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一群出生豪門世家、擁有過人本領的「異人」,在機緣巧合下相遇。他們狂妄自傲、率性而為,並且惺惺相惜。
不平凡的他們突發奇想成立一個組織,方便他們隨心所欲做一些驚世駭俗、刺激冒險的事情。這個組織名為「狂門」,顧名思義,就是集合「狂徒」的門派。
他們專門替人排難解紛,只要你的任務新鮮有趣,他們很樂意為你效勞。
由於他們的工作介於正邪之間,行事又任性瘋狂,所以黑白兩道皆對他們尊重三分、懼怕七分,絕不會與之為敵。
「狂門」的總部位於新加坡與馬來西亞之間,一個地圖上找不到的秘密島嶼。
為了維持最優秀的精英組織,「狂門」會以投票方式選出少主,再由少主任命統帥、軍帥及元帥的人選。組織內所有職權一經任命,便要對少主絕對效忠。
基本上,所有人都有機會成為下一任少主。
不知不覺間,狂門流傳至今,已經是第四代了。
現任「少主」凌風,他的出身十分神秘,無論背景、來歷都是個謎,只知道他來自一個暗黑世界,喜歡掛著慵懶笑容的他素有「笑面虎」之稱,而且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謀略組的「統帥」為歐陽義希,中日混血的他,是統領日本黑道的鬼塚家族二少爺。
行動組的「軍帥」為邢霜,她是一名孤兒,少主曾是她的救命恩人。
後援組的「元帥」費迪文,醫術出神入化,金髮藍眼的他是英國名門望族。
如果你有任何疑難雜症需要人幫忙,不妨碰碰運氣,與他們聯絡……
第一章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那夜細雪飄搖、寒風刺骨,他儼如一尊雕像,孤獨的佇立在夜色中,如子夜的黑眸緊盯著一扇窗戶。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他應該離去,可是雙腳卻像灌了鉛、生了根、動不了,貪婪的雙目一瞬也不瞬。
直至屋內有了動靜,深鎖的大門打開一條縫,他才毫不猶豫轉身離去,即使身後的呼喊如何聲嘶力竭,即使身後的人兒撲倒在雪地上,也絲毫無損或動搖他的意志,
他強忍心中的痛楚,強迫自己頭也不回,緊握拳頭消失在暗黑中,從此走出她的生命。
那年,凌風十五歲。
她始終忘不了那一夜,那夜下著皓皓的白雪,寧靜的黑夜分外詭異,她輾轉難眠,踱向窗前,驚訝地發現大門外的頎長身影。
從他發上肩上的積雪,她知道他站了很久很久,沒有遲疑,她立刻飛奔下去。
她急得連鞋子也忘記穿上,外套也沒有披上,僅穿單薄睡衣的她裸足奔入寒夜中,只因為心愛的他近在咫尺。
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他無情的、逐漸遠去的背影。
心一緊,她高呼、狂奔、跌倒,他都沒有停下,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她躺在深雪中顫抖的身軀遠不及內心冰冷,她的生命中從此不再有他。
那年,冷冰雪十三歲。
商廈林立,綠樹成蔭,繁華的購物區路邊是異國風情的露天茶座,再加上醒目的仿自由女神像,使人有如置身紐約街頭。
露天茶座的一隅,有三對帥哥美女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在太陽底下更加火紅的紅髮男子有一雙懾人的漂亮眼瞳,身旁的美麗女子微鬈棕髮過肩,臉龐明艷照人。
另一個金髮藍眸的男子輪廓立體,氣質優雅如貴族紳士,他輕擁著一個如天使般笑容甜美的亮麗女子。
最後是一個笑容慵懶的男子,黑髮束在腦後,看來平易近人,與身旁冷若冰霜的高傲美人形成強烈對比。
難得狂門全體成員齊聚一堂,悠閒地在露天茶座閒談磕牙,全因為一對新人將在三日後步入教堂。
「婚禮的事安排妥當沒,還有沒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京極希代子熱心地問。
如沐春風的準新娘李可柔,輕靠在未婚夫懷中笑著說:「你們只要早點到就行了。」
「那還用說,咱們一定會,霜兒與我還有得忙呢。」希代子與冰山美人邢霜交換了個眼色。
心忖她們指的是鬧洞房,準新郎費迪文滿臉討好。「我最疼愛的小霜兒,還有親愛的希代子,你們兩個千萬要手下留情!」
個性一如他頂上紅髮火爆的歐陽義希搶著說:「咱們當然會手下留情,就像我與希代子結婚時一樣,我們會把你給的『厚禮』如數奉還!」
那時費迪文鬧新房,害歐陽義希差點不能洞房,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很生氣。
這紅獅小子一向與費迪文對沖,別指望他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整人機會,於是費迪文轉向邢霜求救。
