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庭浩打電話給家裡及寧雪報平安,接著他穿著雨衣到院子裡,將「酷拉斯」停進簷下,再到後院那兒檢查一遍,綁好鞦韆架,將戶外的桌椅全收進簷底綁牢。
風雖狂、雨雖大,所幸這裡的土質並未遭到濫墾,且種植的都是抓地性強、根深堅韌的林木,並沒有發生土石流的危機。
斯庭浩走回屋裡,在大片大片的玻璃窗上貼上膠帶,再釘了些木條。
祁小艾和她那群狗兒,一個個瞪大眼睛守在一旁瞧熱鬧,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不被允許,斯庭浩只求他們別給他惹出麻煩,這就已經是在幫忙了。
一切完成後已過了十一點,當斯庭浩從一樓的浴間隨意洗了個冷水澡出來時,看見那些睡攤了一地的狗兒及表情有些緊張的祁小艾。
「我剛剛不是叫妳別等我,先上去睡了嗎?」他開口,用著慣常的命令式語氣。
「我……」她有些不安,「我不知道該睡哪裡好。」
「如果我沒有巡錯,妳們這裡只有閣樓上那一間臥房的,不是嗎?」
「是沒錯……」她不禁結巴起來,「可是我們不可以睡在一起的,因為我……我還沒有準備好,而且也沒……沒買保……保……」
「保險套?」
他莞爾地幫她接完話,即使再累也忍不住要笑了。
「原來這就是妳剛剛想冒著風雨,想冒生命危險,下山去超商裡買的東西?」
見他取笑,她有些生氣了,「嘿!別笑!小雪說了,這項東西對我們女生很重要的。」
「整天小雪說這、小雪說那的……」他將她拉近,邊哼氣邊牽著她上樓,「也是她告訴妳,說男人在颱風夜裡都會因為沒事做而精力過剩、飢渴難耐,害得妳一直胡思亂想的嗎?」
「才不是呢!」她紅了臉,「是你自己剛剛說……說什麼要和我共度一夜的。」
他歎口氣,「難道男人和女人共度一夜,就只有那種可以打發時間的方式?」
祁小艾沒作聲了,垂低的臉兒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他卻還不想饒過她,因為能看到她臉紅,那可是很難得的事情。
「對於妳的邀請我心領了,但忙了一夜後我只想休息,因為若非能夠『全力以赴』,我向來不愛做低於水準的『演出』。」
她讓他逗笑了,重拾往日的淘氣自信神情。
「你呀,果真是個阿富汗獵犬級的傲慢型男!收起你的全力以赴,這裡沒有可供你表演的舞台!」
她掙開他邊笑邊跑上三樓,打算當著他的面將房門甩上,懲罰他到樓下去並桌椅睡餐廳,卻不及他動作快,她前腳才踏入,他後腳已然追上了。
「祁小艾!」
斯庭浩用一隻手抵住門板,瞇眸佯作冷峻的瞪著她。
「妳答應過再也不將我和那只該死的狗相提並論的!」
「我真的答應過嗎?」她邊笑邊喘,以背壓抵門板,「對不起,颱風夜裡,前塵往事都被吹盡,就連說過的話也被吹光光了……」
「說過的話都被吹光光了……是嗎?」他長長哼口氣,語帶威嚇,「這話是妳說的?」
「是呀,那又怎麼樣?」她笑咪咪地沒拿他的威嚇當一回事。
「那好!」他笑了,卻笑得微有邪氣,「那麼剛剛我說的『不做低於水準的演出』也都被吹散了,我現在……哼!已經不再計較什麼水準不水準的問題了。」
她尖叫大笑,更加用力地抵著門板。
「瘋子!到樓下去做你的演出吧,倚天劍那麼喜歡你,肯定會陪你練劍到天明。」
「我不要倚天劍,也不希罕屠龍刀,因為我沒想過要當啥武林盟主的……」
他一個使勁頂開了門,再砰地一聲甩上,轉身將笑得樂不可支的祁小艾摟進懷裡。
「我現在,一心一意想要一個叫做祁小艾的女人!」
「要我幹嘛?為你鼓掌喝采嗎?這個我最在行了,但先說好了喲……」
她原是笑容滿面說著的,卻在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勁後,終於懂得害怕了,他的眼神不再冷傲,而是燃著熾熱的火焰,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想霸意需索的猛獅。
她在他懷裡掙動,發現他的眼神毫無退讓之意。
「庭浩……好啦、好啦,我道歉,我收回,我不該說你像阿富汗獵犬的,其實不像,真的不像,生氣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只有在你不理人時像得入木三分……」她張大眼,伸手摀住嘴,因為發現自己又犯了錯誤。
斯庭浩收緊雙臂將她擁得更緊,冷冷一笑。
「對不起!祁小姐,聽起來妳壓根就沒有悔過的意思。」
「好好好,我錯!我錯!人家都已經認錯道歉,你就別再這麼嚇人地瞪人了……喂喂,你幹嘛把我抱高?我有懼高症的……別別別……」
祁小艾的聲音先是破碎再是消失,在斯庭浩將她抱起扔到床上,跟著壓住她的身體,用他的唇吻住了她的時候。
第六章
透過閣樓的天窗,祁小艾看見了外頭的狂風暴雨。
透過了斯庭浩的眼睛,祁小艾看見了自己的害怕。
她害怕,因為從沒想像過他竟有如此的一面,不冰冷、不傲慢,邪氣地壞笑著,帶著狂風暴雨似的霸氣。
她想起了小雪的話……
永遠別以為,妳當真已經瞭解妳喜歡的男人了!
