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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柳月蝶愁眉不展地踱步,想著冰酒的經銷權、想著白花花的鈔票、想著--
程季常那張俊美的臉孔、溫和的神情,薄薄的嘴唇流露出無所謂的笑意……
柳月蝶驚慌地甩著頭,捧著自己倏地發燙的臉,「我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想到他?」
完了!糟了!她在心裡驚呼。
說真話,他一點都不符合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從小她就為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擬定一個形象,要溫柔、體貼,還要有雙強而有力的臂膀保護她。
然光是強而有力的雙臂,程季常就不符合這項條件,指望他保護她?還不如她來保護他,瞧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有腦袋卻沒有能力保護女人……欸!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柳月蝶頓住腳步,沉靜思索,「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突地,她嗤嗤地傻笑。
啊!她不如安排一個自己人做他的保鏢。
她不禁佩服自己會想到這辦法,這樣一來可以知道他什麼時候簽下冰酒的代理權,屆時可以捷足先登拿下經銷權,贏過數不清虎視眈眈的競爭者。
拿定主意,為了不讓自己後悔,她迅速撥電話給猴仔。「我問你,你有沒有程季常的電話號碼?」
柳月蝶劈頭就問,猴仔訝異地猛吸口氣回答:(大姐,妳現在就要找程季常?)
「別跟我廢話,你到底知不知道程季常的電話號碼?」柳月蝶的語氣申明顯有著慍怒。
(知道。)猴仔立即念了一串數字。
柳月蝶記下程季常的電話號碼隨即切斷電話,然後撥了電話給程季常。
電話接通後她開始有點後悔,這樣做會不會顯得有些卑鄙?為了經銷權不惜耍陰、耍詐。
電話鈴聲響第一聲,她猛吸口氣;響第二聲,她有些心慌;響第三聲,她卻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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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蝶正打算切斷電話時,卻聽見話機傳來低沉、迷人的嗓音。
(我是程季常,請問是哪位?)
柳月蝶微怔一下,一顆心忽然莫名其妙地怦怦跳。
(喂,請說話。)程季常沉穩的嗓音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我、我……」柳月蝶一反常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請問妳是哪位?)
天啊!好有禮貌的問候、好迷人的聲音,剎那間,她有些迷亂。
柳月蝶猛然回神,深吸口氣,「你好,我是小小……」
糟了,她剛剛呼吸的那一大口氣瞬間快用盡,她的肺部幾乎缺氧。
(小小?)他平靜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訝然。(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月蝶感覺臉上一陣燥熱,極力抑制近乎要蹦出胸口的心,裝作平靜地問:「我可以單獨見你一面嗎?」
(妳想單獨跟我見面?)程季常大感意外。(是很重要的事嗎?)
「事情重不重要全憑你的認知。」
(妳不會是想和我談有關冰酒經銷權的事情吧?倘若是為此事,我說過,目前代理權我還沒……)
「不,我不是要跟你談有關經銷權之事。」柳月蝶毫不遲疑地回答。
(不關經銷權的事?)程季常十分納悶,(那妳想跟我談哪方面的事?)她的話倏然引起他高度的好奇。
「有關你個人安全的問題。」
(我個人安全的問題?)程季常訝然片刻,突然很想放聲大笑,打出娘胎開始,他還是第一次讓女孩子擔心他個人的安全,所以他強忍著笑說:(不知道我個人的安全有哪方面的問題?)
柳月蝶極為冷靜地分析:「經過今天下午的事件,我覺得你需要一位保鏢,保護你個人的安全。」
(是嗎?)程季常強忍笑意。
「欸!看來你這人缺乏危機意識。」柳月蝶語重心長地道。
(會嗎?)
「下午才發生過的事你現在似乎全然忘記。」她如黃鶯出谷的聲音透著關懷。
程季常聽得出神。(我沒忘記,我只是想知道妳有什麼建議?)
「這就是我想約你見面的原因。」趁著自己還沒打退堂鼓之際,她一口氣把話說完。
程季常沉靜片刻,(好,一小時後在南京東路上的咖啡店見。)
「一小時後見。」
柳月蝶迅速掛上電話,頻頻吸氣。
真要命,她的心為什麼會跳得這麼厲害?
