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留我?」瞧她點點頭,他只好打開中控鎖讓她下車。
她一下車,才剛要跟他揮手道再見,卻見他的車子猛然往前衝去,不偏不倚地撞上公寓大門口的花壇,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華百岳!」她驚喊著,車忙跑去查看。
花壇裂了一大塊,而他的車頭也凹陷下去,安全氣囊彈開,可見撞擊力之大。
警衛室裡有人跑來探看,她也繞到駕駛座拍著車門,卻見華百岳像是沒事人般地下車,手裡還提了個提袋。
「我的車壞了,今晚可以借宿一晚嗎?」他揚起大大的笑臉。
姚麗言聞言不由得傻眼,難以置信他為了住宿一晚,不惜撞爛愛車。
瘋子!
第八章
「哇,真是太舒服了。」
泡完熱水澡,華百岳整個人舒服到不行。
吃過飯,聊過天,喝過酒,看過電視之後洗個澡,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尤其陪在身邊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感覺真是加倍的幸福。
換上家居服,拿著大毛巾擦拭略長的發,他走出浴室大步朝客廳走去,才剛開了門,便聽到姚麗言刻意壓低音量說話。
他微挑起眉,放輕了腳步走近她。
「反正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明天吧。」她不帶情感地丟下這句話之後,隨即掛上電話。
姚麗言乏力地倒進沙發椅,隨手按下電視遙控器,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影子,不由得回頭探去。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語調像是漫不經心,但她的眼睛卻直視著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表情,企圖從他臉上得知,他到底站在她身後多久,又到底聽進了多少內容。
「誰?」華百岳擦著發,坐到她身旁。
「什麼東西?」
「我說你是跟誰講電話?」非要他說得那麼明白嗎?有點默契行不行?
「你不認識的人。」
「是嗎?」他可不這麼認為,「你不是說你沒有朋友?」
既沒有朋友,更沒有任何私交的同儕,她還能跟誰講電話?
除了上司,不就是客戶,最近往來最密集的客戶會是誰呢?
「總會有一兩個可以隨口聊聊的吧。」
「你有事瞞著我。」他可以篤定電話那頭的人絕對是范姜遠。
儘管沒有證據,但是他強烈的第六感是這麼告訴他的。
都已經幾點了,那傢伙打電話來做什麼?而他又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華百岳蹙起濃眉,突地想起范姜遠有她的名片。
嘖,真是不要臉的男人,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打電話騷擾她。
「我沒什麼好說的,不好意思,我累了想睡了,你自便。」話落,姚麗言便立即轉進房裡,還不忘讓他聽見上鎖聲。
「這樣就閃人了?
華百岳傻眼瞪著門板,難以置信她竟然就這樣丟下他。
這算不算是惱羞成怒?
頓了頓,他突地又想到,她有什麼好惱羞成怒的?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
他的女人背著他跟男人通電話,而且還神神秘秘的,要叫他怎麼能不在意?而她居然拍拍屁股走進房內睡她的大頭覺,那他呢?他今天晚上怎麼過?
不惜演出撞車計的他,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眼看范姜遠一步步伸出魔爪,而他跟麗言之間始終尚未明朗化,再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一頭倒進范美遠的懷裡。
這怎麼行?
華百岳呆坐在沙發上,電視上到底在播放什麼,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滿腦子想的都是不太對勁的她。
范姜遠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而她又打算如何……可惡,他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居然為了她的反應而如此惴惴不安。
乏力地歎了口氣,目光下意識地探向她的房門。
門縫沒透出半點光線,表示她已經熄燈上床。
他斂下眼,大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像是在掙扎猶豫什麼,半晌,拳頭握定,他暗自喊了聲好。
他決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非得要把她生米煮成熟飯不可!
打定主意,他像貓似地輕步走到房門口,自懷裡取出一張硬質紙卡,插入門縫往下用力一劃,喀的一聲,門應聲而開,輕推開門,他隨即閃身入內,偷偷摸摸地爬上她的床。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使用這麼下流的招數,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大掌才剛觸摸到被子,被子底下的她隨即悶聲開口,「你是怎麼進來的?」
華百岳驀地往後退,一個不小心狼狽滾落床邊,痛卻不敢發出哀嚎。
天,她不是睡著了嗎?
