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緊咬朱唇,不讓自己出聲喊疼,看著鏡中的他,雖不明就裡,但依舊任由他咬著。
許久後,皇颺緩緩抬起頭,透過銅鏡,看著他們兩人的倒影。
「本王絕不會愛上妳,但也不會讓妳自本王身旁離開,直到永遠。」她永遠都是他的鳥,只能為他歌唱。
他再次俯下身,瑤姬緊閉雙眸,以為他又要皎她,卻怎麼也沒料到,落在肩上的卻是無比輕柔的吻。
她訝異的睜開雙眸,卻只瞧見鏡中的他,眼底儘是濃烈愛慾。不必言語,她也知道他要她。
「說,妳永遠都會是本王的。」他在她耳畔沉聲命令。
瑤姬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含羞,目光迷離,俏顏緋紅。「我只會是你的,直到永遠。」
不管要她說多少次都行,她的心,只會給他一人。
皇颺滿意一笑,抱起她的嬌軀,往床鋪走去。
瑤姬主動迎合,在他唇上印下一記輕吻。
他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一抹邪笑。她並非他想像中的怯懦膽小,反而還十分熱情主動。褪去衣袍,解下床幔,徹底遮去一室春光。
他會讓她為這一吻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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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歡殿內,冷冷清清,沒了以前數十名宮女在一旁服侍的景象。
丹雲坐在鑲金檀木桌旁,冷眼看著站在一旁的兩名宮女。
「不是叫妳們去向宮中總監說,請王前來?怎麼過了數日,至今仍未見王的身影?」
兩名宮女低垂著臉,無言以對。
「妳們怎麼不說話?快說!」她拍桌起身,怒聲喝問。
一名宮女壯著膽說:「奴婢已請宮中總監前去請王過來,但王另有要事,無法前來,請妳見諒。」
「妳們可有特別吩咐宮中總監,說我病了,且病得不輕,務必請王前來探望,就算只待片刻也行?」丹雲又急又慌,連忙追問。
「說了,但……」宮女不敢再說下去。
丹雲宛若瞬間老了數十歲,跌坐在椅上,蛾眉緊蹙。
「怎會如此……」
王已數月不在宮中,勘察各地情況,但回宮也有數十日,究竟在忙些什麼,為何不來看她?
這種情況未曾有過,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知道出事了,不對勁了。
「那麼其他的宮女呢?怎麼不見她們前來服侍?」
兩名宮女依舊低頭不語。
教她們怎麼說得出口,其他人早就想去瑤姬那裡服侍,好讓自己日後獲得重用、賞賜。
王連日來皆在昭霞殿就寢,此事眾所周知。
在他們這些宮監、宮女的心頭,瑤姬的地位與往日截然不同,是人人急著巴結奉承的對象。
至於老是仗著先前受王寵愛,到處欺壓宮女的丹雲,人見人厭,壓根沒人想前來服侍。
莫說他們這些下人沒良心,不懂情義,誰不想在宮中安安穩穩過日子?當然要選擇好的主子,受王喜愛的主子,這樣自個兒的前途才有發展。
丹雲見她們抿唇不語,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分明就是有事隱瞞,站起身,步上前,狠狠的給她們一人一記耳光。
「賤丫頭,究竟瞞了什麼事,還不快從實招來?否則叫外頭的宮監各打妳們五十大板。」
兩名宮女又驚又懼,立即跪下,不得不全盤招供。
「王連日來皆在昭霞殿內就寢,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宮中總監雖然有對王提起妳的事,王卻完全不想聽,甩袖便走。」
丹雲愣住,久久才回過神來。
「昭霞殿……那不正是瑤姬所住的地方?王怎麼會突然對她有了興趣……」
不,不可能,她們一定是在騙她的。
「奴婢不知,但王確實數日來都待在昭霞殿內就寢。」
丹雲聽了更加氣憤,用力踹了她們幾腳,「滾,統統給我滾出去,見到妳們就心煩,快滾!」
兩名宮女連忙步出承歡殿,不敢多留,以免又遭來一頓責打,更下定決心要去服侍瑤姬。
丹雲怒不可遏,拿起身旁的東西就往地上砸,花器、瓷杯……全碎了一地,但怎麼也難消她心頭的怒氣。
她好恨,對那女人恨之入骨。
早該在她尚未獲得王寵愛前就派人下毒殺了她,也不會讓自個兒落得今日如此淒涼的下場,無人理會。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那些宮監與宮女一定在暗中取笑她,一心想前去瑤姬那裡巴結服侍。
