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邵月瑩心裡很明白,易梓凜自從畢業後,就沒怎麼練習網球。他假日的時候,不是流連於美女堆裡,就是出外旅行。
他雖然也運動,卻沒有再接觸網球。像這樣高難度的比賽,對手又是個厲害人物,他那久沒鍛煉的身體,可以跟得上這次比賽的節奏嗎?
她的心裡打著鼓,看著比賽往下進行。
「十五比零。」易梓凜發球得分,但他的神色卻更加嚴峻了。
邵月瑩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這個比賽是她提議的,如果他有什麼事,那就是她的任性造成的!
她只是因為昨晚看到他和其他女子一起走進飯店房間……
但其實那又如何?他們只是契約戀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晴侶
契約上又沒註明他們必須對彼此忠貞不二,只要在人前表現得恩愛一點就行了,不是嗎?那麼她為什麼心裡會那麼不舒服,甚至想盡辦法要讓易梓凜出糗?她提出比賽的目的,根本就是一種報復的心態嘛!
這場賽事又是一場拉鋸戰,雙方都卯足了勁。
「加油!」邵月瑩這聲呼叫是發自內心的,她是真的希望易梓凜贏。本來想看他輸給宮震宇,可是現在,她卻不能抑止自己內心希望他奪勝的慾望。
「機會球!」身邊的霍東澤叫了一聲。
易梓凜用力的揮動手臂,「啪」的一聲,球和球拍發出清晰的碰撞聲,綠色的網球朝著對方飛去,而宮震宇正好錯過了這一球。
「四比三。」臨時拉來的裁判叫出比分,目前由易梓凜領先。
邵月瑩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她對易梓凜比出大拇指,表示讚賞和加油!
易梓凜抬起頭對她微笑,可是那笑容卻有些勉強,不若他一貫的張揚自信。
邵月瑩的眉皺了起來,她探出身體,想要更清楚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啪」的一聲,她突然聽到球拍掉在地上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卻在她胸口激盪起來。
裁判喊比賽暫停,有人衝向易梓凜,他雖然用左手搖著說沒什麼,但是他的右手很明顯地無法抬起來了。
宮震宇也跑過去。「是不是肩膀拉傷了?」他小心地檢查易梓凜的肩膀。
「梓凜!」邵月瑩飛快地奔了過去,激動地看著他。
「我沒事。」看到她關切的眼神,易梓凜只是灑脫地笑著。「不過看起來,我得放棄比賽了。震宇,下一次我再找你挑戰。」
「隨時奉陪。」宮震宇把網球拍夾在手臂下。
「我陪你去保健室。」邵月瑩握住易梓凜的左手。
「沒什麼大事,不過還是檢查一下好了。」易梓凜依舊帶著輕鬆的笑容。
「疼不疼啊?」看他連球拍都握不住了,一定很疼吧?
「邵月瑩,你不要把我看得這麼虛弱,只是拉傷,過幾天就好了。」他想要甩開她的手,她卻狠狠瞪了他一眼。
「逞什麼強,如果不是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以你那驕傲的脾氣,怎麼會自動退出比賽!」邵月瑩抓住他的左手。「快點啦!跟我走。」
「真是隻母老虎。」易梓凜一邊對霍東澤等人搖頭,一邊跟著她走。
「我是母老虎,你不就是公老虎了?」邵月瑩「哼」了一下。「會受傷也是因為你愛逞強。」
「是誰要我參加比賽的,你現在還好意思責備我……」
他們吵吵鬧鬧的聲音漸行漸遠,留下來的人都在搖頭。
「居然會變成一對……真是看不懂。」霍東澤說。
「有什麼奇怪的,你們不也變成了一對嗎?」宮震宇斜睨他和柳文苑。三年期間,果然什麼奇怪的事都會發生。」
「那麼你呢,找到真命天女了嗎?」柳文苑扯開話題。
「我沒有什麼真命天女,只想一個人逍遙自在。我要去換衣服了,借來的這套運動服,味道真不好聞。」
看著宮震宇離開,柳文苑也歎了一口氣。「月瑩和易梓凜,我還真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前些日子看到他們開記者招待會,她還告訴我是假的呢!」
「奇怪,易梓凜也跟我說過,他們絕對不可能。可是看他們今天的感覺……難道世界真的變了?」
柳文苑撇撇嘴。「反正他們都是成熟的大人,做什麼自己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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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保健室的時候,易梓凜的右手已經稍微可以動了。
「真的不用去醫院嗎?」邵月瑩一臉緊張。
「你今天……有點特別。」易梓凜轉過頭來,用那雙迷倒眾生的眼射出百萬伏特的電流。「為什麼忽然這麼關心我?」
「我哪有?!」她一把甩開他的手,驀地臉紅。
