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誓言要為父母報仇——他母親因為父王的猝逝而終日以淚洗面,不出一個月便憂傷過度而撒手人寰了。
孑然一身的他,決定要闖人嘶風城堡查明真相,還父王一個清白。如果事實證明父王的死真是龍湑為了篡位而一手導演的,他非要龍湑血債血還不可。必要時,他甚至不惜玉石俱焚,與龍湑同歸於盡。
然而,若是論起魔法修為,龍兮武自知敵不過龍湑。因為在魔法大地裡,並非每個平民老百姓都能施展魔法。事實上,只有具有王族血統的人,才擁有施展魔法的能力,而體內的王族血統愈「純」,法力自然也愈高深。因此,庶出的龍兮武雖也有與生俱來的法力,卻遠不及血統純正的龍湑。
正因為龍兮武明白自己的弱點,因此喪父這半年來,他除了每天修習魔法之外,更是不分晨昏地潛心苦練劍術與武功。
此刻放眼整個魔法大地,他的劍術武功已達無人能出其右的境界。若是不論魔法修為,只怕連魔法大地的頂尖高手——綠野之國的君王沙煌,也不是他的對手。
龍兮武握緊手中的寶劍,暗黑的黑瞳閃著決心,他將用這柄父王所賜的寶劍,親手為雙親報仇,完成復國大業。
突然,一陣細碎雜亂的跑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龍兮武的劍眉一斂,俐落地縱身一躍,迅速隱身於樹梢,一對如鷹般銳利的眼眸透過樹的枝葉,監視著外面的動靜。
一會兒之後,一個纖細娉婷的身影氣喘吁吁地跑來,赫然是他方才出手拯救的女子。
「呼——」柳青兒累壞了,不停的奔跑使得她雙腿發軟,她幾乎快虛脫地倚在樹幹上喘著氣。 「沒想到他的腳程這麼快,我用跑的竟還是追不上他。」
原本柳青兒該要依熙父母的吩咐,逃往西邊的暖陽國,但是以她目前已被嘶風城堡的人盯上的情形來看,只怕她還未走到邊境,就會被嘶風城堡的人給帶了。
為今之計,柳青兒只有硬著頭皮跟著方纔那位黑衣男子。她雖然明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會成為人家的累贅,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厚著臉皮賴上他,畢竟剛才他肯出手解危,應該就不會見死不救吧?
「我得趕快追上他。」柳青兒喘了口氣,繼續朝著剛才黑衣男子離去的方向奔去。
這女人跟著他做什麼?龍兮武英挺的劍眉全擰了起來。
難道因為剛才他救了她,所以她想以身相許,從此賴定了他?
荒唐!
對他而言,出手救她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根本無須付出任何回報,更何況他身負著血海深仇、復國大業,怎麼能帶著一個礙手礙腳的女人?
龍兮武面無表情地盯著不遠處努力有餘、速度不足的纖細身影。
無妨,她愛跟就讓她跟吧!反正以她這種緩慢的速度,只怕永遠也追不上他。
龍兮武足尖一點,立刻在樹梢間疾如勁風地飛躍前進,轉瞬間就將柳青兒拋在遠遠的身後。
第二章
「什麼?竟然有人敢阻撓你們帶回『七日祭』的祭品,」震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座嘶風城堡。
只見龍湑端坐在正殿的王位上,穿著一身以銀線繡上九條龍的金色袍子,如豆般的小眼怒瞪著跪在巧下、不斷顫抖的兩名大漢。
「是——是的。」兩名受傷的壯漢戰戰兢兢地回話。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
兩名壯漢囁嚅地答道: 「是……是一個……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龍湑顯然極不滿意這個含糊的答案。他咄咄逼問道: 「他是什麼來歷?你們和他交過手,總不會摸不清他的底吧?」
兩名壯漢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出聲答話,就怕惹怒聖顏的下場是賠上了一條命。
然而,他們怯懦畏縮的模樣卻更是令龍湑光火。
「來人呀!把這兩名辦事不利的傢伙押人大牢,明日處斬!」
「龍湑君主饒命呀!」
兩名壯漢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卻只換來龍湑不耐的一瞥。
「你們該求饒的對象是『風之神』,沒有把『七日祭』的祭品帶回來,就只有死路一條。」龍昂首向門外一呼: 「疾風、勁風屍!」
「屬下在。」兩名精悍高大的紅衣男子應聲人殿,他們是龍湑的心腹愛將,兩人的武功在嘶風城堡內可算是首屈一指。
