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全世界的男人都有豬哥的那一面,就算貴為親王也差不多。
看得出這小妮子很有意見,奧雅下逐客令。
「不是給你請了家庭教師?有問題你盡量去煩她,就是別來煩我!」
教科書,避如蛇蠍,那絕對是世界上僅次於核彈的發明。
他討厭書本。
「我已經下課了。」
「那去找別人玩。」他完全把她當蒼蠅。
「穆札已經出國訪問好幾天,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
「你幹麼念念不忘那個老頭子,女人不是最愛逛街,最愛明星跟八卦,後宮裡隨便都可以找到同好。」
十七歲的女生不是跟他這二十四歲的老男人混,要不就開口閉口穆札那個OGS,皇宮啊皇宮,果然是謀殺青春的地方。
「我好歹是你老婆,陪我排除寂寞是老公偶爾也該做的事情吧?」一張白紙似的她在奧雅用力污染下,也看清楚有張王子面皮的他骨子裡壓根沒半絲王子風骨。
「你毀了我清白的名聲還敢跟受害者嗆聲?我本來是價值百萬的黃金單身漢,娶了你,莫名其妙貼上死會標籤,你知道這要在網路上把美眉困難度增加很多耶。」改天要是離婚,他黃金單身漢的身價就更一落千丈,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連老本都蝕了。
一翻兩瞪眼,遂蓮白踮起腳尖拍拍黑天的肩膀,滿臉都是同情。「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奧雅絕對不是什麼好主子,遂蓮白可以用她不算太差的腦袋想出。
奧雅發出怪叫。
至於八風吹不動的黑天則是眨眨眼,不想找死的做任何批評。
沒等任何殺傷性武器丟過來趕她出門,很有自知之明的遂蓮白快快奪門而出,臨走,拋下鬼臉跟笑聲。
外頭晴空無雲,她慢慢繞著已經走熟的路徑,嘴裡不自覺的哼起老爸以前教過她的一首兒歌。
「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騎驢把橋過,鈐兒響叮噹,響叮噹,響叮噹,響叮噹,響叮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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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秋天,遂蓮白以凌駕別人的考試成績插進皇家學院一年級。
十七歲讀高一,呃,是有點老,但是也沒老到掉渣就是了。
為了獎勵遂蓮白寒窗苦讀的辛勞,寢宮裡的人都動了起來,就連每天忙得不見人影的穆札也答應要趕回來參加晚宴。
除了婚禮那天,沒有機會見識上流社會熱鬧起來,會是什麼模樣的遂蓮白也很興奮。
以前在鄉下常聽說皇宮深苑裡三天一小酌五天一大宴,真的住進來,才知道壓根不是那回事。
這裡的生活除了衣食無缺,單調得叫人難以想像。
為了不給遂蓮白壓力,說是慶祝,並沒有發出請帖邀請外人參加,簡單的雞尾酒會,豐富可口的餐點,當然還有自肋烤肉,—式雪白的Waiter制服,看起來還是很唬人就是了。
在遂蓮白的軟硬兼施下,那些拘謹的宮女姊姊們也換上了難得穿上身的小禮服,一個個抱頭尖叫,拋開顧忌後,玩得比誰都瘋。
遂蓮白身上穿著一襲洋溢青春的湖綠色小禮服,高雅的剪裁,完美的蕾絲,晃動之間如海藻輕飄,得到每個人的讚美跟誇獎。
這一晚,大廳上的水晶吊燈特別的美,餐點特別可口好吃,看過去,每個都是俊男美女,每個人都在笑,看起來每個人也都好像在騰雲駕霧一樣輕飄飄的。
遂蓮白喝了很多雞尾酒。
雞尾酒香香的,甜甜的,她太開心,看著奧雅在人群包圍的中心玩牌,贏過一場又一場,他吆喝的叫聲最大……
她今天好快樂,任何不屬於這裡的事情都不去想。
每個她認識的人都來了,好多好多的禮物也包括穆札的。
可是,他人沒來。
只差送禮物的琴說了聲恭喜。
恭喜。
喜從何來?
