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是被命運操縱著,她找不到出路,無法為自己覓一處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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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夢煞」
那是什麼離奇怪誕,居然能在夢中取人性命,無聲無息,來去無蹤,只要一墜入夢鄉就有可能致命,那還有誰敢睡覺?
可人又不是鐵打銅鑄的機器,哪能不眠不休的睜大眼,硬撐著幾天恐怕也就掛了,哪還管得著死不死的問題,橫豎是一樣的結局,只是早晚而已。
不過,在夢裡如何殺人呢?這和透視別人的心,控制他人意識行動似乎有所有不同,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搔了搔頭的火性男子南宮焰有很深的疑問,他不解的望向以預知能力著稱的司徒五月,想他口中得知更多不為人所知的秘辛。
「其實『夢煞』在三年前突然消失了,道上傳聞他從良了,金盆洗手回歸寧靜。」鮮有人再死因離奇的亡於睡夢中。
「那你幹麼提及此事,嫌日子過得不夠緊湊,想找些事來壓死自己是吧!」犯賤嘛!沒事找事做,好突顯五行使者的「能幹」。
「最近又有人睡著睡著忽然暴斃,而且剛好發生在白虎叔叔的『管區』,他叫我們撥個空去查一查。」看看是否有跡可循。
「我們為什麼要。」那些老頭子再不動動筋骨,遲早鈣化成一把老骨頭。
「因為他是白虎堂堂主,而我們只是小小的五行使者,身份、地位遠不及人家。」一旁的西門艷色冷誚的一諷,要他認命。
「仗勢欺人」是龍門的特產,上面壓搾下頭的小輩已不是一回兩回了,若非那些「老人」還有點眷戀以上凌下整人的樂趣,不然早就退休了,不在其位凌虐……不,根據他們的說法是琢磨出一塊美玉,使其發揮應有的光澤。
而五行使者正好是「長輩」們最喜歡玩弄的對象,不玩白不玩,玩了以後有益身心健康,誰敢說他們為老不尊,老而成賊精呢!
「小艷色,你未免太不捧自己的場了,難道我們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嗎?」「老人家」哪敵得過年輕力壯的身軀,他一個拳頭過去就……
「薑是老的辣。」
南宮焰斜睨一眼。「那又如何?」
「冰心阿姨的『七色染虹』不是你招架得起。」嫌命太長可以試試。
「七色染虹」是一個小型組織,類似龍門的縮影,從事的工作五花八門,有保鏢、有殺手、有探人機密的駭客、有神槍手和救人無數的醫生。
包括頭頭向冰心在內,一共有八名成員,分別以顏色為代號,不知其名。
後來又因緣際會加入一名成員,但組織名稱未變,延襲舊名。「七色染虹」的名聲不下龍門四大堂主,而且頭頭還是白虎堂堂主夫人,聲威更盛,叫人心生寒顫。
「啐!你非要打擊自家人的自信心不成呀!他們有九個人,我們只有五個人,當然得罪不起。」一對一還吃虧呢!暗箭總在背後傷人。
西門艷色冷冷一笑。「你敢說白虎堂主和冰心阿姨不是自家人?」哼!他等著挨刮吧!
禍從口出。
「我……」他當然沒第二顆膽敢挑戰上一代護短作風,但是……「這個燙手山芋誰要接下,我很忙,忙著打官司。」
南宮焰的「正業」是律師,而且還做得有模有樣,出道至今未嘗敗績,常勝將軍之名常伴左右,上門委任者多到他想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囂張過頭也是他為人詬病的小缺失,他有三不接怪癖,殺人全家老小的,不接;姦淫幼女的變態老爸,不接;態度比他還張狂的,同樣不接。
還有一項新增的特例,看不順眼的,就算叫天皇老子來說情,他也照樣不接,管他是總統的兒子,或是政要的小老婆。
以他的行事作風得罪人是常事,在業界的名聲爛到不行,囂張跋扈,我行我素,脾氣一火上來,十堵大牆也搞不住。
偏偏這種人沒有應驗惡有惡報那句話,反而名氣越打越大,即使以價制量也收不到成效,門庭若市有如菜市場,必須派十名手下過濾再過濾,他才肯接手。
「不要指望我,冰影『請假』陪她家的貓找屋,而我有貼身保護少門主之責。」這點你們搶不過我,除非一個個去變性。
西門艷色吹吹上了彩繪的指甲,事不關己的置身事外。
「焰,我也不行,你知道我的髮色易引人注目,事情尚未辦成先暴露身份。」他的一頭白髮太醒目了,不易行動。
來自唐朝的古人司徒五月已沾染上現代人的狡詭,雖然他自認為心性一如往常良善,可白佈置於墨中,想必也潔淨不到哪去。
「你在說笑話嗎?我們五人之中你最閒。」南宮焰一瞪,恨不得瞪出白髮下的良心。
「腦力激盪之累更勝於勞力,你瞧我頭髮越來越白了,就是用腦過度的緣故。」他瞎扯出理由,毫無愧色。
聞言,南宮焰的臉皮為之抽搐。「你本來就是發白如雪,天生自然,絕對不是後天因素造成的。」
「喔!原來如此,是我誤解了。」他不痛不癢的應上一句,眼微閉似在假寐。
「你……好,你裝死嘛!我就不信找不到替死鬼。」視線一轉,他看向正在撥算盤的老大金使者。
頭未抬的夏候淳在他未開口前,先涼涼的送上一句,「報稅時節又到了,我們都應盡好國民的責任,看如何做才能使自己的荷包更飽滿。」
意思是別去煩他,在忙和錢有關的事他一定抽不出空,他們最好識相點,不要打擾他的「工作」,否則大家一起難看。
說起來,夏候淳也算是龍門的財務大臣,由他經手的財務只增不減,國稅局休想從他手中要到一分一毫。
「喂!你們不會把麻煩全推到我頭上吧!」他看起來像危機處理人員嗎?
