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誠愣看他。
「我說過,斷你手只是小教訓,那事沒那麼容易作罷。」膽敢傷她,他就別冀望能有多快活的下場。
「好!既然這樣,要殺就殺,但——」挺直腰桿,面對冷漠,徐誠認命了,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先殺我。」
「他先或你先,有什麼差別?」徐誠的堅持,讓冷漠好奇了。
「我先去,在黃泉上等他,也好為他領路。」徐誠很認真。
「他值得你這麼用心?」
「值得。」徐誠沒有遲疑,那真誠實在教人感動,當然,包括炎焜。
「你不必這麼做,我不值得的。」對徐誠,他從來不是個好主子。
其實,他一直知道,知道徐誠對他的情意,可是他不敢也不能面對,但現在……連死,他都要奉陪,他如何還能再視而不見?
「不,您值得。」轉頭,徐誠笑言:「當初要不是您救我一命,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我這條命是您的,為您做什麼都再值得不過,就算是死。」
「我只是把你撿了回來,就像撿隻貓還狗罷了,你……」他想傷他,想讓他放棄跟隨,但卻注定是要失敗。
「無所謂,您當我貓還狗都好,在您撿了我的那一天,我就發了誓要永遠跟隨。」
「你……」太感動,炎焜再說不出話。
是啦,真的是很感人,但也……很噁心耶!兩個大男人,在那裡深情款款又含情脈脈,看得眾人雞皮疙瘩掉滿地。呃,沒辦法,不能怪他們,他們不是「同道中人」,自然無法體會那樣的深情。
「夠了。」冷漠制止。
同轉首,兩人看他。
「真是壞了我的興致。」收起槍,冷漠不想見血了。
說不上理由,也許是那真情對白壞了氣氛,也許是那份深情真的教人感動,反正,不管什麼理由,他就是不想動手了。
「老大你……」他要收手,高行雖明白,卻不認同,但沒能說什麼,就讓冷漠給打斷。
「把他們都送走。」想了想,冷漠有了新的決定。
「送去哪?」眾人疑惑。
「隨便哪裡都行。」擺擺手,他再說:「離台灣愈遠意好,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是的,他決定把人驅逐出境,要他們從此遠離台灣。當然,這一回,不會再隨隨便便,他會對他們嚴密控管,這是為文靜的安全著想。
「就這樣?」眾人訝然,高行代表發言。
「就這樣。」冷漠回答得冷淡。
「老大啊,你沒搞錯吧?」
「你有意見?」他斜睨高行。
「當然有!」高行可大聲了。「他們搞了這麼多事,你就這麼簡單放手?」
「既然你這麼有意見,不如:」揚起唇,他淺淺笑,笑得冷寒。「老大換你做?」
「呃?」噤口,高行沒膽再說話了。
「還有意見?!」收起笑,他再問,面容冷厲。
「沒有、沒有了。」摸摸鼻子,不只高行沒了聲音,眾人也都不敢吭聲。
「這回,我就算了,但你聽清楚了:」蹲下身,他與炎焜面對著面,讓他看明白自己的冷酷。「不會再有下一回。」
「……」冷漠的威脅,炎焜聽進去了,而且不敢作聲。
「現在,你應該清楚,我惹不得的,是吧?」抬起炎焜的傷指,他逼他想起當時。「所以,千萬記得,別再招惹我,你承擔不起後果。」
「我、我知道了。」現在,炎焜是真的怕冷漠,再也不敢挑釁他。
「至於你……」調眼,他看向徐誠,黑眸瞬地一黯,他迅速起出隨身軍刀,然後——
他挑了徐誠左手手筋。
「你該慶幸她沒事,否則不會只是這樣。」語落,收刀,起身,不再看他們一眼,冷漠逕自邁開了步伐,再次對自家手下交代:「不管你們怎麼做,三天內把人全清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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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結所有事情,冷漠哪都不去,只想到她身旁。
這感覺真的很奇特,像是依戀又像眷戀,他就是喜歡她在身邊。所以,他把她帶了回來,安置在他的房間,讓她正式成為他的女人。
愈是想著,腳步愈急,他竟然想見她想得焦急。想想,這真的很可笑,因為太不像他冷漠,他不該有如此衝動,但,事實卻真是如此,他就是把她擱上了心。
快步走著,他回到臥房看見她仍在安睡,心裡感到無比踏實溫暖。再走上前,他佇在床沿,原是想看她的睡顏,卻看見她頸上的淤痕……那痕跡,礙了他眼,也刺了他心。
坐到了床邊,他輕輕撫著,表情依然冷酷冰寒,眸底卻映著滿滿心疼。
