他甚至覺得她哭泣的模樣令他隱隱感到心疼--他楞住了。
心疼?他竟會想到這兩個字,甚至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行不行?」
「我哭又不關你的事!」她回嘴。
「你會影向我開車的情緒。」
這理由夠好了吧?,
「如果你真怕被我影響,那就讓我下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邊說邊當真去打開車門,並下了車。
晉強幾乎是衝出去擋住她的去路。
「你這是做什麼!」
「你管!」她倔強地想推開他,哪知他穩如泰山。於是她又一跺腳,想從他身邊溜走,但他比她更快一節拍的捉住她,並且用力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
林郁潔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和晉強如此接近,所以她忘了要哭泣,只感到心又亂、又快地狂跳著,本能地只想掙脫他的懷抱。
誰知道她這一掙扎,反挑起晉強那股藏在內心深處的男性徵服欲。
「放開我!你這個大木頭、笨呆子!」她又氣又羞地扭動著自己的手腕;他因此將她箍得更緊。
幸虧現在是三更半夜,否則一定會引來大批人潮的駐足觀望。
林郁潔愈使力掙扎,晉強就箍得愈緊,兩人就像互鬥的公雞一樣,使盡渾身力氣,也不讓自己屈服。又僵持了一會兒,兩人在似乎很有默契的楞目相視了大約一分鐘後,又一起笑了出來。
林郁潔帶淚的笑容彷彿有一股魔力,無法抵抗地吸引住晉強,令他幾乎無法拒絕自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每一分魅力。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輕輕撫著她清秀的臉頰。
林郁潔則像觸了電似的,內心爬滿了咬噬心緒的螞蟻,嬌媚的雙唇不知不覺地微啟,散發著連她自己都不自知的迷人風采。
「郁潔,你好美……」晉強俯下頭,情難自禁的捕獲住她那誘人的唇瓣--這是他的初吻。
林郁潔則享受著他那帶點笨拙卻又不失甜蜜的吻。
當他離開她的唇時,他竟憨憨的問了一句;「你要打我嗎?」
林郁潔差點忍俊不住,但仍極力忍住。她知道現在絕不能笑出來,否則就不會再有被吻的機會了。
「你要我打嗎?」她用著一雙美麗的眼眸深深地瞅著他。「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動手打你。」
「我這麼突兀的--吻了你,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相反的,我很喜歡這個吻;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再吻我一次。」她大膽的提議,原以為會把他嚇壞了,沒想到--他果然不介意的再度吻了她。
*****
晉葳幾乎是滾下床的。
她像由夢中初醒般的小女孩不斷眨動著雙眼,彷彿這一眨眼、一閉眼,就會把眼前的影像變不見似的。
叫她難以置信的是,眼前的景物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而且這一切都是如此真實,而不是一場夢。
包裹著印花棉布的沙發、桌子,印著玫瑰圖案的地毯,設計精巧的壁飾,還有她腳底所踩的厚厚的羊毛地毯,以及從圓拱形、雕工優雅、細緻的玻璃斜射進來的燦爛陽光,晉葳只能用美得懾人心魂來形容這整個屋子。
最令她喜愛的就是她所睡的這張床。這是一張完全復古的宮廷式的床,不但精緻,而且四周還有用銅柱架起的紗幔,隨著微風而輕輕飄動,好像在唱著催眠曲,讓人一走進這紗幔中就想睡覺。
這是什麼地方?晉葳匆匆地站了起來,結果竟被及地的裙腳絆了一下,整個身子因此而往前傾,眼就要跌個狗吃屎了,但這時突然伸出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邾裡!」她定眼一看,發現是他時,詫異得只差沒驚叫出聲。「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當然在這兒,因為這裡是莫非斯,我的國家。」他輕而易舉地將她騰空抱起。
「你說什麼?」她真切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體熱,不自覺的產生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感。
「葳葳!」他柔聲喚著懷中的她,音調是那麼自然,那麼令人感到舒暢。
她並沒有因此而神魂顛倒,相反的,她昏倒前的記憶像影片般一幕幕地映在她腦海中。
她上課、她扭傷腳踝、林郁潔來找她、她走在街上,然後.....