三個人六道眸光投來,以十分同情的神色給予精神上的支持,祝福他能壽終正寢,而非睡到一半忽地停止呼吸,驗無外傷卻心裂如箭戳。
這就是「夢煞」的可怕處,無從防範,也不知從何下手,他們非常慶幸不是自己接手這樁棘手的任務。
甚至有喪命之虞。
「嗯哼!你們再過分一點沒關係,我度量大,有容人之量。」他的神情變得猙獰,一一掃射眼前的八形瓶子。
沒人理他,各做各的事,彷彿一抹空氣存在著,不用特意在乎。
這情景讓他特別火大,指尖有藍色的火苗微微燃起,相當不快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好像遭人算計四面八方都是網子,無處可逃。
「哼!什麼兄弟,什麼夥伴?我現在總算看清你們的真面目了,你們全是一群懦夫、敗類、龍門的恥辱,我不齒你們的行為。」
南宮焰忿忿然地拋擲出手中的火球,不動聲色的夏候淳偏頭一閃,繼續撥他的金算盤,司徒五月則繼續假寐,猶如不問世事的仙人。
而較有良心的西門艷色僅是抬抬腳,往失火處挑去一杯水,防範火災,人人有責,用不著太感激她,一面表彰救火有功的獎章即可。
「你……你們……好,我記下了,改天我一定悉數奉還。」
髮際滴水的大個子氣憤地撂下狠話,踩著重步走出龍門位於台灣的分壇。
須臾,一頂搖搖晃晃的帽子……不,是戴著扁形圓帽的小腦袋從桌底下探出,鑲嵌兩粒黑玉珠子的眼睛靈活的轉個不停。
那抹天真到極點的甜美笑容,卻叫人打心眼裡發寒吶!
「五月哥哥,你有些壞心喔!」都學壞了,讓人好不欷吁。
「性別並不重要,他沒問,我也就不用多事的提醒。」遇上他就知道了,是情也是劫。
司徒五月的黑瞳看到一道受苦的靈魂,它在嘶吼,它在吶喊,企圖與黑暗力量對抗,與它是男是女無關,那不過是一條可憐的生命。
「嘻嘻!壞心腸,壞心腸,你會有報應。」她最愛看戲了,最好高潮迭起。
表情扭曲了一下的司徒五月低視賴在地上的人兒。「我以為『報應』兩字是給你的。」
一臉無辜的小女孩拉拉耳朵,嘻嘻哈哈的托著下巴。「五月哥哥,你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可是我看得見喔!你要不要先積點德,留點福氣,以免大石頭掉下來砸到你的頭。」
龍門的小主人龍涵玉笑咪咪地舔著唇,像是吃著可口的棒棒糖,眼底流動的神采明亮又動人,彷彿深海的珍珠破水而出,光芒耀目地奪走所有人的呼吸。
而小小使壞的司徒五月僵直了身子,感覺有朵烏雲在頭頂流連不去,十分不安的想預見明日之後的自己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山還是山,海依舊是海,具有預知能力的他依然無法看見自己的將來,心口的寒意一陣強過一陣,冷了四肢。
第二章
「×的,這年頭人心比泥土還不值錢,人性更是一堆臭氣熏天的狗屎,怕死的躲在鋼板鐵棺內苟且偷生,我就這麼倒楣要成為那個死不足惜的金牌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