她等了一晚,泡泡般的心情不見了。
他又黃牛了。
想看他一眼,想親耳聽他說話,已經變成了難上加難的事情。
這一夜,遂蓮白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把自己灌醉,也第一次認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穆札他是國王,屬於國家。
學校同學沒有她想像中的不好相處。
說難聽點,也就是大家各過各的,只要不去招惹對方,要在學院混畢業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事前保密功夫做到家,遂蓮白也沒打算拿她王圮的身份出來招搖,所以,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同學們,對她不具殺傷力的個性很安心。
學校的學生其實分成兩派,一派呢,天垮了,有老子頂著,每天呼朋喚友開派對、飆車、泡夜店,盡情揮霍青春。
另一派,以泡圖書館為己任,以當米蟲為可恥,高喊只要考上大學馬上離家五萬里的也不在少數。
遂蓮白很快釐清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該往哪邊靠。
身份不同的她,自然不可能像一般百姓搭公車上下學,皇室的大頭車每輛車頭都插有皇室徽章,只要出場她遮掩的身份肯定就破功。
一入侯門,才知道侯門裡麻煩的事可是挺多的。
為此,遂蓮白只好麻煩司機每天在距離學校兩條街遠的地方讓她下車,然後徒步上學。
她的年紀本來就該是學生,回歸校園,她很如魚得水。
讀書上學佔去她白天大部分時間,回到皇宮,還有家庭教師來幫她補習直到晚上十點才休息梳洗,做點自己的事情然後關燈睡覺。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有很久不再想起穆札。
雖然同樣住在一座皇宮裡,屋頂不同,既然他刻意的要在她生命中缺席,她也相信自己把他逐出腦海了。
她的久久不見終於引起奧雅不滿,親自勞動雙腿過來控訴她當人家「丈夫」的空虛跟寂寞。
「我聽說你吃飯時間也捧著書本不放,差點把大廚精心做的飯菜吃到鼻孔裡去了?」
又是聽說,他那裡好像是消息集散中心,八卦站。看來他養病是假,忙於散佈流言才是正職。
「哪有,我明天要小考,吃飯順便溫習而已。」對於奧雅的到來遂蓮白有些歉疚,她忙於功課,好像有很久時間不曾去探望自己名義上的老公了。
「用不著這麼拚命吧,女孩子讀書讀太多容易把腦子讀壞了。」
噗哧。這是哪一國理論?
「你歪理最多了。」
放下化學概論,她也該偶爾盡點責任。
「我是說真的,當女孩子只要開開心心去享受每一天就好了,別把自己搞得像個小老太婆。」
「我的目標是到你學校去當你的學妹,嚇到了吧?」
「你唬我?」他掉了下巴。
「老師說他可以幫我寫推薦函,我也寫了申請信,現在在等消息。」
一眨眼,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
「你玩真的?」
她把夾在原文書裡的推薦函拿出來給奧雅,有人看了大驚失色。
「我做每件事都很認真的耶。」
跟這種人是說不通的,只要讓她申請到學校,她會立刻收拾,然後飛過去。
「你好樣的,我服了你……」
他出生嬌貴,高高在上,對女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也沒佩服過誰,要是遂蓮白真的成功申請到那所以困難入學著稱的大學,他會誠心誠意改變看法的。
不過這丫頭都沒想過可以利用外交關係嗎?
真是直腸子,敗給她了。
這是他頭一次正視遂蓮白,對這被大哥強迫接收的妻子有了很不一樣的觀感。
也許有這樣的老婆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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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的最後一天,學期也終了了,她的高二生涯圓滿結束。
從來沒有在下課去過任何地方的遂蓮白,答應同學的邀請一同逛街吃冰淇淋。
這對十幾歲的小女生來講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是對全心全意把精神放在功課上的遂蓮白來說卻是新鮮到不行。
趁著下課大家一團亂時,她偷打了手機要司機不用來接她,然後走到學校中庭去等方薇實。
方薇實的父親是個開連鎖超市的商人,為了讓女兒進入上流社會,用心良苦的把她送進皇家學院去讀書,雖然她的成績不若遂蓮白出色,兩人倒是希望能上同一所大學繼續當朋友。
不同於兩人的平實,其他家境富裕的同學,早在期末考前就在互相較勁放假要去哪裡度假,一個一個比遠,比花的錢多。
幾個學期磨練下來,遂蓮白的心臟從極度不正常的激動,到習慣這些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
已經免疫。
「你暑假要去哪玩?」方薇實也想知道。
「你呢?」
「要在我爸的超市裡打工,學校的學費實在貴到沒天理,不幫忙幹活我爸會殺了我。」
「有缺人手嗎?」
「你不會……你家也缺錢用嗎?」遂蓮白雖不若其他同學財大氣粗的樣子,能夠讀得起貴族學校家裡肯定也有一定經濟基礎吧。
「是不缺啦,不過我想要是上了大學花費更多,現在先見習一下,以後不怕什麼都不會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