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這時她突然聽到聲響,將包包裡的手機拿出來。「喂!」伍泌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這支大哥大是費律徹在她要調離「吉達」營業部門之前幫她申請的。
由於是用他自己的名字申請,所以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才是所有人,而這支手機她只有下班及星期假日開機,其餘時間都是關機狀態。
「泌,我將會議提前開完了,你人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我們一塊吃飯。」從話機裡傳來費律徹低沉深厚的聲音。
「吃飯?好像不行呢!」伍泌葳故意說得含含糊糊。
「行就行,不行說不行哪有什麼好像不行。」他心想,奇了,泌平日不是這樣拖泥帶水的,怎麼這次吃頓飯會說得不清不楚?
「你沒有貴客嗎?」她的語氣有點試探。
「貴客?哪有什麼貴客?」費律徹實在不解。
「莫愁小姐呀!」伍泌葳說道,心想,還裝,再裝就不像了。
「喔,她啊!」他更覺得怪了,從來沒和她提起過這號人物,怎麼她會知道?
「別她啊我啊的,我是從報紙上的八卦新聞版上看來的,不用懷疑,我都知道了。」
「泌,你不要誤會,她只是一個世伯的女兒,我們之間是沒什麼。」費律徹緊張地解釋著。
「我沒有誤會,只不過想提醒你。」
「我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了,好老婆。」
伍泌葳臉紅得想找個東西遮住,還好只是用電話在說話,而不是面對面。
「少貧嘴了。」其實她心裡頭覺得甜甜的。
「好啦!一塊去吃頓晚飯,我們好久沒有一塊去吃那『流氓豬哥』的燭光晚餐。」費律徹哄著她。
「我是很想,不過是怕你沒辦法過來。」
「怎麼會沒辦法?」
「剛剛不是告訴你那位莫愁小姐啊!」伍泌葳再次提醒著。
「她有育齊陪著啊!」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
「原本是他在陪,可是這會兒可能要『物歸原主』了。」
費律徹一聽,馬上就知道她所指為何,邊覺得奇怪她怎麼會知道,邊告訴自己得趕緊收拾、收拾。「泌,你趕緊告訴我你在哪兒,至於其他問題待會兒見面再說。」他催促地說。
「我還在公司樓下的公車候車亭裡等公車,你若是趕得及,直接到我家,我煮麵,咱們湊和著吃。」伍泌葳憋著氣不敢笑出聲,因為她從話機中可以聽得出他正在快手快腳地在收拾東西。
「好,需不需要我買什麼過去?」
「隨你,律,不說了,公車來了,BYE ─BYE.」她未等他收線馬上合上手機話蓋,跳上公車。
伍泌葳大老遠就看到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傻不隆咚地站在大門口,讓她看了直笑。「怎麼了?堂堂的董事長怎麼會像個送貨員似的呆呆地站在那裡,」她故意氣他幾句,以懲罰他的不坦白。
「別再生氣了,先讓我進去再說,我的手快酸死了。」這些食物讓他提得快扭了手。
伍泌葳拿鑰匙開了門之後,幫他提了幾包,兩人一塊進門。
一放下東西,費律徹馬上揉揉自己的手,問:「泌恩呢?還沒下班嗎?」他左右看了一下都沒看到她的姐姐。
「喔,我姐啊,她說有約會晚點回來,所以我才想今天晚上自己煮碗麵吃吃。」伍泌葳走到廚房準備晚餐。
「泌,你不用煮了,我買的都是外帶的食物,你只要拿碗盤出來就好了。」費律徹將食物從袋子裡拿出來。
她從廚房拿出碗盤,兩人先祭祭五臟廟,什麼事都等吃飽以後再就。
兩人吃飽喝足,收拾完碗盤後,費律徹斜躺在沙發上。
「律,你這樣子會有小肚的。」伍泌葳走出廚房就看到他這副懶洋洋的樣子。
「有什麼關係,反正我都死會了,怕什麼。」
「我很懷疑一件事哩!」伍泌葳故作正經地說。
「什麼事?」費律徹仰頭斜眼看著她。
「你是不是以前很少說笑話,壓抑這麼多年之後,全部釋放出來,結果就有點變態。」
話說完之後,他也只是張著眼睛看她,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幾分鐘。
「你怎麼不說話?」伍泌葳最後忍不住先說話。
「我在反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態。」
「去。」伍泌葳打了他一下,「你還當真了。」
費律徹握住她的手,認認真真地說:「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好好地去思考,不管對或錯,都值得我去想為什麼你會說這樣的話。」