「幹嘛這副樣子?像只待宰的小白兔。」她愈是這樣他愈覺得好笑,也愈想逗她了。
「因為你……」不騙人,她甚至怕到了牙齒微顫,「看起來好陌生。」
「是嗎?」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起她柔嫩的耳珠,傾下身一口含住,再以牙齒緩緩輕咬著。
「既然妳老愛說我像狗,我當然不能讓妳失望了……」審視著她的畏縮及恐懼,他沒來由地有些得意,「告訴我,狗癡小艾,天底下哪一種狗是最愛咬人的呢?」
最愛咬人的狗?
最愛咬人的狗!
嗚嗚嗚,天底下有不會咬人的狗嗎?在你故意去挑釁牠的時候。
祁小艾被嚇得腦中一片空白,哪裡還有餘力回答這種腦筋急轉彎似的問題?
「還有呢,小艾……」斯庭浩俊臉撐高,邪俊哼氣,睥睨地淡掃她一眼,「妳覺得我陌生,我又何嘗不是?那個說每回一見到我便要心跳加速、唾沫分泌加速的小女人呢?妳的勇氣究竟是躲到哪裡去了?」
他回想起對她第一眼的「小花癡」印象,再和眼前的她比較起,謔笑更深了些。
「我不是沒有勇氣,我只是沒有……沒有……」為了脫困,祁小艾在腦海中極力搜索著能夠說服他的理由,不想和他的第一次來得如此草率。
「沒有保險套!」她衝口大叫。
斯庭浩被她逗笑,暫緩了攻勢,「乖小艾,別擔心,就算是沒有保險套,我也有辦法可以保護好妳的。」
「真……的?」她傻傻地問了。
「真的!」他在她耳畔低語,說出了讓她更加紅透小臉的話語。
「還……還是不要的好……」
「為什麼?妳不相信我能夠辦到?」
她抖到了不行,讓他既是想笑又是生出了憐惜。其實他原只是抱著逗她玩玩的念頭,吻吻她,各睡各的罷了,在他對她尚有個大秘密之前,他無意越過那條界線,卻逐漸發現到自己無法不被她吸引,以及徹底置身事外了。
她好香,又好甜的,性格雖是天真爛漫,卻更有種引人瘋狂的魅力,像是一朵初綻的含露蓓蕾,誘人無法不去犯罪,他想吃了她,好想。
他心跳如擂鼓,那種詭異到彷彿就要失控了的感覺,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
趁他恍神之際,她趕緊推開他,搖著頭出聲。
「我……我不是不信任你,是……是颱風啦!我……」
祁小艾!快想出可以堂而皇之拒絕,又不會傷害到他的好理由呀!妳平常不是鬼主意最多的嗎?
「我……怕會停水,怕會沒有水可以洗澡!」呃,這個理由不壞吧,就算是沒做過好歹也看過小說,知道做完了那件事後是要洗澡的,沒錯吧?
斯庭浩聞言卻只是笑得更大聲。
怕停水?好爛的理由!
「別擔心,如果真的停水,我們就去淋雨,讓老天為我們洗滌乾淨,也或許會發現另外一種全然不同的體驗。」
「不行!還是不行的……我總覺得……更何況你還沒有跟我說過……嗯……呃……啊……」
請原諒她的語無倫次,因為他用一隻手將她的手架高至頭頂,俊臉傾低,鼻尖輕觸她的臉,熱熱的呼吸在她額上、發間及耳裡來回,直至來到了她的唇畔,他用嘴直接吮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至於那話語尾端的小聲尖叫及嬌沁呻吟,則是因為他的手探進她衣服底,一把握牢了她的豐盈。
在他的手霸氣地碰觸她的那一瞬之前,祁小艾發誓她是真的曾經抗拒過,但就從那一刻起,一種迷醉至死的感覺陡然席捲了她,霸佔了她的所有意志,她全身的感官及細胞都在吶喊著要她投降赴死算了,她甚至不知是在何時讓他拉敞了領口,更不知他的唇是在何時來到她那半裸著,正上下起伏、微顫著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