程季常無聲地笑望著發出嗡嗡聲響的手機,柳月蝶特立獨行的行徑引發他無限的好奇,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的安全。
思及此,程季常忍不住捧腹大笑,此事若是說給唐毅和子淳聽,相信他可以看見兩個掉在地上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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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咖啡店大門,程季常即見坐在角落的柳月蝶,他以銳利的目光飛快橫掃四周,確定她是只身前來赴約。
他以沉穩的腳步緩緩接近。
柳月蝶猛然抬起頭,見著他,勉強擠出一抹淺笑。「你來了。」
程季常在她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禮貌的微笑頷首。「來很久了嗎?」
「剛到。」柳月蝶放下攪拌咖啡的小湯匙,端起咖啡淺嘗一口。「這裡的咖啡還真不錯。」
服務生快速來到面前。「先生,請問你喝什麼?」
程季常微笑回應:「抹茶咖啡。」
服務生面帶微笑離開,程季常柔和的目光繼續凝視柳月蝶的臉蛋。「妳不是要給我建議,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建議?」
柳月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勉強淺笑。「良心建議。」
「哦?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程季常的笑容有著一絲得意和戲謔。
柳月蝶雙手手肘撐在桌上,纖細手指交纏緊握,堅定地注視著程季常,刻意放慢說話的速度道:「我建議你僱請一名保鏢在身邊。」
「保鏢?」杜平常覺得好笑的張大眼睛,隨即瞇起雙眼。「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根本不需要請保鏢。」
「為什麼不要?大家都覬覦你將要到手的代理權,就拿今天下午的例子來說,你不覺得自己會有危險嗎?」柳月蝶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那只是……」
「你不用解釋,也不必謝我出手解圍,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目前的處境,畢竟小心能駛萬年船。」柳月蝶逕自滔滔不絕。
程季常偏著頭打量她,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目前的處境並沒有妳所描述的那麼危險。」
柳月蝶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不知感恩又迷糊到了極點的傢伙。「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要命!事情有她想像的那麼嚴重嗎?
「妳太小題大做了。」程季常慵懶地道。
乍見他不領情的樣子,柳月蝶氣得拚命睜大雙眼,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既然你自己都認為活膩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今天算我多管閒事。」她咬著牙恨恨地說著。
程季常勾起嘴角無聲地綻出一抹笑意,「別生氣,我還是謝謝妳的好意提醒。」
「不必了,等你掛了那天,我會去你的靈前上炷香。」面對不知好歹的傢伙,她的嘴裡自然說不出好話。
「有必要將話說得這麼難聽嗎?」面對她的怒氣,他仍然一臉似笑非笑。
柳月蝶怒氣沖沖的瞪他一眼,「你將我的好意當廢話,我無話可說。」她忿然起身,「再見!」
「要離開了?」程季常繼續逗她。
柳月蝶冷冷的瞥一眼穩如泰山的程季常,「我發現你不僅頑固、無藥可救,還是敷不上牆的爛泥!」
「妳的形容詞太毒了吧?』他綻出無所謂的淺笑,溫和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柳月蝶不屑地嗤一聲,「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需要太客氣。」
翻臉嘍!
程季常莞爾一笑,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坐下。」
柳月蝶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她不屑地仰高下顎,頭一別。
程季常好笑地看著她那副嬌嗔的模樣。「假如我願意接受妳的建議,妳是不是可以坐下來?」
柳月蝶緩緩轉向他,迎視他的目光。「你真的願意接受我的建議?」
「坐下吧!」他伸出一隻手指在她面前上下擺動,「妳站著說話很難看。」
柳月蝶無奈地坐回椅子裡,「你是不是真的願意接受我的建議?」
程季常沒轍地吐一口氣,「我會考慮。」
「什麼!只是考慮?」柳月蝶不悅地大吼。
程季常沒料到她人小卻中氣十足,面色尷尬地睨著她。「不然呢?妳是要我找保鏢而不是找保母,試問台灣有幾個合格保鏢?」
他肯讓步,事情總算有轉機,柳月蝶不禁樂在心中。「我身邊有幾個不錯的人選供你參考。」
「妳身邊?該不是指猴仔或是今天我所看到那幾個高頭大馬的傢伙吧?」程季常慢條斯理的嗓音裡藏著些許譏諷。
「他們幾個身手都不錯,再說有他們保護一定萬無一失,你的安全絕對無慮。」柳月蝶大肆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