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事,你不要擔心。」 。
「你這叫沒事?」林郁潔握住她的手。「葳葳,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好嗎?你這樣一味的把心事積壓在心中,遲早會將自己逼進死胡同的!」
「你要我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被綁架子?還是要告訴你我嫁給了邾裡,當了一天的皇后-一」她忘情而激動地說出口。
「你真的嫁給邾裡王子?而且你也當了皇后?」林郁潔顯然震驚不已。
是憤怒,是傷心,也是沮喪!一大堆莫名其妙、雜亂無章的情緒充塞晉葳的胸口,也逼出了她的淚水。
「我求求你不要再問!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葳葳--」
「郁潔,我心裡好亂、好亂!」她努力抗拒讓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但林郁潔的關懷又令她的悲哀加深了許多。 』
「葳葳,你愛他是嗎?」
真是問得一針見血!這句話無疑在晉葳心口上的傷口又抹上鹽巴。
極端的思念令她心口疼痛得無以復加。
「是的!我愛他。」第一次!這是她第十次這麼坦誠自己對邾裡的感情,但卻是如此的無奈與惆帳。
「他知道你愛他嗎?」
他知道嗎?
他會知道嗎?
他該知道嗎?
不!他不知道!
他也不會知道!
他更不該知道!
「葳葳,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她能有什麼打算?
她顫抖著,只能任淚珠自她眼眶翻滾滴落至咖啡杯中。
「我要忘了他!」
有時候,話是容易說出口,但若要付諸行動,可能是十分艱難的事。
她要忘了他?
她真的可以忘了他?
這一次她沒有給自己答案!
*****
嘉比亞此刻的心情也紊亂得無以復加。
從她將晉葳帶離莫非斯的那一刻起,她就後悔了。
邾裡不是傻瓜,他不會不明白晉葳的失蹤與她有關。
既然他知道是她帶走晉葳的,為什麼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邾裡仍沒有前來責問她?
邾裡對她沒有表示一絲的責問,這更令她不安。
驀然,有個人影從她的陽台晃過,將她思緒拉回。
「誰?是誰在那兒?」她大聲問,並且忙不迭地衝到陽台上。
「到底是誰?」她重複道,脈搏越跳越快。
皇宮內的戒備十分森嚴,一般人是不可能接近的,而且剛才一閃而過的影子令她感到熟悉。
「是我!」
「亞瑟?」她錯愕地張大眼睛,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氣。
「難不成你希望是邾裡陛下嗎?」亞瑟的語氣有點憤怒,又帶點自嘲。
「至少我不想見到你!」她轉過身,不去理會他。
「我以為這些日子以來,你已經想得夠清楚了。」他那英俊、斧鑿刀刻般的五官透著危險的訊號。
「我要想什麼?又有什麼好想的?」
「是你將皇后送走的是不是?」亞瑟的眼眸裡清楚的 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讓邾裡來問我。」她驕傲地抬高下巴。
其實當她見到他時,她內心就隱隱的感到喜悅起來;但是,當她面對他那怒火沖天的指責,她的驕縱立即又取代了喜悅。
至少她是個公主,憑什麼由他來責問?
當然這並不是令她憤慨的真正原因,真正令她不能忍受的是,半個多月不見,難道他就沒有其他的話可以對她說了嗎?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來查問你的!只是,公主你真的覺得晉葳皇后離開了邾裡陛下,你就可以得到陛下的心了嗎?」
這的確是她當初幫晉葳離開莫非斯的唯一目的。
但是,令她感到沮喪的是--她錯了!
晉葳的離去,非但沒有令她得到邾裡的心,反而使她與邾裡的關係更僵了。
「如果你是來看我的笑話,我相信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咬牙切齒的指控亞瑟。
「嘉比亞!」他第一次沒稱呼她公主而直呼她的名字。
「你以為你這麼大聲對我嚷嚷,我就會怕你嗎?」
該死!她是堂堂亞克雷的公主,對於他這種以下犯上的行為,她應當感到憤怒,但為什麼她會感到駭怕?