豈料刑霜攤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抱歉,恐怕我幫不了你,你知道狄恩斯的脾氣,他一向有仇必報。」
當初刑霜被狄恩斯拐走,把費迪文氣得跳腳,在刑霜與狄恩斯的喜宴上,喝得爛醉的費迪文找狄恩斯的碴,兩人更大打出手。
此事狄恩斯一直耿耿於懷,獲悉費迪文要結婚時,狄恩斯當場拍掌大笑,磨拳擦掌等待報仇雪恨。
唉!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誰教費迪文平時作惡多端。
「你們儘管衝著我來,千萬別難為可柔!」費迪文保護性地擁著可柔,三名幸福女子不約而同相視而笑。
歐陽義希則吹了聲口哨譏道:「哎呀,歡迎你加入愛妻同盟會,會長一職非你莫屬!」
「這個我可當仁不讓。」費迪文假惺惺地笑。「至於怕老婆會長一職,相信沒人敢跟你搶。」
歐陽義希給費迪文一個超級白眼,然後陰險地對愛妻希代子道:「我們可要好好從長計議,準備一份難忘的賀禮,反正咱們已經結婚了。」
「嘿,還好我不是最後一個。」費迪文笑言。
五對眼睛同時瞟向一直在旁納涼的凌風。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斯文開口:「你們有耐性的話就慢慢等,反正我不急。不過看你們這麼急著結婚,應該我會先喝到小孩的滿月酒。」
凌風輕鬆反將他們一軍,害他們不敢再拿他開玩笑。不過他說的不無道理,從沒聽聞過少主與任何女人扯上關係,連八字都沒一撇,說不定他有斷袖之癖?
突然一股不尋常的濃烈殺氣接近他們,凌風俊臉上促狹的笑容僵硬,一抹修長身影籠罩他頭頂,擋去陽光,明顯是針對他而來。
邢霜已握住一把微型手槍,費迪文手握一把軍用小刀,歐陽義希則把玩桌面上的叉子,眾人神色戒備,好奇的眼睛不動聲色打量來者。
那女人好美、好冷、好酷,黑色西褲套裝的中性打扮,及肩的黑亮直髮遮住女子半邊臉,更顯得輪廓精巧細緻。尖瘦的下巴、緊抿的紅唇,黑白分明的鳳眼透著寒芒,眼神複雜難懂。
他們從沒見過這名女子,不過唯一肯定的是來者不善,因為她身上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恨意與敵意。
凌風唇邊僵硬的笑容隱去,抬頭盯著女子的黑眸同樣複雜難懂,兩人不發一言四目交接,旁若無人地凝視對方,專注的表情讓人猜不出端倪。
驀地,女子揚起玉手。
啪!一個火辣鮮紅的五指印印上凌風古銅色的臉,女子出手之狠連旁人都感覺得到,絕對是一個使盡氣力的耳光。
本來吵鬧不休的茶座頓時死寂一片,差點跳起來抓住女子的歐陽義希被希代子按住。
凌風慢慢轉回被打歪的頭顱,唇邊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女子鳳眼一瞪,悻然轉身。
不遠處等待女子的高大頎長身影,親暱地摟著女子的肩頭雙雙離去。因為背光的關係,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樣貌。
凌風緊盯那雙背影發怔。
從沒看過少主失神的狂門成員面面相覷,看來那個女子與少主的關係非比尋常。
邢霜把一條濕毛巾放入凌風手中,驀然驚醒的凌風知道自己失態了,把毛巾敷在紅腫的臉上,對邢霜的體貼感激一笑。「謝謝。」
「要我去調查一下嗎?」歐陽義希忍不住問。
「不用。」凌風簡短卻不容置喙的拒絕。「失陪一下。」
凌風離席後,五顆頭顱立刻聚在一起小聲討論。
「那個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歐陽義希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她與少主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一碰面便摑他耳光?」費迪文也百思不解。
「他們應該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邢霜猜測。他們待在少主身邊少說也有十多年,卻從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難怪少主會對女人沒興趣,原來早已心有所屬。」希代子語驚四座。
四對疑惑的眼睛投向她。
「如果他們不是男女關係,絕不會一碰面便像天雷勾動地火。」這可是女人的直覺,希代子自信滿滿。「你們感覺不到剛才他們眼中迸發的火花嗎?」
他們還來不及響應,驚覺遠處數點銀光閃動,然後便是「咻——咻——」子彈掠過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