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她暗罵了自己一聲。
「看來,不收拾包袱到加拿大去依靠爸媽是不可能的了。」原本幾年前她便要到加拿大和父母同住的,但那時為了要追求南言奕,而決定自己一個人獨居在台灣。
回頭想想,自己為了他還真是放棄了很多東西呢。
算了,過去了,未來她只想活得更像自己一點。
* * *
「我要去加拿大了。」這是谷心藜早上去找夏可竹所說的第一句話。
「什麼?」這個驚訝聲,是來自剛走到門口的雲芝緹口中。
「嗯,謝謝你們的照顧。」谷心藜蒼白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憔悴。
「也好,到加拿大去散散心,看來,奕傷你很重。」夏可竹看出她以往的容光煥發早已不在,此時在她臉上,除了面如死灰,沒有什麼可以形容的了。
以為自己可以走的瀟灑,但一聽到南宮奕的名字谷心藜還是忍不住的些許動容。
「沒什麼,都過去了,我這次去加拿大,可能不再回來了。」她心想,該放的還是要放。
「這樣啊……」雲芝緹很捨不得。
「你們好好保重。」谷心藜聲音有些顫抖。
「嗯,你也小心。」雲芝緹握住她的手。
「那混小子,我和他誓不兩立!」夏可竹恨得牙癢癢的。
「算了,學姐,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谷心藜勸道。
「可是他……」她不甘心心藜就這樣被奕給三振出局了。
「就算你幫我這個忙,別再提這件事了。」谷心藜出言阻止,「我要走了,我會寫信給你們的。」
「心藜……」雲芝緹不捨的低喚。
「伯母,幫我向伯父和張伯他們說聲再見。」谷心藜轉身,想趁南宮奕不在的時候趕緊離開。
「我會的,你也保重。」雲芝緹和夏可竹兩人目送著她。
走到一半,谷心藜突然回頭對她們喊著,「幫我向南宮奕說聲,祝他幸福。」她給了她們一個微笑。
勇敢點,這樣才叫谷心藜,她擦去即將落下的淚,安慰著自己。
」喂。」他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豈料,對萬一聽到是他接的,便開始大聲怒罵:
「混蛋,你這個死小子!你現在居然還在睡,你知不知道心藜她要走了!」夏可竹破口大罵著。
南宮奕一聽,頓時清醒。
「你這個不肖子,要是你沒把心藜娶回家的話,我就和你沒完沒了。」雲芝緹也不客氣的說。
「你們說清楚一點,心藜她要去哪?」邊問,他邊從酒堆裡爬起來,狼狽極了。
「她要去加拿大,而且永遠不回來了,你高興了吧?她下午就走了,你……」夏可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話筒被南宮奕給扔在地上了。
下午……他看了看壁鐘,心想也許還來得及。
他爬了爬頭髮,換了套衣服,拿了鑰匙,便開快車往機場狂奔,但他也沒浪費時間,他打了行動電話給季阡竹。
「阡竹,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訂婚了,因為我愛的是別人。」他毫不隱瞞的說著。
另一頭的季阡竹雖是驚奇,但也冷淡的回道:「我早該想到的了。」都快訂婚了,哪可能男方還是毫無準備的狀態,別說準備了,連噓寒問暖也沒有,打電話找他,他也只是含糊不清的說著一些五四三的話語,其實,當她第一次見到那位谷小姐時,她就感到一些不尋常的氣氛了。
對於她的回答,他也是愕然,「對不起,我不能繼續欺騙我自己的心了。」
「是那位谷小姐吧。」她的口氣毫無疑問,甚至是肯定。
「嗯,應該說,我很早就愛上她了,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他的語氣,含著自責。
聽到南宮奕親口說出他愛的人,她的確是很震驚。這也難怪,一個風流倜儻、深具魅力的情場常勝軍,現在居然會如此坦然的說出他的所愛,這怎不教人震驚呢?
看來,要是記者們知道的話,可能要連刊一星期的頭條新聞了,而後果則是,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要去接受心臟移植或是洗胃了吧,誰教南宮奕讓那些女人失望得心都碎了,不把心臟給補好怎麼活下去?而那些吃安眠藥、喝農藥自殺的女人不洗胃,怎麼存活呢?