「我從來就沒希望你怕我。」
他快速地移向前,抓住她的手臂。這動作令她倒抽一口氣。
「你想--想做什麼?」她睜圓眼睛,結結巴巴地問。
「嘉比亞--」他強而有力的手指因情緒激動而忘情的掐入她柔嫩的肌膚中;當他眼中無限的柔情也烙進她的藍眸時,她不禁打個哆嗦,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開始令她全身上下燥熱了起來。
「難道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只有邾裡陛下嗎?」
「別--逼我!」她眼眶-濕。
她的柔弱看在亞瑟眼裡,令他心疼不已。
「我不想逼你,我是想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他澀澀地說道;「我深深瞭解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見到你有任何的痛苦。我要你快樂!只要你快樂,就算要我犧牲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你--好傻!」
亞瑟語氣中的無奈與痛苦灼痛了她,也感動了她。
「你會接受一個為了愛而癡傻的男人嗎?」
「我.....」她的喉嚨緊繃,吐不出半句話來。
不讓她有說下去的機會,他吻住她。
剛開始,她頑強地抵抗他,甚至用力咬傷他的唇;但,當她的舌尖嘗到了鹹鹹的滋味時,她才心疼地停止抵抗的動作。她的柔順讓他更放心吻著,而且在亞瑟熱情的攻擊下,她放棄了最後一絲抗拒。
她紅唇微張,接受他溫柔的吻。
他的吻,喚醒她迷惑的心。
這時,她才恍然大悟,原本真正佔據她心房的人不是邾裡而是亞瑟,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真是一個盲目的大白癡。
於是,澎湃的愛意迅速的在他們之間湧起……
*****
直到天剛破曉,晉葳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
但一陣急促且響亮的門鈴聲令她再度睜大雙眼,恢復意識。
雖然這個時候未到上班時間,但是她知道她的父母有早起的習慣。
只是令她十分好奇,一大清早,會有誰來拜訪?
她按捺下好奇心,重新閉上眼睛,試著讓自己小睡片刻。
所以連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她也不去理會。
而房門被打開來,有人走了進來,她也以為是母親來看她睡得是否安穩,所以也沒睜開眼睛。
但腳步聲一直沒有再移動,甚至讓她感受到好像有人在注視著她,這令她的睡意頓失。
「葳葳!」接著,她聽到了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呼喚她。
晉葳不斷的眨眼,當視線漸漸清晰起來時,她驚訝得幾乎要由床上彈跳了起來。
「怎麼會是--你?』她屏住呼吸,不敢再眨眼,深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會立刻成幻影。
「當然是我!我來找回我的妻子,莫非斯的皇后。」邾裡仍是那麼英俊,面他凝視她的眼神,仍是令她的脈搏不由自主越跳越快。
「這是不可能的!」她屏息囈語,臉上血色盡失。
但是不可能的事仍發生了。
邾裡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又出現在她眼前。
晉葳緊緊地咬住下唇,咬得嘴唇都發疼還不肯停止;而淚水也不斷的湧入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葳葳!」門口傳來晉淮仁的聲音,站在他身後的則是晉家的每一份子。
「這小子自稱是你的丈夫,還說他是國王,你倒是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頓覺天旋地轉,無法確定這到底是真、是幻?於是她拚命控制住淚水,希望能弄清楚自己的意識。
「我--」她望著父親、母親和她的兩個哥哥,頭一個衝動是想否認邾裡的說法,但是她明白她騙不了任何人,而邾裡也不會乖乖接受她的否認。
她真的沒想到邾裡會來找她,一波喜悅的暖流悄悄湧向她的心房。正當她想要開口承認之際,驀然,又記起他們的協定,這又將她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既然葳葳不知道如何解釋,那就由我來說明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吧!」邾裡的嘴角漾起一縷淺淺的微笑。
*****
晉家的氣氛幾乎是肅靜而緊繃的。
除了晉強之外,對邾裡的解釋,晉家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
「葳葳,他說的全是真的?」晉淮仁首先發問。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打量邾裡,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仍想由女兒口中得到肯定。
「我……」她垂下眼瞼,淚水幾乎又要奪眶而出。
「葳葳!」晉淮仁的口氣是嚴厲的。
「葳葳!」邾裡的口氣則是溫柔的。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說。胃部因情緒激動而上下起伏,一陣頭暈目眩幾乎令她胃裡的東西翻騰出來,使她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葳葳,你既然不會說那就不要說,你乾脆用點頭或搖頭來告訴我們吧!」晉母體恤地道:「他說的若是實情,你就點點頭;不是實情,那你就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