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驚跳起來。
「說好了不是嗎?」瞧著她的反應,他皺眉。
「誰跟你說好來著?」她擦腰怒視。
「我說過潯潝回來後,這事要有個底定。」他以不容轉圜的語氣說。
「不,我也說過不嫁的。」她滿臉堅決。
他陰霾滿滿,霎時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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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兒,不得了了,太子向皇上請召,要立你為太子妃啊!」柳忠賢匆忙地由外奔入,
「噗!什麼?」原本輕鬆啜著茶的柳如松將茶水驚愕地灑了一身。
「松兒,恭喜你了,你就要成為太子妃,光耀咱們柳家門楣了。」柳忠賢以為女兒是驚喜,樂不可支的說。
「這什麼時候的事?」她咬牙切齒的問。他真敢這麼做!
「不就今日早朝時,太子主動向皇上提及的,你都不知道,朝中大臣一聽到你的名字,眼睛都睜大了,還有不少人進言,說是你污名滿京城,不適合做為太子妃人選,要太子再行斟酌,重新考慮。
但是你知道怎麼著嗎?太子卻怒排眾議,硬是要立你為妃……說真格的,女兒,這事爹也很訝異,以你的名聲再加上太子那重節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看上你才是,看上風兒還差不多,但怎麼偏偏就……」他自顧自的說。
「爹,不管為什麼,女兒都不嫁,你替我回絕掉。」
「你要我回絕掉當今皇上?」他不可思議的怪叫。
「對,你照我的話做就對了。」
他難得板起面孔對她。「女兒,你瘋了!拒絕皇家的親事有辱皇威,說不定要殺頭的。」
「要殺頭我也不嫁!」她大吼。
「看來爹平日真是太寵你了,居然將你寵得如此不識大體,還有,聽說你房裡真的有男人出入,從前爹由著你不管,但現在你可是太子的未婚妻,行為自得當心,以後不許你給我胡鬧了,安分點,聽到了沒有!」他這回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她乖乖出嫁。
多少人搶著要嫁進宮當太子妃,就他這個向來聰明一世的女兒,不知哪根筋不對,老是與太子作對,死也不肯進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另外,於私心,他也非要女兒入宮不可,因為臻妃逼得愈來愈緊,這信可能轉眼就要落入皇上手中,屆時他百口莫辯,豈不死路一條,若是松兒肯嫁進宮裡,太子一定會幫他這個老丈人的忙,不會讓他人頭落地的,所以,不管松兒同不同意,她都非嫁不可。
只是,至今他還是不明白,太子是何時看上松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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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你在做什麼?」金兒慌張地瞧著柳如松瘋狂地收拾衣物,心驚的問她。
「我要逃婚。」她手正忙,簡短的說。
「逃婚?」全兒嚇傻了。不會吧,大姑娘要逃太子的婚?該不會是糊塗了吧?沒有人敢也不會有人想逃太子的婚的。
「金兒,你聽著,你告訴我爹,就說我到外頭避幾天,幾天後就回來,叫他不必掛念,還有,他的事等我回來再幫忙解決,就這樣。」交代完,她拎著包包,匆匆走人,只留下金兒張大嘴,久久闔不上。
大姑娘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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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春少年,明眸皓齒,既瀟灑又秀氣,一身長衫馬褂,適逢冬季,又罩了件棉襖長袍,顯得玉樹臨風又貴氣十足,這樣的少年可說是人間少見,幾經過的人僅消瞧他一眼,皆是心動神馳,恨不得他是女兒身,若是女兒家必是傾城傾國,宛若貂蟬在世。
這會他走上著名的茶街,逐一閒逛,慢慢試品,嘗到滿意的才大方丟下銀子,連價也不殺,瞧便知出身大戶人家。
待茶喝膩後,他這才放眼望去,轉身朝遠處的酒樓瘧去,過了午膳時間,酒樓不再高朋滿座,僅兩三桌有客人,他隨意挑了個空位,小二就俐落的倒上茶水。
