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颺冷笑,「怎麼?瑤姬公主可是覺得為本王歌唱太過委屈?」
瑤姬急著想否認,無奈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更別提開口說話,只能輕輕搖頭做為回答。
淚水落得更急,怎麼也止不住。
心宛若刀割,疼得令人難受。
皇颺起身,緩緩步至她面前,伸出厚實大掌,緊緊箝著她小巧的下巴,令她動彈不得。
「妳宛若籠中鳥,任本王宰割,若妳不能鳴唱,要妳何用?」冷冽眼神佈滿殘酷笑意。
瑤姬因為多日未進食,只能虛弱無力的任他箝制,俏臉慘白,朱唇泛白,額際滲著冷汗。
皇颺緊蹙濃眉,對她此刻虛弱的模樣十分不悅。不過是要她唱幾首歌,臉色就這麼慘白?
多日未進食,體力盡失,再也支撐不住的瑤姬,突地陷入昏迷,當著他的面往後倒去。
沒多想,皇颺將她一把擁入懷,不讓她倒下。
她的身子輕得彷彿一點重量也沒有,也比想像中要來得纖細瘦弱,彷彿稍微用力就能折斷她的腰身。
眾人見狀,又驚又訝。王竟會伸手接住她?
皇颺探了探她的脈搏,虛弱無力,又見她就算昏迷不醒,蛾眉依舊緊蹙,神情痛苦,突然有股說不上來的莫名騷動湧上心頭。
一揮衣袍,眾人立即退離,偌大殿堂只剩下他們兩人。
皇颺將瑤姬抱起,轉身邁步前往昭霞殿。
闕樓迴廊各處守衛、宮監見狀,雖感到無比訝異,但也沒人敢多說,以免人頭不保。
向來至尊至貴、傲視一切的王,竟會抱著一名女子?
待他抱著瑤姬進入昭霞殿,卻未見任何宮女前來服侍,又見放置在地上的粗糙膳食,劍眉更為緊蹙。
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又見她腳上所戴腳繚早已將她白皙纖細的雙足磨破皮,滲出血,但她卻選擇默默承受這一切,並無任何怨歎。
為什麼她要這麼做?他猜不透,也不願去想。
他之所以會迎娶她,不過是將她視為一枚棋子,壓根就不打算要與她有任何交集,就算她死在這座寢殿內,他也不會在乎……
厚實大掌輕柔地在她細緻絕美的容顏上來回輕撫,為她揉開緊蹙著的蛾眉,逐漸往下撫去,停留在她那略微泛白的柔軟唇瓣上。
隨即,皇颺被自己輕柔的手指舉動所怔住。他這是在做什麼?連忙將手抽回,不再碰觸她。
凝視著掌心,有股陌生的情愫逐漸啃蝕他的心。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瑤姬……最後,他毅然轉身步離。
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日後還得好好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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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星閃閃,遠月如眉。
恍惚間,瑤姬幽幽醒來。
這裡是……昭霞殿?她是怎麼回來的?
她只記得自己在玉泉殿上,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接下來的事便一點記憶也沒有。
欲自床上起身,一名宮女立即伸手攙扶。
她不解的眨著雙眸,望向陌生宮女,試著想出聲,這才發覺自己喉嚨疼痛萬分,無法發聲。
是了,她今日在殿堂上照他的要求不斷歌唱,所以導致如此。
「公主,妳別出聲,如果有什麼需要,只要寫在這張紙上告知我就行。」宮女的圓臉上堆滿了甜美的笑。
妳是誰?瑤姬連忙在紙上寫下字,問出心頭疑惑。
宮女看過,輕笑出聲,「奴婢叫艾媛,是王派來服侍妳的宮女。王見妳似乎好些日子沒用餐,特地派人送來好下嚥的粥食。」
瑤姬眼庭滿是詫異。他既然將她禁錮在冷宮中,為何還要如此用心?怎麼也猜不透他到底有何用意。
「公主,妳快吃粥,粥若是涼了可就不好吃。」艾媛連忙端來粥食,放在她面前,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奴婢很少遇見刑闌人,而刑闌人向來以人高馬大聞名,可是公主怎麼比奴婢還嬌小?」
瑤姬輕輕搖頭,唇瓣掛著淺笑,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天生如此。
「哇,好好喔,奴婢也想像妳這樣嬌小可人,爹娘和其他的宮女總說我動作粗暴,一點都沒有女人該有的樣子。」艾媛見瑤姬公主人美,也頗好相處,立刻就喜歡上她了。
只是有些話她只能擱在心頭,不敢說出口。
像瑤姬公主這麼美的女人,卻得不到王的寵幸,怕是日後只能永遠待在冷宮,直到老死。
換作是她,倒還寧可嫁給普通的莊稼漢,過著平凡且幸福的生活,也不願待在這華麗的牢籠內,淒涼的度過一生。
瑤姬很喜歡艾媛,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好女孩,有了她陪伴在旁,往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再感到寂寞。
