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學過幾年功夫?」他出其不意地回頭問著。
「放開我。」她想甩開他。
「不要這份差事了?」封徹仍緊扣住她細小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兩人的唇相距咫尺。
小九屏住氣息,在他的逼視下不斷後退,「不是要去府上嗎?」
「妳投降了?」他貼近她的耳畔笑語。
「我不是。」她杏眸圓睜地瞪著他。
「但我認為妳就是。」封徹挑情的伸指在她掌心畫著一圈又一圈。
她緊握住手掌,不讓他繼續干擾她心底的平靜,
「妳很冷靜,即便快氣炸了,還可以保持臉上的無波。」封徹撇撇嘴,「不過有句話我必須先說在前頭。」
她瞇起眸,等著。
「別想逃開我,除非我答應,嗯?」他一對眉倏然挑起,黑瞳瀲出一道銳利的寒光。
小九倒吸口氣,雙眸輕閃過他惡意的笑臉。她不懂,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話?逃開他……她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逃開他對他而言又算什麼呢?
「怕了?」他徐徐放開她,並未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不用怕,對女人我向來很溫柔的。」
「我們可以繼續走了嗎?」一得自由,她便開始朝前走。
「別急,我的馬在那兒。」封徹指著左方石柱上拴著的一匹黑亮駿馬。
往她的腰間一扣,他倆同時躍上馬背,直往前奔去。
他將她困在身前,大手極不規矩地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還不時將唇欺近她的臉頰。
小九的小手緊握著,若不是她的目的就是進他府中,她早就一拳揮過去。
終於,抵達他府邸,小九看著大門上的檜木橫匾--昭順恭王府,雙眼倏然畫過一道冷冽光影。
雖然早知道他的身份,但她卻不得不裝模作樣的問:「昭順恭王府!你的身份是?」
封徹撇嘴一笑,「我的身份不重要,咱們先進去吧!」
進入府邸,恪禮立刻出來迎接,「貝勒爺,您回來了,快進屋裡喝杯水吧!」這陣子貝勒爺為掃蕩亂黨而奔波,往往回來椅子還沒坐熱又得出府,他還真怕他會累壞了。
「跟我進來。」封徹對著身後的小九說。
「你是貝勒?」小九止了步。
「怎麼了?」他回頭瞇眼笑看著她。
「沒……只是我終於明白你的霸氣從何而來了。」小九瞇起眸,要自己冷靜,但語氣中卻掩不住那股濃濃的恨意。
「放肆!妳是誰?怎麼可以這麼對貝勒爺說話!」恪禮斥喝道。
「恪禮,別說了。」封徹制止。
「是,貝勒爺。」恪禮拱手,識相地道:「那小的先退下了。」他明白,當貝勒爺如此袒護一個女人時,便表示對她有意思,就不知這回能保有多久的興趣?
「我能做什麼?」總管一退下,小九便問。
「嗯……」他思索了會兒,「這樣吧!就當我的『貼--身--丫鬟』。」他惡意的拉長貼身二字。
她往後一退,眸光倏轉凌厲,「貝勒爺,民女不是你開玩笑的對象。」
「哦?妳什麼時候又變成民女了?」他瞇起眸,「別跟我裝生疏,既然要在我府邸工作,就不要有太多意見。」
小九深提口氣,「那能不能給我一些私人時間?」
「不行。」他斷然打消她的念頭。「既要服侍我,哪還有私人時間,當然,妳有睡覺休息的時候,但也不可以離我十步之遙。」他挑起一邊嘴角。
她狠狠怔住,明白這只不過是他想戲弄她的話而已,但為大局著想,她可以忍耐,「我懂了。」
「妳這回倒是挺乾脆的,該不會表面上的孤傲只是裝出來的?」不待她回話,他便說:「今晚亥時我得出府,妳就不必跟著了,我會先讓恪禮安排個房間給妳歇息。」說著便離去。
不一會兒,恪禮來了,對她的態度比方才有禮些,「小九姑娘,這邊請。」
小九對這樣的稱呼沒有太大的意見,便隨著他的腳步前往,心底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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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過去了,擱在皇上祁燁心上的仍是那個才五歲不到就被人劫走的小公主臨容。雖然德胤阿哥如今已長得一表人才,外表俊逸爾雅不說,能力更不在他這個做皇阿瑪的之下,而小阿哥德邑如今也已十一歲,後繼有人,他是不該太操心,只不過,臨容的失蹤終究還是讓他忘不了呀!