「算我們兩個無緣吧!」季阡竹也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雖然說,她錯過了一個好男人。
季阡竹替自己感到好笑,打從要訂婚開始,別說一句愛不愛的,他連束花、一張卡片和一通電話也沒有,看來,她實在是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謝謝你的成全,不過,我還是要向你和教授說聲對不起。」他真的很過意不去。
「沒關係,希望你和谷小姐能幸福。」季阡竹相當明理的說道。
「謝謝,還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掛上電話,南宮奕很高興季阡竹如此的開通。
當車子正往機場行駛時,他突然將車子的方向一轉,往另一個地方前去。
他突然有種預感,谷心藜會在那個地方。
* * *
「小轍,阿姨以後不能再來看你了,阿姨要去加拿大,再也不回來了。」一身黑色套裝,手中拿著一束淡雅的百合,谷心藜佇立在小轍墳前輕聲說道。
「很抱歉,阿姨毀約了,阿姨不能嫁給叔叔,對不起。」她將花束放在墓前,「這次阿姨是來向你道別的,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也能過得很好。」
微風在她的四周不停的吹拂過,她就這樣站立著:
「阿姨走了,再見。」她擦去臉龐的淚,轉身走去,卻在看見一個人影時,不禁停下腳步。
他來做什麼?
「我來向小轍道歉的。」南宮奕回答了她心底的疑問。
看他一身黑衣黑褲,依舊是那樣的英浚挺拔,想必他和他未婚妻一定過得非常和睦幸福。想到這,谷心藜還是忍不住心痛,終究自己和他是無緣的。
她向前走去,和他擦身而過,怕自己再看他一眼,淚水會忍不住的決堤。
南宮奕走到小轍墓前,不看谷心藜一眼,逕自說道:「小轍,叔叔是來向你道歉的。」
聲音雖然不大,但谷心藜仍是聽得到。
道歉?她感到詫異且疑惑。
「叔叔害你不能參加叔叔的婚禮,不能看到叔叔挽著漂亮的新娘阿姨,不能讓你當叔叔的花童……」他傾訴著。
說得也是,一想到南宮奕一身白色西裝挽著穿著一襲高雅禮服的季阡竹,那種郎才女貌的畫面不知會羨煞多少人。
她也曾幻想過如此畫面,自己是那美麗的新娘,而托付終身的對象,便是南宮奕,但此時此刻,她的夢想早已破碎、幻滅了,如今新郎依舊,而新娘則不是自己。
擦去眼角的淚,她淺淺一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要是叔叔早點娶心藜阿姨就好了……」他仍是「自言自語」著。
說得也是,如果他早點娶心藜阿姨的話……等等!他說的是誰?谷心藜站在原地,停止前進。
南宮奕斜睨著她停住的背影,那是他思念已久的人,他忍住衝去抱住她的衝動,繼續演著他的戲。
「搞不好,你還可以看到叔叔和心藜阿姨的小寶寶……你一定覺得很可惜吧,叔叔也這樣覺得,叔叔也很後悔……傷了心藜阿姨的心……」他像在認錯,又像在懺悔。
他……谷心藜捂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嫁給我!」南宮奕向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谷心藜大聲喊道。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嫁給我!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對你的愛視若無睹……」他大聲的向她說著自己的過錯。
她轉過身去看他,此時她才發現,他的手上多了束海芋。
南宮奕輕輕地走向她,邊走邊說道:「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我不想稱了我大嫂和老媽的意,所以我一直逃避著自己對你的感情,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佇立在她眼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這次,谷心藜不再忍住想哭的衝動了,她放任淚水不停的流著。
「別哭。」他輕手拭去她臉龐的淚,「要是你不想嫁給我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因為這是我咎由自取。」他歎了口氣。
一聽到他以為她不嫁時,谷心藜連忙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說道:「誰說我不嫁了!」
「別安慰我了……」他轉過頭去忍住笑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要向伯母和學姐交差才來找我的,對不對?」如果真是如此,她一定會恨死他的。
「我就知道一片真心還是會被人質疑。」南宮奕一副受到創傷的表情和口吻。
「我……你真的要娶我?」她吶吶的問。
「當然。」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可不想再成為酒鬼。
「好,我決定嫁給你了,不許反悔哦!」她拿走他手上的花束,她等這一天可等久了。
「那當然。」他向前吻住她,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你為什麼突然想通想娶我?」她依舊想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