「你剛才說這是哪裡?」她睜大眼睛。
「莫非斯!」
「莫非斯?你說我在莫非斯?我為什麼會在莫非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猛抽一口氣,奮力地想從他懷抱中掙脫開來;但,那根本是沒用的。因為她再用力,他仍箍得緊緊的,而且嘴邊永遠都漾著一抹微笑。
「你希望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問題?」他溫柔的目光不斷在她那可愛的臉龐上來回梭巡著。
「全部!而且請你在回答我的問題之前先放開我,」
他的眼底有著詭譎的光彩,他果真依她的要求而將她放開,但似乎是故意的,她整個人因此失去平衡地往後倒下,而且正好倒在那張柔軟又舒服的大床上。
他整個人也順勢跟著撲倒在她身上。她從來沒有和哪個男人像現在這樣親近過,因此,她恐懼、駭怕,同時,她又感到有一股看不見的電流正在他們之間竄流。
「你--」在她發出抗議之前,他的唇已經捕捉住她的唇。
晉葳的思想在瞬間停格了--他的吻是熾烈而且熱情的,激情之下的溫柔令她的血液急速沸騰。
她唯一想得到的反應是推開他,但是她的扭動卻成了誘人的挑逗,令邾裡體內正翻湧的欲潮更加濃烈。他的唇更霸道地在她唇瓣上吸吮著,他的舌更飢渴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雖然她依舊迷惑、彷徨、無知,但卻情不自禁地閉起眼睛,並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低低的呻吟。
邾裡熾熱的唇吻遍她臉頰上的每一寸肌膚,接著是她的櫻唇,她的粉頰,灼熱的慾望隨著每個吻而在他體內洶湧澎湃。她豐滿的胸部親密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他因為瘋狂地渴望佔有她而感到一種強抑的痛楚。
她是他的!永遠、永遠……
可是他非常明白,他和她結合的時機尚未成熟,所以他有些不甘願的放開她。
晉葳雙頰潮紅,氣喘吁吁地張開眼睛,當她的眼眸望進他那雙深邃而情慾未褪的眼眸中時,憤慨的情緒使她原本恍惚迷惘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你卑鄙、你無恥!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地吻我?!」她邊咆哮,邊將手握成拳,他則更快一步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你綁架我,還有理由解釋?」她譏誚道。
「你到底給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或者你希望我們就這麼僵持下去?當然我是不會介意的。」他故意捉弄她。
「休想!」她猛吸一口氣,然後拚命掙扎。
他微微扯動唇角,然後放開她。她則氣呼呼地瞪視著他,殺氣騰騰的眼光像是隨時都要向他射出千箭萬刀似的。
「你知不知道『綁架』在我們台灣可以判多重的罪?」她凶狠狠地說道。 「可惜這兒是莫非斯,而我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王子,我相信沒有人敢判我的罪。」他飛快地回話,語氣卻非常溫柔、寵溺。
「你--你……」她內心亂得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葳葳,我知道用這種方法請你到莫非斯來是不夠禮貌的,但這是情勢所逼,實非得已,希望你能諒解,並且請你幫我一個忙。」
「我能幫你什麼忙?你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子嗎?你還需要我這個平凡的小女子幫什麼忙?」她嘲諷地說。
「有關我的事,我已經全部告訴過你了;我如此迫不及待地回到莫非斯,完全是因為我父王的病情惡化,而我必須趕回來繼承王位。所以把你請來,就是希望你能成為我的東方新娘。」
「什麼?你說什麼?」晉葳難以置信地睜大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並不想留在這兒,你很想回家是不是?」
「當然!」她開始想念她的父母、兄長、朋友,以及台灣的一切;雖然她才在莫非斯睡了一覺,但是卻讓她感覺到已經離開台灣好久了。
「可是你得幫我這個忙。」
為了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些,晉葳用力甩了甩頭,然後說:「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這只是一個計謀。一方面是為了讓我父王寬心,以免加重他的病情;一方面是為鞏固我的王位。我父王並不單只我這個兒子,他曾說過,如果我找不到他所要的媳婦,那他可能會把王位傳給我的弟弟尹晨。」
「可惡1!是想利用我而讓你得到王位?」
什麼一見鍾情,什麼我愛你,原來全是謊言!全是有預謀的!
「我不會答應你的!」她大叫;傷心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