「把這兩個廢物押下去。」龍湑命令道。 「還有,你們即刻出城堡去,務必在下個月月底前,將『風之神』的祭品柳青兒帶回嘶風城堡。」
「屬下遵命。」疾風、勁風一人拎起一名壯漢,恭敬地退出殿外。
「好了,你們全部退下吧!」龍湑斥退了簇擁在四周的侍衛和女婢,一個人睥睨萬千似地坐在王位上。
「呵呵,知道當君主這麼威風,我早就把龍澧給幹掉了。」龍湑笑得狂妄自滿。
對於他的皇兄龍澧,他向來有著深切的不服與敵意。想那龍澧只不過比他早出生個兩年,所受的待遇卻有如天壤之別。身為嫡長子、儲君的龍澧,自幼便受盡父王、母后的寵愛關注,而身為次子的他,卻是備受冷落。
龍湑不服氣,憑什麼龍澧一出生就注定成為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而他同樣也是父王、母后的親生兒子,卻是受人忽視。有時候他不禁懷疑,在父王、母后的眼中,只有他們的長子龍澧,根本忘了他這個二兒子的存在。
當父母相繼去世後,龍澧順理成章地繼位為君主,此時龍湑經年累月的積怨下滿終於到達了爆發頂點。
為了消弭長年的怨恨,龍湑不惜害死自己唯一的兄長,反正他從小就痛恨他這個皇兄。事實上,在龍湑長年被仇恨蒙蔽的心裡,他根本不願意承認龍澧這個哥哥的存在。
在長久的悉心策劃下,他不但偽造證據污蔑龍澧,將他這個天之驕子的皇兄打人大牢,還派遣自己的心腹潛入大牢刺殺龍澧,然後將命案現場佈置成龍澧畏罪自殺的假象。
就這樣,多年的積怨終於出了一口氣,而龍湑則以龍澧後繼無人為借口,堂而皇之地登基為王。
「嘿嘿——」想到自己終於一吐胸中的怨氣,龍湑忍不住笑咧了一張嘴。
瞧,身為一國的君主有多威風!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沒人敢質疑你的話。隨便編造出什麼「風之神」、 「七日祭」,全國老百姓便唯唯諾諾地遵行不悖。
哈!龍湑在心中嗤笑著那群愚昧無知的老百姓。
根本沒有什麼「風之神」!那不過是他為了滿足自己的淫慾而捏造出來的人物罷了。所謂的「七日祭」,只是讓他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命令各地定時獻上純潔的處女供他享樂。
只要龍湑看上了哪家的黃花閨女,便對外宜稱
「風之神」已選定那些女人為「七日祭」的祭品,並立刻派出侍衛將女人們帶回嘶風城堡。等到他得到了她們完璧的身體之後,便殘酷地將她們毀屍滅跡,讓她們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就好像她們真的已經完全奉獻給風之神似的。
當然,龍湑並不笨,他為了要取信於攸攸大眾,特地在所謂的「七日祭」之後,前往暴風國的極北之地——黑風谷,取出暴風國的鎮國之寶「定風石」,將那顆拳頭般大小、泛著綠光的寶石嵌合在同樣大小的黑風洞上連續七天。
由於黑風洞是暴風國的狂風起源處,而「定風石」具有吸收狂風的魔力,因此,當「定風石」被嵌在黑風洞時,暴風國境內便無風亦無浪。
以往暴風國歷代的君主包括龍澧在內,都是終年將「定風石」鑲嵌在黑風洞上,然而由於「定風石」酌魔力僅能連續吸收十四日的狂風,因此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暴風國境內都將遭受狂風肆虐,任憑歷代君主費盡心思也無法增強「定風石」的魔力。
在龍湑弒兄繼位為王后,為了要讓龍澧遺臭萬年並滿足自己的淫慾,於是他便枉顧民生疾苦而取走黑風洞上的「定風石」,刻意地任暴風肆虐國境,並對外宜稱這是「風之神」對於龍澧意圖挑起血腥戰爭的懲罰,而為了要平息「風之神」的怒氣,唯有每個月在「七日祭」中獻上七名冰清玉潔的處女,才能暫時享有七日的風平浪靜。
「柳青兒呀柳青兒,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龍湑目露勢在必得的淫光。
自從乍見柳青兒的美貌並驚為天人之後,他便日夜幻想著與她共赴巫山的銷魂滋味。只要一想起柳青兒那張細緻粉嫩的鵝蛋臉、嫣紅小巧的唇瓣,纖柔卻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段,他便頓覺體內的慾火熊熊燃起,一發不可收拾。
「哼,想逃嗎?我所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溜掉!」
龍湑深信派出疾風、勁風這兩員大將,必能將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順利帶回嘶風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