她看著熱騰騰的粥,心裡百感交集,小口小口吃著。
想不到……自己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吃到一道比較像樣的膳食。
「公主,妳若還是覺得餓,奴婢馬上再去為妳端來熱粥。」艾媛取來一條乾淨手絹遞向前,好讓她拭淨唇瓣。
瑤姬笑著搖頭,表示不用了,伸手接過手絹,看著上頭所繡的花樣,蛾眉輕蹙。
「呃……奴婢的女紅向來不巧,妳可別取笑。」艾媛低下頭,不好意思地搔著瞼煩。
瑤姬站起身,往擱在一旁的黑檀木篋走去,取出針線,親自穿針引線,在上頭繡一些花樣。
轉眼間,那條手絹上的花樣色彩鮮明,栩栩如生,宛若剛摘下的鮮花。
艾媛又驚又喜,「公主,請妳一定要教奴婢怎麼繡花。」待她學了幾招,就能向宮中其他姊妹們炫耀一番。
瑤姬點點頭,笑容甜美得令人心動不已。
「公主,妳生得美,笑起來更美,若奴婢是男人,一定會馬上娶妳為妻,才不讓妳待在冷宮……」艾媛連忙住口,自知說錯了話,不斷用力掌嘴,「奴婢該打,真該打,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公主見諒。」
瑤姬輕柔的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自摑巴掌。
她說的也是事實啊!用不著自責。
艾媛看著瑤姬,見她的眼底有抹哀傷,卻還是對她笑著搖頭,要她別介意……再也忍不住……
「公主,奴婢好為妳抱不平,好為妳感到痛心。像妳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在乎。瑤姬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淺笑。
冷宮的生活也算是優閒自在,不必與他人起爭執,又有何不好?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艾媛很不好意思地看著瑤姬,「奴婢真不應該,竟然在公主面前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瑤姬搖頭,表示一點也不介意。
「對了,公主,妳可得好好休息幾日,千萬別發聲說話,若過幾天情況還沒有好轉,奴婢再帶妳前去找御醫,請他幫忙。」
瑤姬看著艾媛收拾空碗,轉身離開。
偌大寢殿又只剩下她一人,心裡的空虛與寂寞難以言喻。緩緩往窗子步去,望著天上的皎潔銀月。
「啊……唔……」試著自喉中發幾個音,但她此刻的沙啞嗓音就連自己也聽不下去。
身後傳來腳步聲,瑤姬以為是艾媛回來,立即轉頭綻出微笑。
然而當她瞧見那道挺拔身影時,甜美的笑容立即隱去。
怎麼會是他?
「妳那是什麼眼神?」皇颺停下腳步,瞇起利眸,緊瞅著她。
才一見到來人是他,就馬上收起笑容,眼底充滿恐懼……怎麼?就這麼不想見到他?
他冷冽的眼神,令瑤姬嚇得全身微微顫抖。
「妳怕什麼?以為本王會吃了妳?」皇颺冷笑。瞧她活像是只受驚的兔兒,全身直打顫,讓他感到好笑。
瑤姬咬著唇,輕輕搖頭,假裝鎮定。
她不能在他面前太過恐慌,以免令刑闌國的皇族蒙羞。
「過來。」皇颺沉聲下令。
瑤姬雖不明白他又打算做什麼,但她只能照他的命令,拖著沉重的腳繚,緩緩朝他走去。
在他足前約莫五步的距離便停下,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他,以眼神詢問他,有何叭叨心剛?
皇颺露出嘲諷味十足的邪笑,「就這麼怕本王?」有趣,倒讓他更想好好折磨她,看她露出更多痛苦神情。
瑤姬垂下眼,不敢點頭。她怕他,真的怕他……從來不曾這麼畏懼一個人,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颺一個箭步上前,將她一把擁進懷中,緊緊攬著,眼底有抹興味。「玩弄妳,看妳會有何反應,實在有趣。」
瑤姬又驚又懼,試著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束縛,最後她只能認命的任由他緊摟在懷中。
他就在她眼前,正摟著她的嬌軀,她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喉嚨也發不出聲,只能眨著杏眸,緊瞅著這個邪魅男子。
「怎麼不回話?」皇颺深邃的雙眸看著她。
「我……」瑤姬試著回答,卻只說了這沙啞難聽的一個字,便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皇颺不由得擰緊眉,抿緊唇。才要她唱幾首歌,就變成這樣?
艾媛步入寢殿,一見皇颺的身影,立即跪地叩拜,口呼萬歲,心裡卻滿是疑問,為何王會前來?他不是厭惡瑤姬嗎?為何還會緊摟著她的嬌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