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要神影的宗主之位?」汪彌喜明白了。「你是要報復那些人。」微擰的細眉頓時皺得更緊了。
「沒錯。」椎名櫻揚起眸,絲毫不隱藏眸底的恨意。「那些人欺我沒有依靠,把我當成寄生蟲般虐待,即使有夏守護我,可是在夏看不到的暗處,我依然被那些人欺侮,每天每夜。更甚的,你知道嗎……」她瞇起眸子,笑得極冷地看著汪彌喜,「當我開始發育後,那些眸光開始變得淫穢,那些人無視那渺小的血緣,只想把我壓在床上凌辱。」
汪彌喜倒抽一口氣,震驚地看著她。
「你……」天呀!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放心,我沒被人得逞過。」她每夜都不敢睡得太深,時時緊繃自己,就怕猛獸趁她不注意時撲上她。
「為了保護自己,我學武術,我要讓自己跟男人一樣強,我要讓那些人再也不敢看不起我,我要宗主的位置,可惜,神影尊一卻將宗主之位傳給夏。」談到火浦夏,她眸裡的恨意漸漸轉為溫柔。
「不過沒有關係,宗主是我最敬愛的夏,所以我不恨.誰知夏卻不要這個位子,他走了,宗主之位成虛,人人都要這個位子,我也是。」她要將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腳底下,那些人怎麼對待她的,她椎名櫻要一一加倍奉還。
「櫻……」
看著椎名櫻臉上顯而易見的恨意,汪彌喜頓時無語。要是她是櫻,一定也會很恨那些人的,可是……
「所以我要夏幫我,我要他回神影家,要他當眾宣佈將宗主之位傳給我。」椎名櫻將身子挺直,目光炯炯地看著汪彌喜。
「你確定要這樣嗎?」汪彌喜抿著唇,心疼地看著被恨意支使的椎名嚶。
「當然。」她的語氣滿是堅定。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除了那些人,其實,你最想報復的人,是你自己。」她低聲說道,甜美的容顏帶著旁觀者的冷靜。
「什麼意思?」椎名櫻擰起眉。
「你難道不覺得你的恨意只會傷了你自己嗎?」汪彌喜冷靜地看著她,語氣低柔。「夏他也恨神影家,我相信他的恨絕不比你淺,可是他放手了,因為他不想讓自己一輩子都受恨意支使,更不想讓自己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神影家加諸在他身上的陰影。夏看開了,為何你還看不開呢?」
恨是把雙面刀,除了傷人,亦傷自己呀!
「哼!」椎名櫻冷聲一哼。「你這種受人保護的人,當然會說這種風涼話。」她早查清她的身份,天之嬌女,哪能瞭解她的苦?
「也許吧!」明白椎名櫻聽不進去,汪彌喜也不再勉強,「走吧!」她站起身,水眸直直看著她。
「去哪?」椎名櫻擰起眉,心頭冒起一股不悅。
明明眼前這女人看來一副柔弱的模樣,怎麼她卻發現從頭至尾的主導權都在這女人身土。
「日本。」汪彌喜微微一笑。
「什麼?」椎名櫻瞪大眼。
「你約我出來不就是要綁我去日本,好逼夏到日本救我嗎?」汪彌喜側著頭,替她說出她的目的。「我現在如你所願,不好嗎?」
「你、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女人難道不怕她傷害她嗎?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看出椎名櫻的想法,汪彌喜臉上的笑容更甜。「因為你足夏的妹妹,所以我相信你。」
更因為她是夏最疼愛的妹妹,所以她不能放她一人受恨意折磨,她相信夏一定也會同意她這麼做的。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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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把那蠢女人抓來狠狠揍一頓!
火浦夏冷著一張俊臉,怒火全隱藏在平靜的外表下,只有緊繃的身子顯露出他的怒氣。
他沒想到汪彌喜竟然陽奉陰違,表面答應他會好好待在家,該死的!她還真行,可以從家待到日本去!
完美的薄唇因怒火而緊抿著,那該死的女人,競讓他為了她連夜從台灣飛到日本來,而且還回到這個他當初誓言不再回來的地方。
汪彌喜,他發誓,他一定會宰了她!
火浦夏大步走進偌大的庭院,全然無視經過的假山流水,更對那些漸近的雜亂腳步聽而不聞,此時,他只想要找到那該死的汪彌喜。
可惜,那些雜亂腳步的主人卻不如他所願,沒一會,一群人全驚駭地看著池,沒想到這個消失已久的宗主竟然會出現。
「你……〃
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怒瞪著火浦夏,思索著該如何開口,當初繼任宗主大典上,他無故缺席,如今又無故出現,難道是想把宗主之位拿回去?
