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動,暖了她的心房,卻也讓她更加汗顏。
他對她這麼好,她整日閒著待在房裡,卻在他回來時,還躺在床上睡覺。她沒能為他做些什麼,但她要求自己,至少在他回到家時,能像一般的妻子一樣,幫他脫外套,收外套。
雖然,她不是他的妻子,但就因如此,他對她好,她更要回報雙倍的好。
但今天,她居然睡得這麼久,連他回來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她急著起身下床,他的大手橫過她的身子,把她壓在床上。
「你沒吃午餐?」
「我,我本來想小睡一下,再起來吃的,結果……」
「冷了,別吃了,等一下我們一起吃晚餐。」
他的目光從她臉上往下移,大手貼上她細緻的粉頸,隨著灼熱的目光,滑移至她微敞的領口,溫熱的掌心按壓著她胸前那朵泛紅的梅花圖案——
第一夜之後,他終於瞭解梅花圖案上的白色藥粉,如何證明她的處子之身。那夜後,隔天一早,他就發現她胸前白色的梅花,渲染著紅暈……
雖然,這神奇得令人匪夷所思,也百般不解——
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胸口,曲映雪害羞的低首,感覺掌心的熱度,一波波加強,似漣漪般一陣陣地泛開,熨熱她的身子……
她嬌羞的模樣,收進他眼底,化成一道情感的熱潮,俯首,溫熱的唇瓣貼上她的粉唇、她細白的粉頸,和印著屬於他的紅色雪梅,一整天的思念交織出甜蜜的情網,牢牢地網住她赤裸的嬌軀——
情火狂燃,他入網和她相擁,與她纏綿地貼身共織愛情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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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刻,她穿著他帶回來的白色洋裝,身後綁個大大的白色蝴蝶結,柔細的黑髮上,夾著兩隻水晶小夾子,當她從樓上踩著輕盈的腳步下來,早在客廳等候的他,望得出神,黑眸底流露出為她的美傾醉的眼神。
如他所預料的,這件衣裳穿在她身上,再適合不過,此刻的她像個美麗的小公主,也像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今天他出門去接收一間百貨公司,繞到女裝櫃,看到這件衣裳,一個念頭突地閃過——多麼適合她穿的一套衣服。
當下,他立刻叫人把衣服打包起,一整天,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希望天快黑,趕緊回到家,把衣服送到她手中,看到她穿上這件衣服的模樣。
他向來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太短,讓他無法盡情地工作,今天,他卻異常地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只為了能夠快一點將禮物送到她手中。
牽她的手,大手圈住她的柳腰,把她摟在懷中,一種滿足的幸福感,洋溢在他心頭。
很奇妙的感覺,令他有種訝喜。
當初和他的弟弟們相認,也許是三人心有靈犀,早有預感會重逢,是以,相見時刻,至多只有手足回歸凝聚團圓的歸屬戚,但對於她……
摟她步至餐廳,幫她拉開椅子,領她入座,他深情地看她一眼,情不自禁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才回到他的座位。
她是他生命中的喜悅,他是這麼認定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奪回天地盟的計畫中,或許也可以說,他是為了重掌天地盟而活,他的生命中,只有天地盟,任何和天地盟無關的事物,都必須摒除於他的生活外。
所以,一開始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極力抗拒,丟下她不管,是他生活的準則,但是,她一步步踏進他的生命中,靜靜地守候,從未離去——
或許是天地盟已重建,他才得以卸下長久緊閉的心防,發現到生活中除了天地盟之外,還可接納其他的事。
加上自小和親人分離,潛藏在心底深處對家的渴望,一天一天,逐漸地轉嫁到她身上。
沒錯,等他把天盟整頓完後,他打算和眼前這個女人,共築一個家。
在上主菜之前,他舉起酒杯,邀她共飲。
曲映雪怯怯地端起桌上鬱金香狀的酒杯,啜飲一小口紅酒。
傭人上了主菜,他們靜靜吃著,偶爾目光對上,他會露出顯少在外人面前顯露的笑容,而她總不由自主地羞紅臉——
