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雨妮怕中意的千金媳婦氣跑了,連忙道:「陪睡的女人跟娶進門的妻子,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他的母親怎麼老是幫著外人跟兒子唱反調呢?閻千歲真是不能理解。「不一樣嗎?這就難怪爸要去外面風流快活了。」
「……」大家相對無言。
最後的結果呢?當然是不歡而散,恢復一室寂靜。
但郁滯的空氣依然凝結在兩人之間,像是停止了流動。
閻千歲依然握緊她的手,她心一驚,發現他的手掌竟然比她的還冷。
「千歲。」可以想見這位先生氣得不輕呵!
「像陳沛谷那種貨色還有幾個?」他的聲音極低極冷。
「沒有了。」冰霧賠罪似的乾笑兩聲,見他仍板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咕噥道:「你不要以為我真的笨到不曉得你天天在我脖子上種草莓的用意,除了陳沛谷那個笨蛋,還有哪個男生會對我有興趣?」
閻千歲一挑眉,僵硬的氣氛悄悄化解,低笑著,他的唇落在她的頸側,灼熱的呼吸濕潤了她嫩滑的雪肌,他輕吮著不放。
「先生,你一定要種草莓嗎?」她好無奈。
「我喜歡。還有,下次再有這種事,不許對我隱瞞。」
「你很忙……」她的反辯尚未說完,身體已被他抱起,往房裡走去。
想到詹雨妮說她是「陪睡的女人」,她有些抗拒,「你不是要吃皮蛋瘦……」
「別在意我母親的話。」他揚起唇角。「你是陪我睡的女人,我呢∼∼是陪你睡的男人。」
他知道,他知道她心裡的在意。
她的喉嚨好酸、好澀,一顆心梗在胸口,粉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將她抱進房裡、放在大床上,他一雙大掌彷彿有魔力般,令她的身子隨之發燙起來……
輕憐蜜愛般的需索,第一次,他沒有親吻她的小嘴,她知道那是因為他怕將感冒傳給她。
就算她是笨蛋,也是幸福的笨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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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這一定是詛咒!」方水袖一臉受不了的哀聲歎氣。
「怎麼了?」冰霧好奇的問。
同樣是潘教授的課,但是因為提早了十分鐘進教室,所以很悠閒。
「學生會『副會長』這職位肯定被詛咒了,上一任的副會長段奇蓀因為家裡有事,突然提前去美國留學,不得已只好改選副會長;這一任的副會長陳沛谷上任未滿一年,居然也被家人強制休學,送出國去了。兩任副會長均如此,這不是詛咒是什麼?」
冰霧頭一次聽到這項傳聞,不免怔住。陳沛谷居然被家人強制送出國?
「是不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事?」方水袖詭笑的貼近悄問。
「你認為我有本事對他做什麼嗎?」冰霧歎息,把上回陳沛谷、華珍珍和詹雨妮來家裡興師問罪的事說了一遍。
「美人啊美人,你果真禍國殃民、紅顏禍水哪!」方水袖佩服道。
「什麼嘛!我什麼也沒做啊!」冰霧一臉無辜道。
「就是這樣才厲害。」方水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在華家與陳家人的渲染下,佟冰霧「紅顏禍水」狐狸精的「美名」,已在社交圈裡大大出名了。
冰霧沒想那麼多,只同情的說:「那你又要忙著改選副會長了?真辛苦!」
「為了破除這項詛咒,這次決定一起改選會長與副會長,我也不玩了。」
「有這麼嚴重嗎?」
方水袖翻白眼。「我上任以來,兩任副會長均中途倒閣,那我還玩什麼?」
冰霧笑出來,可惜潘教授已現身教室門口,她們無法再聊下去了。
下課後,冰霧乖乖走到西校門,坐上黑色轎車離去,這舉動有些招搖,但就算引人注目也沒辦法了。
最近閻千歲比較常要求她去公司陪他吃午飯,她一向很乖的,總是隨傳隨到。不過男人那麼辛苦工作,如果陪他吃飯可以令他胃口大開,她何樂而不為?
走進總裁與副總裁專用的電梯,李綠翠已在裡面了,顯然是剛從員工餐廳吃完午餐上來。有總裁撐腰,她一向只搭這座專用電梯。
「李小姐,好久不見。」冰霧禮貌的向她打了個招呼。
李綠翠哼了一聲,鼻孔朝天。「哼!薰死人的狐狸味!」
冰霧不予理會,眼睛看著電梯裡顯示樓層的數字。
李綠翠認為佟冰霧仗著副總裁寵愛,眼高於頂不搭理人。看看她脖子上的吻痕,連遮都不遮一下,由此便可看出她是多麼淫蕩的女人,難怪可以狐媚住冷眉冷眼的副總裁!再想想潔身自愛、冰清玉潔的自己,因為她的橫刀奪愛而美夢落空,不但被同事們奚落、嘲笑,還有人把她被禁足去二十三樓的恨事,誇張的散播到網路上去。
她不反省自己人緣差,仗著總裁撐腰常私底下欺負同事,反而將自己的「不幸」全歸咎於佟冰霧的出現,真是沒有自覺哪。
而她認為佟冰霧愈來愈常到公司來,根本無視於總裁夫人的警告,分明就是來向她耀武揚威、宣揚自己的狐媚本領、笑看她的失敗!