不擇手段,不計代價,非要讓王的心再次回到她身上,重得以往受人尊崇敬畏的榮耀。
非得想個辦法,暗中將那女人徹底除去。
第六章
堯日王在昭霞殿內就寢之事,眾所周知,文武百官雖不知王究竟有何打算,但也不敢置喙,以免項上人頭不保。
這日晴空萬里,皇颺心血來潮,帶著瑤姬來到御林苑賞花,數名宮監,宮女隨侍一旁。
皇颺一揮衣袖,眾人立即退離,只剩他們獨處。
「怎麼不說話?」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瑤姬只能望著他,無言以對。
他正準備出兵攻打刑闌國,而她卻無力阻止。
見她這模樣,莫名的憐惜油然而生,他放開她,往前步去,凝視著艷紅如火的桃花樹。
微風吹來,花瓣紛飛,幾朵花辦落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瑤姬輕柔的為他撫去花瓣,「我只想和你共創未來。」
皇颺瞇眼睨著她,唇邊泛著冷笑,「若本王欲一統天下,妳又能如何?」共創未來?哼,可笑至極。
瑤姬低垂俏顏,久久才低聲回答:「妾身定會協助王。」
「喔,怎麼做?」皇颺眼底有抹興味。
他倒要聽聽,她又會怎麼協助?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撥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她淡淡說道。
皇颺大為訝異,「此話怎說?」
「摒棄戰爭、確保周全,雙贏共惠是最高的戰略準則,興兵作戰、攻城掠地、拚個你死我活則是戰略上的下策。」瑤姬望著艷紅似血的桃花,感歎的說:「倘若先戰而後求勝,這種永無休止的豪強爭戰,只會使國家的財力,人民逐漸逝去,最後定會喪失民心,自招毀滅。」
「還有呢?」皇颺挑眉看著身旁的嬌弱女子,怎麼也沒料到她竟會說出如此精闢的分析。
「地理條件更是是戰略上的重要因素,佔據有利的戰略地域,充分利用地形、地利條件,才能保全戰爭的勝利。更得集中兵力,以兵力集中之勢,戰勝兵力分散之敵。若兵力不得集中,國勢分散,戰而無功,最終滅亡。」
「本王若要進攻刑闌國,又該如何?」
他在試探,看她的心是否在他身上,又是否真會甘願為他付出一切,甚至出賣自己的國家及親人?
瑤姬猶豫了許久,輕啟紅唇,「以間接迂迴,出其不意的戰法出兵,可減少傷亡,且合乎效率。」
皇颺眼底儘是笑意,「誰教妳的?」見解與他完全一致,她果然是他掌間最有價值的一枚棋子。
「無人教導,妾身不過是對兵法有些研究。」她柔聲低語。
皇颺知道她不敢對他有所欺瞞,滿意一笑,「妳竟然真會為了本王而出賣國家及親人。」
瑤姬凝視著眼前滿眼笑意的俊逸男子,「為了你……我願犯下滔天大罪,成為千古罪人。」
「哈,好一個千古罪人。」皇颺大笑出聲。
微風迎面吹來,此刻雖時逢立春,但仍有些涼意,讓身子羸弱的瑤姬不禁打了個冷顫。
下一瞬,她被摟入懷中。訝異的抬頭,卻望進他那雙溫和的黑眸。
瑤姬愣住,這真是人們口中所說,行事殘虐的皇颺嗎?抑或他的深情只為她一人展露?
不敢多想,她緩緩閉上眼,倚靠在他厚實溫暖的胸膛上。
這一刻宛若夢境,他們站在御林苑中,任由桃花香氣將他們包圍,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如此美好,如此虛幻……沒來由,頰邊滑落一顆晶瑩淚珠。
淚珠滾落,沾濕衣衫。
皇颺俯下身,吻去猶掛在她頰邊的淚珠,「別哭。」
一見她落淚,他再也無法回復以往的冷酷無情,心弦早已被她觸動,只是他不願面對,不願承認。
從小到大,他肩上背負著諸多無形的沉重壓力,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但他絕不被人瞧見自己懦弱的一面。
直到遇見了她,她的美好撫慰了他的心靈,讓他得以暫時忘卻一切。
脫下身上所披繡上金龍圖騰的黑色斗篷,緊緊包覆著她的身子,密不透風。
瑤姬又驚又羞,「你……該不會打算要在這裡……」俏臉緋紅,再也開不了口。
「怎麼?妳不願意?」皇颺俯身在她耳畔低語。
單手抱起她的嬌軀,讓她的背抵著樹身,手指撫上她的唇瓣,以指尖輕畫著那絕美的唇形。
在他的凝視下,難以抗拒,瑤姬雙眼迷離,雙頰緋紅,艷紅朱唇輕啟,乞求著他的吻。
皇颺笑逐顏開,俯下身,一口含住她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