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誇張。」邢霜忍住笑,伸出小手撫平狄恩斯擰緊的眉頭。「你的心臟夠強,我才是被你懾人的氣勢壓得透不過氣呢!」
面對嬌妻,鋼鐵都化為繞指柔。捨不得邢霜難受,狄恩斯放鬆緊繃的線條,一隻鐵臂挽住她的纖腰,把她帶入懷裡抱怨。「你非要每次的歡迎儀式都搞得這麼驚險刺激嗎?」
狄恩斯的親密舉動惹得邢霜滿面紅霞,她尷尬地瞟了凌風一眼,嬌斥霸氣的丈夫。「你放開我,少主在看呢!」
「你們自便,不用理我。」可惡的惡魔毫不避諱、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看。「我不介意當觀眾。」
「可是我介意!」狄恩斯咬牙切齒瞪著這個超級電燈泡。如果不是凌風在場,他早已狠狠吻住愛妻了!
他不客氣地質問罪魁禍首。「你這次又惹上什麼麻煩事?」
「沒什麼,只是有人看我不順眼。」凌風笑著打哈哈。
「討厭你的人比比皆是。」狄恩斯嘲笑。「是誰終於忍不住出手?」
「傑克?鍾斯與御龍幫。」凌風無奈地攤手。
狄恩斯吹了一聲口哨。他對傑克?鍾斯的事也略有耳聞,想不到傑克的行動這麼快,護妻心切的他立刻申明:「你別拖霜兒下水!」
邢霜再也忍不住,挑高柳眉冷聲問:「狄恩斯?扎哈圖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狄恩斯對少主的惡劣態度邢霜已經不想與他計較,但在結婚前他們有約法三章,她不會退出組織,而他亦不能干涉她的任務,她有絕對的行動自由。
被愛妻連名帶姓警告,狄恩斯連忙討好。「霜兒你別誤會,我不是干涉你的行動,我的意思是,以凌風的機智和身手,不太需要你保護。」
沒辦法,誰教狄恩斯被邢霜吃得死死的!有一回他對她的任務大表反對,她足足與他冷戰了一個月,然後一聲不響離開,又不把行蹤告知他,害他每晚獨守空房之餘還外加提心吊膽。
有了一次教訓後,他學乖了,知道愛妻吃軟不吃硬,當她連名帶姓稱呼他時,他還不見風轉舵,就等著自討苦吃了。
一旁的始作俑者兼觀眾則憋笑得快要內傷。向來威武不屈的一國之君,對愛妻低聲下氣巴結,如果讓他的子民看到,會有何感想?
還不快出聲幫幫我!狄恩斯猛對凌風使眼色。
「沒錯,小霜兒你不用保護我。」凌風大方發揮日行一善的美德。「我打算回總部。」
「現在?少主不參加費迪文的婚禮了?」邢霜忙問。
「我可不想搞砸他的婚禮。」只要凌風出現,御龍幫極可能埋伏大批狙擊手。「現在直接去機場,我搭最早的班機回新加坡。」
「我陪少主回去。」邢霜也贊成,這種情況下少主實在不宜留在台灣。
不待凌風反對,有人已叫苦連天。「我才剛下飛機,現在又要坐?」
「你可以在這裡等,反正我送少主回總部後,還會回來參加婚禮。」邢霜板著臉說。
好不容易趕過來,狄恩斯才不要與邢霜分開,他認命地拿出行動電話撥號。「馬蘭,立刻安排包機飛新加坡。」
「現在?王才剛剛下飛機……」電話那端,馬蘭奇怪不已。
狄恩斯終於找到發洩的對象,拿著電話大聲咆哮:「對!現在、立刻,我三十分鐘後到機場!」
凌風與邢霜相視而笑。可憐的馬蘭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無辜地被刮了一頓。
☆☆☆☆☆☆☆☆☆☆ ☆☆☆☆☆☆☆☆☆☆
御龍幫在台灣黑白兩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幫規甚嚴的御龍幫行事快、狠、絕,雖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過他們奉行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法則,所以還算得上恩怨分明、重情重義。
御龍幫分為三個堂口,分別是御風堂、御火堂以及御海堂,御龍幫由三位堂主於十四年前共同創立,他們的權力平分,無分輩分高低。
御園是御龍幫的總部,亦是三位堂主的居所,守衛十分森嚴,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一抹身影急步疾行,直闖入御園內的議事廳。
「海堂主,火堂主與風堂主正在開會。」一名守衛急忙報告。
「我知道。」御海堂堂主,別號冷焰,沒有停下腳步,冷眼掃視守衛,逕自推門而入。
室內兩名高大俊美的男子同時轉頭,看向擅闖的女子。
御風堂堂主向逸飛,別號飛焰,一頭貼服柔順的黑髮散落額前,瘦削頎長的身軀顯得溫文儒雅、風度翩翩,隨和的個性深得幫內上下愛戴。
他瀟灑地雙手插入褲袋,神情複雜難懂,盯著冷焰的眼神別有深意。