尤其是皇后,嘴裡雖不說,但他明白她比他更思念當年那個可愛又會撒嬌的女兒。
「皇上。」緋影正好走了進來,奉上一杯茶,「還在批奏折呀?」
「嗯,就快批完了。」他揉揉眉心,看著將近四十仍風韻迷人的妻子,「妳先睡吧!」
「不,我陪你。」她笑笑的說。
「說實在的,我正在考慮該不該立德胤為皇太子。」立下皇太子,便是日後繼承皇位之人。
「你還這麼年輕,這麼早立太子做什麼?」她拿起繫在腰間的繡布,坐在他身旁做起女紅。
「這是遲早的事。」
「那你就看著辦吧!」緋影拿起繡布在他身上比了比,「這龍繡得如何?可虎虎生風呢!」
「妳是皇后,幹嘛還做這種針線活?」宮裡有裁縫、有繡娘呀!
「不一樣,再過一陣子便是你的壽辰,我想親手做件衣裳給你。」緋影估量過後,開始繡制。
「算一算已經十來年過去了。」祁燁搖搖頭。
「你是指……臨容嗎?」緋影揚眉,眉心卻深鎖。
「沒,不是。」他搖搖頭,「我是指我們已成親了這些年。」
「別瞞我了,我怎會看不出來?當初你可疼她了,她被抓走之後,你好一陣子不吃不喝,連上早朝都意興闌珊呢!」緋影說著,眼眶不禁紅了。
「還說我,妳呢?把所有心事都擱心底。」祁燁搖搖頭。
「如今我什麼都不求,但求她平安快樂,如果抓走她的人能好好待她,我也不會再怪對方了。」緋影感歎道。
「妳就是這麼善良。」若讓他抓到那人,非將他折磨至死不可!
「不是善良,只是退讓,希望老天看在我不忮不求的份上,可以讓我與她見上一面。」這就是做娘的心情呀!
「一定會的。」祁燁也只能盡量安慰愛妻,「過兩天我會讓封徹好好的找找。」
「你還怪那孩子?」緋影探究地望著他。
「當初是真氣,不過事後想想,是我們的疏失,怪不得他;老嬤嬤又哭得肝腸寸斷,讓妳也跟著難受,直替她求情,我又能如何呢?」祁燁望著她的秀顏,輕撫著她的小手,跟著合上奏折,「好了,進屋吧!」
「嗯。」緋影笑笑,將繡布放在案上,與他一塊兒進入內室。
第三章
是夜,小九趁封徹不在府中,悄悄潛入府邸後方找尋牢房。
到處一片漆黑,要在偌大的府邸裡找到隱密的牢房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九躍上屋簷,小心趨進,一點一點的探尋。
就這麼找了大半夜,她終於在一方角落瞧見有數名護衛看守著一棟屋子。
莫非那幢黑壓壓的建物就是牢房?
偏偏今晚,纖雲不留、皓月似雪,就怕自己的行跡會被人發現。
她索性先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屋想想辦法……直到天色將明,有人在門外敲著她的門扉。
她驀然驚坐起,冷聲道:「誰?」
「是我,灶房的蘇大娘。」傳來一道低緩的聲音。
小九眉心微斂,上前將門閂拉開。
蘇大娘開口道:「小九姑娘,是這樣的,咱們總管昨晚要我一早來問問妳想吃什麼早膳?」
「問我?!」小九不解地問:「我只是個下人,何必問我?」
「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爺兒交代的。」蘇大娘也是一臉的懵懂。
「貝勒爺?!」
「沒錯。」蘇大娘彷似想起什麼,眸子突地一瞠,「啊!對了。總管好像還提到妳好像特別喜愛吃饅頭。」
這下小九終於瞭解了,看來是封徹故意找她麻煩,認為她除了饅頭之外,其他都拒食呢!她對蘇大娘說:「我什麼都吃,不挑的。」
「這樣我就明白了,一定是恪禮總管跟我鬧著玩。我才說呢!貝勒爺怎會憂心咱們下人吃什麼?唉∼∼我還真是上當了。」蘇大娘笑著搖搖頭,「那我走了,不打擾了。」
「慢走。」
將門合上後,雞啼適巧響起,如同往常一般,她往府後竹林而去,為不讓人起疑,她未帶武器,只練習拳腳功夫。
約莫一炷香後,才剛收勢,便聽見後方傳來鼓掌聲!
「誰?」小九倏然旋身,正好對上封徹那張可惡的笑臉。
更讓她懊惱的是,她居然沒發現身後有人。
「妳是來我府中做丫鬟,不是做武師,不必早起練功,將膀子給練粗了,可不好看哪!」封徹嘴角銜抹笑,緩步走近她。
「你站在那兒多久了?」她想知道她與他之間,武功到底差多少。
「打從妳從後門出來我就跟上妳了。」他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本想從後門偷偷溜進府,省得被恪禮逼著吃早膳,卻瞧見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只好犧牲睡眠跟來看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