她聽了他的話很感動,「那我問你的話你要老實說。」
「什麼事你問吧。」
「我是不是真的很胖?很醜?」
「不知道,我只知道對我而言,你是最美、最好的老婆。」說完後他輕輕地將她的手拿來至後邊輕啄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要當我真正的老婆?」
「這麼急?」伍泌葳甜甜地問。
「嗯!我不希望以後有類似像莫愁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看得出來莫愁對她沒有多大的影響,但他不想以後有任何事件會影響到她。
「我又不介意。」伍泌葳輕輕地撫摸著他緊蹙的雙眉。
「可是我介意。」他坐起身來,將她攬入懷裡。
「那要怎麼辦?」她想,自己都說不介意了,他還要放在心裡說他介意。
「你父母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明白他問她父母什麼時候回來做什麼。「三個月後,大哥說他們想再玩一玩,原則上是三個月後,但確實時間還不定。」想到那對寶貝父母,伍泌葳也只能用搖頭來表示。
「若有重要的事怎麼辦?」他盤算著,應該有「代理人」吧。
「我爸說一切都由姐決定。」她記得他們離家前是這麼說的。
「所以說,只要泌恩同意的話就可以了?」費律徹也不太有把握地問。
「原則上是這樣。」她點了點頭,表示至少目前的情形是這樣。
「那結婚呢?」
開玩笑,這麼大的事情豈是姐可以作決定的,一聽此言,伍泌葳的頭搖得似博浪鼓般。「不可能,唯有此事絕不可能隨意作主。律,不要急嘛!反正我們才認識幾個月,還早呢,若是真的急,那至少等三個月之後好不好?」
「那好吧!」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樣,總不能自己一個人結婚吧。
「你來時怎麼躲開育齊的?」她認為換個話題或許他的心情會好一點,不再那麼無奈。
「我從安全門的那個樓梯下來的。」他想到在辦公室的窗戶邊,看到他們的車正駛進車庫時,他就趕緊將公文隨便一塞,先溜為妙。
「他沒打大哥大給你嗎?」她猜想就算沒碰到面也應該會打電話詢問吧。
「有,不過我今天將手機關機,利用錄音來篩選,所以也沒收到。」他連聲音都不能讓莫愁聽到,不然就沒完沒了。
他為什麼要那麼怕那個叫莫愁的女人?她又不是長得很醜,聲音也很好聽,看起來氣質不差,看報紙上所說的背景也不錯,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是人稱「戰神」,怎麼會怕呢?
費律徹看她直盯著自己,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想得出她在想什麼。「你不用想那麼多,我不是怕那個莫愁,而是不想看到她。」
「為什麼?」她覺得他重點還是沒說。
「因為她很煩、很纏。」費律徹只要一想到她就覺得無力。
「那你幹麼每次的宴會或開會場所都帶她出去?」伍泌葳實在不解。
「那是因為最近有幾件CASE剛好與莫世伯的公司有合作的機會,所以就常與她接觸,要不是因為某些避不開的約,能閃人我早就閃人了,哪還會和她一起?花費寶貴的時間來與這樣的人處在一起,簡直是不合經濟效益。」
「什麼叫『這樣的人』?那我是哪樣的人?」伍泌葳一臉茫然地望著他,難道他還有將人分類的習慣?
「你啊……」費律徹只說了兩個字就見到伍泌葳的眼睛張得比銅鈴還大,所以就笑著說:「是『我的老婆』那樣的人,而且還是絕無僅有、只有這麼一個,任何都代替不了的人。」
「討厭。」聽得她羞紅了臉。
「泌,其實我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我不喜歡莫愁,但不代表我會因此而讓她難堪或是給她氣受,畢竟她確實是我們兄弟幾人從小看到大的女孩,要不是因為我天生對女生有一種『禮讓』的感覺,也許有可能馬上就『不認識』她了,更不用說讓報紙稱為『青梅竹馬』。」費律徹只要一想到莫家兩姐妹從小就期負小妹心裡就有點不大舒服,但他愈長大就愈能瞭解那是一種因為被人奪去注意力、嫉妒的表現,只是沒想到多年之後再見,她們兩人脾氣仍舊沒改,所以他才連應酬都不想應酬她們。
「我想我大概可以瞭解那種感覺,我也瞭解一定有某些原因才造成這樣的情況,不過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好好地補償一下育齊,看在他替你『享樂』的份上。」伍泌葳把玩著他的手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