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東,你就幫幫趙爺爺的忙吧!」鞏造雄在旁邊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幫腔道。
「這……好,我盡力試試。」鞏靖東眉頭微微一擰。
其實找她不成問題,但是找到的話,如果一切無誤,或許他還得勸她回去趙家。天!他沒事攬下這一堆責任做什麼?
「那太好了,有了消息,你一定要通知我。」趙祖義千萬叮嚀後,這才掛下電話。而鞏靖東也明白他未來會有好長一段忒忙的日子在等著他。
不過,李思芹,就算趙爺爺不找她,他還是會找到她,看看她的心是否真能雲淡風輕到什麼事都當作沒發生過?
就算這只是一齣戲,她也絕對沒辦法從這齣戲中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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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信社最好用的地方就是尋人了。只要有名字、有照片、有個大概的方向,他們找起人來就像是螞蟻雄兵一般,遇縫則鑽,絲毫不馬虎。
得到了回報,鞏靖東特別找了一天前往台東一探究竟。
遠遠的,他坐在車內就看見有個老人走出資料中的地址,在石磚房外的矮凳上一坐,揀起菜來。
不一會兒,李思芹也從屋裡出來,蹲在老人家腳邊幫著揀菜,生活雖然貧困,但他們的臉上卻找不到煩惱,有的只是笑容。
「外公,看您,吃稀飯也會吃得下巴都是米粒。」李思芹一邊說,一邊幫外公弄掉嘴邊的飯粒。因為外公年紀大了,雙手偶有抖顫,自理雖然還可以,但總是會丟三落四,讓李思芹看得很難過。
況且外公的身體一直不好,雖然都是些老年人的毛病,但不長期調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病情日趨嚴重,這是她心底最大的痛。她多希望……多希望能賺足夠的錢,為爺爺治病、給他一個安逸的生活。
所以,原該留在家中照顧外公的她,不得不北上工作。現在好了,心飛了、愛情沒了,就連工作也報銷,她又得回家幫著吃飯,坐吃山空呀!
「這樣是不是好看多了?」外公咧嘴一笑,只看見裡頭剩沒幾顆牙。
李思芹更不捨的抱住他,「外公,我想替您裝副假牙,我真的好想……可是我們……」我們沒有錢呀!
早知道她就不要鬧脾氣,儘管丟了顏面、自尊,她還是該留在台北,就算是為外公而留呀!
「我吃稀飯、麵筋,不需要牙。」外公擺擺手,善解人意地說。
「可是——」
「咦?有人來了!」台東山上少有人煙,除了這裡的居民,一年到頭幾乎看不到別人,如今突然來了位英俊瀟灑的男人,教老外公怎會不吃驚?
李思芹轉身一看,赫然愣住!她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能做的只是傻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連眨眼都忘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鞏靖東先朝老人家點點頭,接著將她用力抓了起來,帶到不遠處的車邊。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李思芹難以置信地問。
「我自有辦法。」他又看了看那位直往這裡望過來的老人家,「那位是?」
「他是我外公。」李思芹回頭對面帶緊張的外公揮手輕笑,好讓他安心。
「你父母呢?」鞏靖東直接問道,在商場上說話向未果決的他並不喜歡來拐彎抹角這招。
李思芹的臉色一變,「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你突然跑來就是為了對我做身家調查嗎?鞏靖東,我已經不是你的職員了。」
「但你卻沒領薪資就走,『鞏氏』也是不習慣佔人家便宜的。」他扯唇對她一笑。從她剛剛的反應看來,他已經可以猜出她絕對和趙家有關係。
當年趙祖義的兒子趙博喬偷偷搞外遇,在外頭生下一位私生女。但也就在那女人得了重病、醫藥罔效之際要求趙博喬抱孩子回趙家認祖歸宗遭到拒絕後,從此那女人與孩子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十幾年前趙博喬一家人因飛機失事而罹難時,那時候的趙祖義都不急著找僅有的一脈香煙回來,這陣子又怎麼會積極於此事?