御火堂堂主列焰陽,別號烈焰,不苟言笑的他氣勢懾人,一身黑衣與古銅色肌膚互相輝映,嚴肅又淡漠的眉宇下是張稜角分明的剛毅臉孔,渾身充滿高傲張狂的霸者氣勢。
「很抱歉打斷你們的會議。」冷焰向他們點頭。
「冷焰,你來得比我想像中要快。」烈焰狹長的黑眸審視冷焰。每個人都會有死穴,連一向冷靜自製的冷焰也不例外,她衝動的舉止可謂破天荒。
自知失態的冷焰緊握拳頭。只要事關那個男人,她總是會不自覺失去控制。「我只想確認一下,你們是否已經接下追殺狂門少主的委託。」
烈焰與飛焰飛快交換眼神,剛才他們正好在談論這件事情,正主便出現了。
「難得有人與咱們同仇敵愾,何樂而不為?」面無表情的烈焰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可是咱們的目的只是要打倒狂門,並不是要取他性命。」冷焰神色黯然。
「那有什麼分別?只要那個男人一死,狂門自然瓦解。」烈焰緊盯著冷焰。「你的敵人就是御龍幫的敵人,我們不會放過任何對不起御龍幫的人。」
「但是我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解決。」
「冷焰,你這樣拖拖拉拉已有半年,是時候做個了斷。」烈焰有感而發。「我已經接下委託,你可以與飛焰一起行動。」
「好。」深知幫規不容許出爾反爾,冷焰只有答應。
烈焰頗含深意地瞥了一眼冷焰,再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飛焰,然後大步離去。
「飛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烈焰離去後,冷冰雪上前質問向逸飛。她指的是昨天御風堂派出大批人馬追殺凌風一事。
「難得冷冰冰的冷焰會燃燒。」向逸飛笑咪咪地撥開遮住冷冰雪半張美麗容顏的髮絲,面冷心熱的她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流露出真性情。
「你早就知道烈焰接受了委託?」一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冰雪,並沒阻止他親暱的碰觸,因為除了凌風以外,向逸飛是第二個改變她一生的男人,亦是她生命中第二重要的男人。
「你知道烈焰之所以會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他笑而不答。「就算咱們拒絕接下這筆生意,也會有別人做。」
向逸飛說的是實情。不擇手段的傑克?鍾斯要殺凌風,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可是我不要他死。」冷冰雪的美目閃過一絲痛苦。
在得知凌風被人追殺後,她居然開始擔心他。那夜他明明已經踏出她的生命,變為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不應該在乎凌風的生死,不該擔心他的安危,可是她卻該死的擔心不已,甚至考慮破壞幫規推掉委託。
雖然冷冰雪一直很恨凌風,但她從沒有殺他的念頭,她只要擊敗他,讓他後悔當初狠心拋棄她,加倍奉還他對她的絕情絕義,還有就是……
「你放心,他還不會死。」向逸飛滿面鄙夷。「想不到狂門少主這麼想當縮頭烏龜,他昨日已經逃回狂門總部。」
「真的?」她頓時心寬不少。
「他動作太快,連傑克都始料未及。」向逸飛瞇眼思忖。「只要他留在總部,要殺他似乎不太可能。」
因為狂門的總部太隱蔽,從沒有人知道正確位置,不過即使找到,也不見得混得進去。
冷冰雪內心充滿矛盾,喜憂參半。喜的是凌風暫時生命無虞,憂的是只要傑克一日不放棄追殺他,他的性命便會受到威脅,除非凌風永遠留在總部,不然傑克一定會逮到殺他的機會。
凌風絕不能死,她還未打敗他,還沒讓他嘗到苦果,她不會眼睜睜讓別人殺了他!「給我兩個星期,我會解決一切,你先別插手。」
「你打算做什麼?」與她認識十四年,向逸飛對她可說非常瞭解,她對那男人的情意他亦很清楚。
她別開眼躲避向逸飛洞悉的目光,視線飄向窗外,落在遠方。「其實烈焰說得對,我與他還是要有個了斷。」
十四年來,向逸飛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冷冰雪,而她的全副心神總是在那個男人身上,他討厭這樣。
咱們很清楚,冷焰一直深愛著那個男人,你再這樣拖拉下去不是辦法。這是你的機會,與那個男人決一勝負,把她的心奪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