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揚波,你說夠了嗎?」敖焯退去窘赧,危險漸漸在臉上堆起。
揚波、揚波,她果然最愛興風作浪,尤其將他逼進死角後,她就會得意揚揚。她在玩火,以為他當真對她百般容忍,她大概忘了,他不是那種會傻傻任人宰割的人,她若是再欺壓他,他可真要反擊了。
「還沒呢!我想請這兩位公子評評理。」海揚波越說越得意,壓根沒發現敖焯眼神越加霸氣。
突厥太子愜意一笑。「如果敖焯都開口說喜歡你了,那肯定一切都已經成定局,我們插不上嘴的。你說是嗎,李將軍?」這丫頭有趣得堅,她怎麼沒想到,他們都是效棹的朋友,自然站在他那一方了。
李將軍也連連點頭。「沒錯,看來好事近了。」
「喂!你們真是不公平。還有,你說什麼好事近了,什麼意思?」海揚波氣得指著李將軍質問他。
「行了,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你該閉嘴了吧?」敖焯起身站在她身後,雙手搭著她的肩。
「可是你們根本就是欺負我。」
聽不下去了。「兩位,敖焯先行告退,不送了。敖焯大方的抱起海揚波,在其他兩人的訕笑聲中大步離開。
今天他要把話一次說清楚,免得在將來她仍舊不斷地給他難堪,他的臉皮可沒她厚,受不住太多刺激的。
* * *
「你抱著我要去哪?快放我下來啦!這樣成何體統?」不改其性格,海揚波仍舊一路狂叫,引來不少敖家僕人的注視。他們在敖家待了多少年,可從沒看過大爺抱著哪個姑娘呢?
「我倒是想問你,一個姑娘家狂放地指著大唐將軍質問一些惹人笑話的事,又成何體統?」敖焯垂眼望住她,忍不住將視線往她櫻唇滑去,忍住心中亂糟糟的情緒,先帶著她找個地方和她談談。
他是認真對她的,這幾天的分離更確定了他的心,只是她這樣粗心的小丫頭恐怕還不懂他的心呢!
「誰是大唐將軍?那個山羊鬍的?難怪一臉煞氣。」海揚波瞭解的猛點頭,靜了一會,她偷偷看他,卻正巧接到他的視線,她失措的急忙垂眼,難得的,她安靜了。
「就在這吧!」敖焯在花園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應該沒人來打擾他們了。
「你要做什麼?」她心驚的問。她寧可敖焯對她火冒三丈而非板著臉、一本正經,這樣讓她渾身不自在。
「問你一些事。」見她頭上的髮簪被她用歪了,他細心的替她扶正,然後微微一笑,她現在的神情就像受驚的兔子,惹人憐愛。
「呃……本姑娘今天沒空,別問我。」直覺他要問的事會很難回答,她不禁想耍賴逃走。
「坐下。」敖焯拉著她坐到他腿上安頓好,他的好心情回來了,與她獨處時,他自然多了。
「男女授受不親。」海揚波掙扎著要離開他。他這樣抱著她,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而且……太曖昧了。
「我顧不得。」敖焯瞅著她,在心中斟酌該怎麼開日。
「那。你快些說,說完我好離開。」她聲音越來越小,反而嬌羞起來。她的心跳怎麼越來越快?是的,全是他害的。
「你這樣!只讓我想要咬你一口。」若非他定力過人。
海揚波哪知他所說的是意淫之事,她瞪大眼,當真了。「啊?你想咬我?不能不能,會痛呢。」
她的話今敖焯絕倒,他抱著她狂笑。只有她能逗他開心,他最近發笑的次數比過去二十七年裡來得還多。
「有什麼好笑的別笑了。」海揚波只覺得莫名難堪,她氣得抬手掐他的臉,也不管會不會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
終於敖焯收住笑容,他反手包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我明白說了,喜歡你是千真萬確,你不用再懷疑了,我不是想咬你,是想親你。」話才說完,他已經忍不住心中狂翻的慾望,霸氣的吻了她的唇。
被他突然的舉動嚇著了,她竟忘記要反抗,且享受起他的溫柔。
難以想像,他這樣的男人也有柔情的一面,抱著她的手,堅定中又帶著呵護,她肯定是走了狗屎運才被他看上的。
雖然她從敖二爺和玄姊姊那兒已經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他親口對她說,感覺大不相同,她只覺心口熱熱的,又有點害羞。
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她也不知道,只是現在窩在他懷中的感覺好舒服,真想就這麼躺上一輩子。
她輕柔的嚶嚀聲喚回敖焯的理智,他依依不捨的撒開,手指卻又接替他的唇在她如嬰兒般的嬌嫩臉頰上輕輕滑動無意間又釋放了些許的情感。
「你懂了嗎?我是真心的。」他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原本打算瞞著她的,但敖烺卻看出了他的心,更設計他將他心底話說出讓她親耳聽見,以致他再也不想藏著心事了。
讓她知道又如何?他就狂放一次吧!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聲音有如蚊納,在他們這樣親密之後,她抬不起眼看他了。
他為她做了很多,雖然他不說,但她是知道的。他花費心思為她妝扮,又替她處理一切麻煩,他又不是閒著沒事,自因然是有原因才會這麼做的。
只是他怎麼會喜歡她呢?他也常野丫頭野丫頭的叫她,她還以為他會喜歡那種名門淑女呢!