「唔。」他的撫觸,喚醒了她,她從夢中醒來。
「醒了?」
「嗯。」見是他,她綻放笑顏。
「還疼?」他的手,始終沒離開她。
搖搖頭,她握住他的手,鑽進他懷中,她喜歡這樣的依偎,那讓她覺得幸福滿滿。
「害怕嗎?」他沒有拒絕,其實也喜歡的她貼近,所以他坐靠上床頭,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
「會。」她很誠實。
「……」沒說話,重重歎了口氣,他將她摟得更緊。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房瑞安靜沉默,久久——
「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他沉沉說著。
「我知道上抬起頭,她在他懷中看他,唇邊揚著信任微笑。「我相信你。」
她的單純信賴,讓他深受感動,冷漠不由得想笑,笑自己失常太過。但,心裡暖意就是那麼真,他無法抗拒,只能接受。
「跟了我,沒有後悔餘地。」看著她,他說的認真,儘管音調一樣冰冷。
「不會,我不後悔,我想在你身邊。」搖著頭,她比他更認真。
「為什麼?你真不怕我?」又一次,她令他感動。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
「我很冷漠,甚至無情。」所以,她早該怕他,偏她卻從沒怕過,是否他該稱讚她?
「那只是表面,你的心很溫暖。」小手貼上他心口,她微微笑著說。
「你在說笑嗎?」他擰眉看她,不知該覺那是恭維或侮辱。
「沒有,我是認真的。」舉高手,她非常嚴肅的發誓。「你是好人,至少,對我而言,你真的是。」
放下手,她偎回他懷裡,臉頰貼著他心口,聽著那沉穩心跳,感受著他給她的幸福安全感。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很生氣的對我吼,那時我真的很害怕,但你並沒有傷害我,甚至沒因我惹怒你而開除我,我就在想你一定是個好人……」
「這就叫好人?你未免定義的隨便。」他忍不住要挑剔她。
「還有,你還為我做了好多事啊!」抬起頭,她認真數算!「我惹你生氣,你沒開除我,我車壞了,急著去外婆那,你也送我去。後來,還幫我處理外婆的後事,還找人幫我修理好車子,還……」
「夠了上再聽她數算下去,他都要相信自己真是好人了。
天知道,那是多麼可笑的事,因為那名詞根本同他不搭。
「我還沒說完……」
「好了,真的夠了。」抓住她小手,他禁止她再數算。
「那,我真的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她記得他給的承諾,但還是想再確認一次。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天天確認,這樣她才會安心踏實。
「嗯。」他沒忘自己說過的話。
「那,可以這樣一直賴在你懷裡?」圈上他寬寬的腰圍,兩隻小手在他身後交握。
「嗯。」他回應的懶散,大掌卻貼在她背上,將她圈圍得更緊。
「那,我可不可以愛你?」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但冷漠卻聽見了。
「你說什麼?」那告白,太過突然,他很驚詫,卻……歡喜。
瘋了,真是瘋了,竟為這蠢事而開心?但,有什麼差呢?遇上她後,他早就不正常了,如今瘋得更徹底又何妨?
「呵,呵呵……」臉兒紅紅,她埋在他懷中,再也不敢看他。
「抬起頭。」但,他卻不讓她躲藏。
「……」她雖聽話,眼神卻四處飄蕩。哎,沒辦法啊,她臉皮薄嘛,說了那樣露骨的話,她當然沒辦法正常面對他。
「看我。」挑著她下顎,他命令她。
「哦。」聽了話,她看他,滿是羞澀。
「為什麼那麼問?」心跳,有些狂,有些亂,最離譜的是還有期待。
「我……」緊咬紅唇,羞紅了顏,她很難再往下說。
「別咬著唇。」拇指介入,逼她鬆口,還是逼問:「說!」
「就……」他愈咄咄逼人,她愈臉紅心跳。
「就?」沒得到答案,他不會放棄。
「就、就是愛上你了嘛!」非要她說得這麼明白嗎?討厭,真是羞死人了!
「是嗎?」奇異的,冷漠笑了,出自真心的笑。
那坦白,聽進耳裡,卻是暖進心底,他覺得自己很白癡,但就是真的感到開心。
「是啦!」抓下他的手,她又躲進他懷中,連耳根都羞到紅透。「就是因為愛了,才問你給不給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