不只他,一旁的人全如是想著,貪婪的目光如豺狼般吞食著火浦夏,腦中皆打著鬼主意,甚至有的已暗暗起了殺意……
「放心,我回來不是跟你們搶宗主位置的。」
輕易地看出他們的想法,火浦夏冷冽地笑了,眸底掠過深濃的嘲諷,尤其在看到他們又驚又疑的眼神時,諷意更深。
聽到他的話,仍有人不相信,其中一名穿著和服的中年美婦立即提出懷疑:「不想要宗主的位置,那就不知你消失多年後競又突然出現,是有什麼事?」婦人的語氣恭敬,可話裡頭卻帶著濃濃的試探。
「椎名櫻呢?」懶得再跟這些人廢話,火浦夏直接說出他的目的,腳步也直直走向椎名櫻的住處。
「櫻小姐昨天就已回來,現在應該正在房裡休息。」一名僕人趕忙回答他的問話。
火浦夏腳步不停地往後院走去,而他的後頭依然跟著一群人,想知道他找椎名櫻的目的。
火浦夏不耐煩地停下腳步,目光冷峻地看了後頭的人一眼,沒人敢與他的目光接觸,皆訕然別過臉。
「如果讓我發現有人在外偷聽……」他頓住不語,唇角揚起的冷意駭人,見他們都明白他的警告,他才冷冷一哼,舉步繼續朝後院走去。
一來到椎名櫻的房門,他直接推開拉門,一點也不意外椎名櫻早已坐在茶几前,冷靜地等著他的到來。
「彌喜呢?」他不想多廢話,冰眸冷凝地看著她。
「放心,她沒事。」椎名櫻將煎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揚起臉,平靜地看著他,「你不坐下嗎?」
火浦夏看了她好一會,才緩緩坐下,「櫻,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神影這個姓,我要宗主的位置。」椎名櫻定定看著他,眸子絲毫無畏懼地與他相視。
「為了這個目的,所以你綁走彌喜?」他審視地看著椎名櫻平靜的表情,企圖看出她平靜下的心緒。
「我沒有綁走她,是她自己要跟我來日本的。」想到汪彌喜奇特的行為,椎名櫻忍不住揚起一抹淺笑。
「那該死的笨女人!」聽到椎名櫻的話,火浦夏立即皺起俊眉,低咒出聲。
「她一點也不害怕,態度甚至比我還冷靜,明明是我的計畫,可我卻還是被她的態度弄得團團轉。」椎名櫻端起桌上的茶,以手轉了轉,才輕喝一口。
「是嗎?」
火浦夏也微微笑了,他可以想像那時的情景,那妮子有時膽小,可有時所展現出的氣魄卻也不會輸給男人。
「她真是奇怪的女人。」椎名櫻也跟著笑了,「我可以瞭解你為什麼會喜歡上她了。」看著碗裡的茶,她低聲說著。
「也難怪你的心裡只有她,再也沒有我。」原本只屬於她的溫柔被另一個女人搶走,說不失落怎麼可能。
「櫻,我沒有忘記你。」火浦夏放下茶碗,看著她眸底的失落,語氣低柔。「我堅決丟下這地方,也丟下你,可是我從沒有忘記你。」
椎名櫻揚起眸子,輕聲歎笑,「汪彌喜也這麼說,可是我卻沒有告訴你,就算當初你要帶我走,我也不可能離開。」
「為什麼?」火浦夏擰起眉。
「因為,我恨這個地方。」咬著牙,椎名櫻一字一字清楚說著:「我恨神影家的人,尤其是那些看不起我、欺負我的人,我恨他們!」
看著她眸底的恨意,火浦夏頓時明白了。
「所以你要宗主的位置?」就是為了報復那些人。
「沒錯。」椎名櫻堅定地看著他,「讓他們最看不起人的坐上宗主之位,呵……我可期待那些人到時會有什麼表情。」
「櫻,你真的認為當上宗主之位就能報復他們?」
火浦夏皺眉看著她,頭一次發現椎名櫻竟對神影家抱持著這麼大的恨意,而當年的他竟然都沒有察覺,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他太疏忽她了?
「沒錯。」椎名櫻冷冷一笑。
「櫻,你真的認為宗主之位那麼好坐嗎?」火浦夏定定看著她。「一當上宗主,每天你都要防備任何的算計,每夜你都要擔心自己是不是會一睡不起,你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瞭解那些人的個性嗎?」表面上對人恭謹,暗地裡卻時時刻刻想著辦法想拉人下台,如何踩著別人的屍體讓自己登上最高峰,這是神影家的祖訓,而為了達到目的,他們根本不怕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