姚麗言開了床頭燈,坐起身瞪著緩緩爬上床的華百岳。
「你還沒睡啊。」他努力揚起迷人的笑,哈哈乾笑著。
「你等我睡著之後想做什麼?」她瞇起水眸冷笑。
「呵呵呵……」他企圖以傻笑闖關,「今天下了雨,氣溫降低了,我在沙發上睡有點冷。」
「你可以回去。」
「我的車壞了。」
「我可以幫你叫計程車。」看在他花費了這麼大的成本,不惜撞車也要纏上她的份上,只要他乖乖地不使壞,留他住一夜根本不算什麼,但遺憾的是,他這個人天生好色,滿腦子綺思,留下他,只會讓她一夜難眠。
「不要。」他扁起嘴,臉上的表情好哀怨。
見狀,她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那你到沙發上睡,我再幫你拿一件被子給你蓋,好不好?」不要又瞬間變身為小男孩,他怎麼可以同時擁有兩種身份折磨著她?
「不要,這裡明明就有被子。」他立即鑽進被窩,汲取著她殘留在被窩裡的溫度。
「你在退化嗎?」他已經從小男孩再次退化成小嬰兒了?
「怎樣都好。」無論是偷、拐、搶、騙,只要能夠賴上她,他什麼法子都使得上。
姚麗言難以置信他居然這麼光明正大地爬上她的床。
「我的需求量沒這麼大,好不好?」她承認女人有情慾,但是又不是男人,像個不定時發情機。
「我也沒那個意思,只是想睡覺而已。」他一臉真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催促她趕緊躺下,「早點睡吧。」
她狐疑地睞他一眼,想了下,隨即躺回溫暖的軟床。「我警告你,別對我亂來。」
「放心。」他信誓旦旦地道。
姚麗言隨即關上床頭燈,往右側睡。
半晌,感覺身邊沒有半點動靜,於是稍微安心了點,睡意也更加濃了點,就在此時,魔掌悄悄地逼近。
半夢半醒之間,意識不是很清醒,但是身上的觸覺卻是異樣的清楚。
她像是睡在搖籃上頭,有雙手輕撫著她的身子,感覺並不討厭,甚至還帶著異樣的熱。
指尖掠過之地莫不留下簇簇火苗,不斷地在她身上掀起滔天大火,逼得她不由得發出低吟聲,意識自夢境邊緣拉回——
「你在做什麼?」她猛地張開眼,發覺華百岳不知何時爬到她身上,還將她的衣服拉高到頸部,露出酥軟的胸,而眼前的他早已衣衫不整。
「你說呢?」
溫熱的唇吻上她伶俐的嘴,封住了她所有的疑惑,唇舌交纏之間挑起更多令人為之瘋狂的疾火。
「該死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她趁隙喘息著,低吟帶嗔。
說好了不對她亂來的,可瞧瞧,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居然趁她半夢半醒之際偷襲她,要她如何招架?
「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拒絕我。」他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兩具溫熱的身體交疊,迸裂令人炫目的光彩。
「可惡……你給我記住!」姚麗言張口往他的肩頭一咬。
「那我當你是答應了,這一口就當是你給我的夜度資。」他悶哼了一聲,欣然接受她發狠的咬勁。
他寧可要一個咬痕也不願意她拿六千元打發他。
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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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晚上七點,范姜遠坐在皇家酒店義式餐廳的老位子上,他一臉怡然自得,然而頻頻看表的動作洩露了他不安的心情。
今天晚上,她不會再晃點他了吧。
儘管她沒明說昨晚她為何臨時無法赴約,但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絕對是她那個無賴上司搞的鬼,今天不知道她能不能逃過華百岳的魔掌前來赴約。
正思忖著,眼角餘光瞥見一抹高挑的身影走來,他立即揚起笑意起身。
「你來了。」他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服務她入座。
「嗯。」姚麗言將公事包往旁邊的椅子一擱,隨即正眼望著他。「設計圖呢?」
「先吃飯吧,我已經幫你點好餐了,全都是你愛吃的。」他笑彎了眼,慶幸她甩開了無賴上司的糾纏。
「我從沒說過我喜歡吃義大利菜。」她淡淡地道,「既然是要填飽肚子,吃什麼都一樣。」
「這樣子……」他有點意外,她竟會這麼說,「現在的你,果真是比以往來得好一些,至少你懂得表達自己。」
「沒什麼好表達的,事實上,我只是一個乏味到令人吐血的女人,絲毫不懂情趣,更是不解風情到了極點,我勸你還是別喜歡我。」她開門見山地說,一點希望都吝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