「哎喲。」易梓凜驚呼了一聲。「小姐,我的胳膊雖然已經沒事了,但也沒有到可以讓你隨意甩動的地步。」
「對不起!」她立即雙手合十。「很痛嗎?」
「以前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他專注地看著邵月瑩那雙真誠的眼眸。「打網球的時候,經常會肌肉拉傷,過幾天就好。我右手不能動也不錯,今天剩下的時間,都要你來伺候我了。」
「誰要伺候你……」她臉還是紅。
「剛才你大叫著要我拿果汁,我可是很給你面子,半句話都沒說就去拿了!」大少爺挺起胸膛,一臉憤慨。「現在你打算不管我了?」
「筷子也不能拿嗎?」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那我就勉強餵你吧!」她脫口而出,沒有想太多。
「邵月瑩,你今天真的……」易梓凜忽然拉住她的手。「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是我把你害成這樣子,不是嗎?」她說著說著,莫名其妙就紅了眼眶。「如果不是我慫恿你和震宇比賽,你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勉強上場,更不會受了傷。」
「什麼?打腫臉充胖子?喂喂喂,你這個女人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他湊近她的臉,不悅地瞪眼。
「這個女人?」邵月瑩有點不悅。「你說話真傷人!」
剛剛還因為他受傷而感到自責,全都被他趕跑了。
「是你先誹謗本少爺的。」他再次瞪了回去。「我只是不小心拉傷,比賽中經常發生,絕對與你無關,明白了嗎?」
「好吧,隨便你怎麼說。」她想要甩開他的手,這一次卻沒那麼容易了,因為易梓凜的左手緊緊地握住她。
她怎麼甩都甩不開,就用更大的力氣……結果甩開他的手後,身體因為站不穩反而向後倒——
「小心!」易梓凜連忙用沒受傷的手把她帶到自己胸前。「我已經受傷了,你還要繼續給我惹麻煩嗎?」
責備的話從易梓凜口中說出,但他的眼裡卻充滿關切。
「我又不是存心的。」她靠在他的胸前,呼出的熱氣吹在他脖子上。
她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種奇特的感覺蔓延全身,邵月瑩感到自己無法呼吸。
「總之我受傷完全與你無關,所以不要再自責,也不要再恍恍惚惚的啦!」他的手放在她腰上,不自覺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邵月瑩點點頭,她本想顯示自己的鎮定而與他對望,可是他那雙黝黑的眼無比深邃,讓她無法一望到底,卻更想要去探索。
易梓凜也一瞬不瞬的與她對視。
她有一雙水汪汪的靈動大眼,無論何時都清澈而充滿靈氣,他在她的眼裡看到一些異樣的情愫,驀吔怦然心動。
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落在她的頭髮上,他們沒人注意四周,只是互望著彼此。
差一點,他的唇就觸碰到她的,於是……他吻上了她。
這不算激烈的吻,對易梓凜來說,可能是他人生裡最平淡的一個吻,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吻她這件事極其自然。
他並不想用嫻熟的接吻技巧破壞這一吻,所以只是輕輕觸碰她的唇。
對邵月瑩來說,世界在這一刻消失了。
她無法思考、無法反抗,如果她可以思考,她一定會推開他!這個本是她最討厭的男人。
可是她卻接受了他的吻,不想移動,不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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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他們在游泳池邊舉行小型舞會。
有的人在月光下跳舞,有的人散落在四周,各自尋找熟識的同學聊天。
「我說易梓凜,你和邵月瑩是真的嗎?」剛跳完舞回來,宮震宇問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聽你的口氣,好像懷疑我們是假的?」邵月瑩立即反擊回去。
說起來,今天如果不是宮震宇,易梓凜也不會受傷。除了自責,邵月瑩可以責備的人也只剩下宮震宇了。
「我們只是好奇,一向互相厭惡的兩人,怎會忽然準備要訂婚了?」說話的人是駱楓。
「駱瘋子,你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羽晴,我還以為他娶了你以後會正常些,怎麼還比以前更瘋了?」月瑩用傲慢的口氣說著。
「我可管不住他。」時羽晴笑得無奈。「不過我也同樣好奇,你們……真的打算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