李綠翠愈想愈恨,眼看電梯很快將抵達二十三樓,佟冰霧將走向閻千歲——那個她哈了十年的男人!她腦中突然閃過佟冰霧躺在閻千歲身下呻吟的畫面,她猛然抓狂了,做了一件自己沒想過真的會做的事……
她猛然將佟冰霧從角落裡扯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她甩向電梯牆壁去撞牆!砰的發出一聲巨響,冰霧的頭部側面先撞上鋼硬的電梯牆壁,身子軟倒癱下,瞬間暈了過去。
事情做了,李綠翠才想到闖了大禍,她連忙按住電梯開關,從二十樓逃逸,然後又走樓梯回到二十四樓,想裝作沒事。
閻千歲久等冰霧不至,司機卻通報他說她人已經進公司,但打她的手機又沒人接,他不耐煩的走到電梯前面,電梯往上爬升到二十三樓……當!電梯開了……
「冰霧!」眼見佟冰霧倒在電梯裡,他急急的大吼了一聲。
他緊急將冰霧送醫,並調來最高明的內科、外科醫生為她檢查,醫生一致認為她頭部受到撞擊,但沒有其他明顯傷害,所以先由護士為她注射點滴後,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閻千歲撫摸著她昏迷的臉,心痛到無以復加。為什麼她會昏倒在電梯裡?她又是受到什麼樣的撞擊?
隨後趕到的江秘書為他送來午餐,但他一點也吃不下。
他打電話回公司的安全部門,下令道:「調出專用電梯裡的監視錄影帶,我要知道剛剛在電梯裡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已經把監視錄影帶調出來了,隨時可以請副總裁看。」風聲已傳至安全部門,機伶的主任早已將事發當時的監視綠影帶調了出來。
閻千歲把江秘書留在醫院照顧冰霧,自己則趕回公司瞭解狀況。看到那卷片子裡,清楚的播放著李綠翠向冰霧「施暴」的畫面,還有冰霧無助的叫喊聲及軟倒昏迷的樣子,更可惡的是李綠翠沒有立刻察看她的死活,反而立即逃逸……
所有瞧見副總裁臉色大變的人,沒有不直打冷顫的。
「她現在在哪裡?」
「一樣在二十四樓上班。」
「該死的女人!她還敢裝作沒這回事的回去上班?快報警!我要她去坐牢!」
「是。」
閻千歲一想到躺在醫院裡的冰霧,便氣憤難消的直接殺上二十四樓,一把將李綠翠從座位上粗暴的扯了出來,更二話不說的連甩了她十幾下耳光。
「嗚嗚嗚……」李綠翠痛得痛哭流涕。
閻銳則聞聲從辦公室中出來,大驚失色道:「千歲,你是怎麼回事?」他從沒見過兒子打女人。
「你問她!」閻千歲冷喝。「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等著坐牢吧!我已經報警處理,你將以『傷害罪』被移送法辦!」說完,他轉身毫不留情的走人。
「嗚嗚……閻叔叔您要救我……」李綠翠的哭號聲傳遍了二十四樓……
閻千歲掛念冰霧,立刻又馬不停蹄的趕回醫院。
江秘書見他回來,立刻向他報告著冰霧曾經醒過來,但有嘔吐的現象,所以醫生現在還在為她檢查。
閻千歲在病房外頭等得心焦如焚,然後,檢查報告出爐……
「恭喜你,佟小姐懷孕了!」醫生笑笑的對一臉呆滯的閻千歲說道。
第七章
在酒吧昏黃的角落,閻銳與閻千歲父子難得聚在一起喝酒。
「冰霧好點了嗎?」閻銳一臉慈藹的表情。
「今天是第三天,只要沒有腦震盪現象,明天就可以出院。」閻千歲防備的看了父親一眼,聲音一貫的清冷。「爸,言歸正傳,你特地約我出來究竟有什麼事?不要拐彎抹角的,我很忙。」
「急著回去看你的女人?你沒有請特別護士?」
「請了三個輪班。」
閻銳誇張的吹了一聲口哨。「前年你媽膽結石開刀,都沒有享受如此高格調的待遇。」他那時只為她請了兩位特別護士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