隨意地點了一桌滿菜,顯然他嬌生慣養,即使出門在外,吃喝住行還是挺講究的。
「唷,哪來的玉人兒?這麼標緻,活像個娘們,他還是個男人嗎?」鄰桌傳來幾位大漢的粗魯調笑。
這幾位粗野漢子,自他一進門就盯上他,瞧得心癢,又不屑一個大男人生得比女人還美,見他行為用膳秀氣,更加不齒,遂卯起來出言譏笑。
少年僅是冷笑以對,懶得理會,這一路上這種無聊漢子他遇多了,不理他們,無趣後便會走人。
但這回他失算了,這些漢子原是山野強盜,見他不理,高傲的態度倏地惹惱他們,幾人鬥狠地朝他圍了上來。
「喂,你小子了不起,長得像娘們,不就小白臉一個,敢對大爺們擺臉色,當心我劈了你!」末了,真丟出一把刀來。
他冷瞧著桌上的刀。「你們想怎麼樣?」還是一臉的冷靜。
「你們聽聽,連聲音都像娘們,說不定他真是娘們?」粗漢子驚奇的說。
「是就好了,是的話就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第一個帶回山寨裡當押寨夫人。」其中一名粗漢大笑的說。
「這怎麼可以,這麼美的姑娘,我也要嘗嘗,咱們得平分。」
「怎麼平分?咱們兄弟七人一人一天。」一群粗漢令人啼笑皆非地坐地分贓起來。
少年丟出幾個白眼。蠢蛋一群,走人吧。
幾人驚覺他要趁機溜走,立即就勢捉住他的手臂,使他一陣吃痛。
「放手。」想不到他們會動手,他惱怒不已。
「放什麼手,你是我們兄弟的人。」
手臂愈來愈吃痛,他身嬌體貴何時吃過這等苦頭,登時怒火地推了粗漢子一把,只是這一推別人不動分毫,他反而重心不穩的跌坐地上,惹得大漢們譏笑連連。
他光火到不行,才要起身,一名漢子就假意要扶他,才出手又將他推回地,戲弄後眾人哈哈大笑。
酒樓掌櫃知道這群人是山賊強盜,兇惡之徒,也不敢出面阻止,只得趕緊要人偷溜報官去。
少年氣絕。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群人就不要在京城讓他遇到,否則他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準備自己爬起身,忽地一雙髒手由他胸前襲來,他驚呼一聲。
但髒手的主人叫得比他還大聲,「啊,兄弟們,沒錯,她果然是個娘們,咱們兄弟這下真的有艷福了!」
她抱緊前襟,倏地刷白了臉。糟了!
粗漢子們一聽她果然是女的,淫相立起,個個摩拳擦掌,口水都快溢出來了,竟色膽包天的一人一手,幹起當街擄人的事。
轉眼女子已被架出酒樓,只能在街上與之拉扯,既驚恐又狼狽。這下不妙了,真讓這群惡棍抓上山去,她不教他們給生吞活剝才怪!
靈機一動,她假意跌了一跤,撲在地上,幾人見狀又咯笑—陣,她藉機起身沿街狂奔,大漢們愣了一下才知受騙,立即追了上去,沒兩下就追上花拳繡腿的嬌嬌女。
幾人惱怒,乾脆將她押向牆,無法無天地打算當街先輕薄她一陣再說。
只是一名大漢油嘴才要貼上,驀地身形突然飛天出去,眾人驚愕的回身,不解誰敢這麼大膽對他們這班綠林大盜動手。
只見來人卓爾不群,氣度華貴,身形飄逸,可還來不及得知出手者為何人,幾個大漢便已斷胳膊瘸了腿,哀嚎遍野。
而得救的曠世美人,則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該憂吧,因為收拾完敗類後,救命恩人正齜牙咧嘴地朝她緩步而來。
救命啊!
第六章
柳府
柳忠賢焦急的在大廳上來回踱步。他死了,死定了!自己堅持不肯辭宮,臻妃已將信呈交給皇上,聽說皇上這會正大怒著,說不定待會聖旨就會到,將他滿門抄斬了!
「爹,你別急,不是已經派人上東宮求救了嗎?相信太子會想辦法救你的。」柳如風瞧著他急慌的模樣,不住安慰,但內心五味雜陳。暗戀的對象要娶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姊姊,而親姊姊卻為此蹺家逃婚,多麼諷刺啊。
「是啊,爹,你是太子未來的丈人,他不會見死不救的。」柳如柏也說。瞧見二姊的傷神,她悄悄握住二姊的手,也給她一些安慰,而柳如風只是默默無奈地苦笑。
「還說呢,你大姊逃婚,至今下落不明,太子得知早就氣得閉宮不見人好一陣子了,你們說這會爹還能怎麼辦?」命在旦夕,他簡直急昏了。
「這……」兩姊妹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大姊在就好辦了,她點子最多,又聰穎過人,一定能助爹脫離險境的,不像她們一點用都沒有。
「大人,大姑娘回來了!」一名僕役驚慌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