用餐到一半,深情流露的氣氛突然被打斷,齊秀麗急匆匆的進到餐廳,一看到拓拔壽臉上愉悅的笑容,她站在餐廳門口,愣了一下。
從拓拔壽回到台灣這一段日子以來,為了公事,她和他相處至少有半個多月,這期間,他沒有過一個笑容,那張冷峻的臉,總是隨時在繃緊狀態,讓她也小心翼翼地不苟言笑。
突然看見他發自內心的微笑,真是令她錯愕至極。
「什麼事?」
一見到外人來,拓拔壽放下手中的刀叉,前一刻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微笑的表情自動收起,冷酷在他俊臉上成形,此刻的他,又是平日那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天地盟新盟主。
「大少爺,我……對不起,等你用餐完,我再向你報告。」齊秀麗訥訥的道。
在別墅內,眾人仍是稱呼他為大少爺。
「現在就說。」雖然和曲映雪共餐很愉快,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仍是公事至上的男人,何況,愉快的心情已被打斷。
「我……我先回房。」還在用餐的曲映雪,見他們要談公事,自動起身。
「你坐下,繼續吃。」
下達命令後,拓拔壽起身,大步走過曲映雪身邊,看了她一眼,旋即邁步離開餐廳。
望著曲映雪的背影,齊秀麗心中五味雜陳。
今晚的曲映雪,看起來似乎特別打扮過,她身上的那一套衣服,令她聯想到方才阿花姨告訴她的話——
「大少爺拎了個大袋子,一回來,就急匆匆往樓上去。」
是他送的禮物,應該不會有錯。
曲映雪自從住進別墅後,從未出門過,她沒買衣服,那她身上穿的那套新衣服,肯定是大少爺送的。
齊秀麗心中小小怨歎,這陣子她聽從她父親的話,盡全力的幫忙他,每天忙進忙出,他連聲謝謝都沒有,卻有閒情買禮物給一個整天閒置在家,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的女人!?
曲映雪回頭,看到齊秀麗盯著她看,心中駭了一下。她能感覺,齊秀麗並不喜歡她。
「你要站在那裡跟我說話嗎?」客廳那頭,傳來拓拔壽等得不耐煩的聲音。
「呃,不,我馬上過去。」怒瞪了曲映雪一眼,齊秀麗轉身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沒來由地被瞪了一眼,曲映雪的心中有些驚駭,不懂自己哪裡得罪了齊家的大小姐。
靜坐在餐廳,他要她繼續吃,她拿起刀叉,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晚餐,沒有他陪伴,她似乎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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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為什麼大少爺你不讓我父親插手管盟裡的事?我父親的能力,不會輸給其他的老前輩,這點,大少爺你應該知道。」
客廳裡,齊秀麗向拓拔壽提出她急匆匆來此的原因。
從接他回台灣、讓出別墅,到重建天地盟,所有的一切,她父親都盡心盡力的幫他,今天他能順利重新掌旗,他們父女就算沒實質功勞,也該算上一份苦勞。
可她不懂,為什麼他要下令,不讓她父親再插手管天地盟的事?
「我應該知道?」他重複著她的話,「我想,你的意思應該是,如果連你的父親都沒能在天地盟效力,那其他能力不如他的人,應該全部滾回家去養老才對,你是這個意思吧?」
他的一席話,扭曲了她的來意,她愣了一下,張口結舌,錯愕地看著他。
「如果你是這個意思,我可以念在你們父女幫過我的份上,成全你。」拓拔壽坐在沙發上,十指交握,神情冷漠。「明天我就宣佈,叫那些老人家立刻退休,回家安養天年。」
「不,大少爺,你不可以這樣做。」驚覺事情可能愈弄愈糟,齊秀麗急忙出聲制止。「我來只是想問你,不讓我父親插手盟內事務的原因。」
「是你父親要你來的?」拓拔壽冷眼睨她。
「不是,我父親沒有一句抱怨的話,是我想要知道原因。」
齊秀麗不懂的是,她父親比誰都希望能扶持他接管天地盟,甚至為了還沒完全收復江山就要重建天地盟一事,失眠了好幾個夜晚,不斷推敲它的可行性,就擔心一個環節沒注意,毀壞了整個大業。
如此熱衷的程度,竟在一個不准他繼續插手的命令下,一聲不吭地默然接受。這不像她父親的作風。
「你父親都沒有抱怨了,那就代表他樂意接受我的安排。」拓拔壽起身,以睥睨之姿宣告:「你父親年紀也大了,不是嗎?你該感謝我,沒讓他繼續拖著老命在外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