「那你是特地拿那幾天的薪水來給我的嗎?」她朝他伸出手,「也好,給了你就可以趕緊滾蛋!」
「你還真狠呀!」他輕輕一笑,可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拿了錢真的就要趕我走?」
「真要比狠,我還差你一大截呢!」她凝入他那雙闃如夜、難捉摸的深眸,就不知道他來找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跟我來。」鞏靖東有點生氣的將她往車裡一推,接著繞過駕駛座,發動引擎後立刻呼嘯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李思芹緊張地拉著車門把手,才發現已被他給上鎖了。
「你給我安靜一點。」他的眉頭狠狠擰起。沒錯,女人一向是不講理的情緒性動物,從她身上就可以一覽無遺。
李思芹不說話,直到一段距離後,他終於停下車,然後打開車窗深吸口氣道:「你真的很讓人生氣,你為何不想想我為什麼千里迢迢開車來找你?」
「可能我比較單純、好騙。」她苦澀一笑。
「那是因為……我想找到你,親口向你道歉。」鞏靖東魅惑的眼,毫不放鬆地掠奪她表情中的脆弱。
「你……」她不敢相信地觀察他的眼神,「你會為了我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人而道歉?」
「我知道我錯了。那晚看著新聞,看著你受傷的神情,我才知道我玩笑開大了。」舉手端起她低垂的小臉,鞏靖東卻驚見兩行滑下的清淚。頓時,他說不出梗在胸口的硬塊是什麼,只覺得它壓得他難以呼吸!
他不是沒看過女人的淚,無理取鬧的、矯揉造作的、裝模作樣的,可就是沒有看見過這麼傷心難堪的!
「我從來……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明知道你不可能對我付出真心,但我卻故意漠視真相,其實該怪的是我自己才是。」她用力抹去淚,微笑地望著他,「真的沒事了,我也不是塊尋死的料,你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跟我回去!」他緊抓住她的手。
「回去哪兒?」
「台北,我的工作不能沒有你。」
「不可能,我那邊一切都斷了,不是說回去就可以回去的。」他以為她是誰,想回去就回得去嗎?
「我已經為你找好住的地方,或者你想要帶你外公一道去也行,我想他需要頤養天年才對吧?」
他的話還當真說進了李思芹心窩深處,想她離開台東最不放心的人還是外公。雖然外公直說一個人住好,但她知道他是不想給她負擔,如果她真有能力,她也很希望能夠就近照顧他,給他很好、很安心的晚年。
「你……你為什麼非要我不可,我搞不懂,難道我這種女人對你特別富有挑戰性嗎?」受過一次教訓,她如何能再輕易相信他?她的心裡還是掙扎著。
「如果我說是我私心想要你跟在我身邊呢?」他半瞇著眸望著她,「這次我說的百分之百是更話。」
乍看之下她的確很平凡、很不起眼,可是慢慢的,他發現她的美是發自於內在,會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做出各種變化,迷幻他的眼。
直到現在,鞏靖東甚至已不確定自己所說的這番話到底只是誘哄之語,還是出自於真心。
「我可以再信你一次嗎?」她咬著下唇,試著又問。
「你說過你不信發誓,所以我不發誓。」他默默等著她的回答,然而臉上的表情是一副信心滿滿。
她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笞應。
「你換個角度想,如果我真要騙女人心,何不換個新鮮的對象,又何苦還要來這裡讓你冷嘲熱諷?」見她遲不開口,他轉換個方式又說。
「求你不要再說了。」明知道若再上一次當就是傻瓜,可她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我想告訴你,我們絕不是陌生人,而這次你也絕對會對我改觀。」他再一次強調。
「好,我答應你,但這次請你不要再傷我的心了。」李思芹雙手合十地擺在胸前,眼底流轉的是一抹隱藏不住的深情摯愛。
當初,她像一般女人,迷迷糊糊的愛上了這個黃金單身漢。從不懂愛,一直到漸漸放了心在他身上,所以當她得知自己只是枚棋子……被利用的棋子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絕不是用任何一種形容詞可以表達的。
「你放心,我不會的。」長臂一伸,他將她緊緊扣在懷裡,低頭深深吻住她,這次的吻沒有上次的霸氣,但卻溫柔得令她心悸。
隨即,他更為鷙猛地佔領她口中的香甜,吮吸著她的甘蜜與柔軟滋味,每一寸都不放過……
「嗯……」她難耐地輕喘口氣,小手抓著他結實的雙臂輕輕推抵著他,「不……我不……」
「你可以的。」他邪魅地半瞇著眸,大手更放肆的鑽進她襯衫領間,利落地解下她身上的鈕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