「你總算相信了。」他滿足的歎息。
「那又如何?」她眼波流轉,看遍花園內,景物就是不看身邊的人。
「我要娶你嘍。」他有些難為情,也學她望著遠方揚聲說出。
娶她?她沒聽錯吧?她瞪大了眼。
「你當我是誰,你說嫁就嫁的啊!」海揚波跳回地上,一陣大吼後用斜眼瞪他,以怒氣掩蓋她的心慌。
怎麼這麼快就說娶不娶嫁不嫁了,她都還摸不清頭緒呢,他這樣逼她,讓她害怕。
「那你想怎樣?」他想粗心的大概又漏掉什麼才會惹她發火,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啊!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嘟著小嘴的她。
「你問過我爹娘了嗎?他們可不一定讓你娶我的。」她一次不敢瞪著他問,雙眼低垂望著一朵嬌艷的花兒,也沒問自己怎麼了,反正她就是要反抗他。
敖焯靜靜望著她,深究的眼神令她心慌,「怎麼了?」
「你不想嫁我?難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他自作多情了嗎?或許吧!從頭到尾都是他一頭熱,也沒問她願不願意,他差點忘了,她原本不願意留在敖府裡,是因為性命堪慮,她才不得不待下的。
敖焯替他說話、玄素心替他說話、他也強迫著她,她天真得很,哪分得清這些事?她的回答便是最真實的,她根本無心於他。
「呃!你別問我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喜歡他的眼神,她笨拙的應著他的話。
「罷了,自作多情啊!」敖焯喟然一笑,起身走開了。她給他的,永遠是重重的打擊,再多幾次這樣的傷害,恐怕他會因為她抑鬱而終了。
「喂!你怎麼說走就走。」她是不是又傷到他啦?她根本沒這意思啊,海揚波心急的跟在他身後,卻想不到要如何補救。
她是不是真的很笨哪,不然怎麼一天到晚在惹他生氣。
「敖焯。」她低聲喚他。
他沒回她話。
「你等一下啦!」他剛才不是還又抱又親的,怎麼一下就對她不理不睬了?她不喜歡這樣。
「喂。」喚了幾聲卻見他自顧自的走著!她的愧疚維持不了多久,火氣就掩蓋了原本的情緒。
「混帳,你回過頭啊。」她怒聲罵著,索全脫下腳上的絲履往他身上砸去,這下他總算有回應了。
「鞋子別亂扔。」敖焯拾起落在地上的絲履走回她身邊,他望了她許久,原本想開口的她卻在他深沉的眼神下靜默了。
她正要伸手取鞋,不料敖焯卻低下身子,單膝跪在她面前,她傻了眼。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她何德何能讓如此高貴的他這樣做?她望著他冷淡的神色,淚水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落下了。
「腳抬起來。」沒有怒罵,也沒有笑意,敖焯的冷硬讓海揚波好不舒服。「對不起。」她順從的抬腳,看著他將她小巧的裸足放在他膝上,替她套回去。
「我說過了,只要你說的是真心話,沒必要向我道歉。」敖焯起身後才發現她哭了,他歎息著替她拭淚,攬著她的腰讓她貼在他胸口,「該哭的是我,你裝什麼無辜?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怎麼知道,我好像老在傷你的心。」他一受傷就轉身離開,如果他和她學生氣時又吼又叫,她還釋懷些,可是他這麼悶,有話又不說,她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男人都這麼難懂嗎?好煩唷!
「我就是拿你沒轍。」老天救救他,他現在反悔不愛她是否來得及?
「敖焯,你可親我一次好不好?」
敖焯稍稍推開她,揚高的眉顯示他的驚訝。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聲音從旁插了進來,「好個厚顏無恥的女人!我還是頭一回聽見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