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議員……」
「可別再說不行喔!你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我徐萬林。」
天愛眼看沒辦法拒絕,只好笑著答應:「徐議員這麼熱誠的邀約,我要再說個不字,豈不是太不識抬舉了?」
「別這麼說,能邀到宋小姐是我的榮幸。」
「不過,徐議員,我話先說在前頭,午餐後我就得走了,你們要是還有第二攤,可別把我算進去!」天愛笑容可掬、但語氣堅定的說道。
「放心,只是吃個飯,沒有什麼第二攤。」徐萬林拍胸保證。
「那我們走吧!」
天愛只好跟著離開。
***
早該知道男人的把戲!天愛無奈的想著。
她看了一眼手錶,都兩點半了,跟這群話不投機的人相處,簡直就是一種酷刑!天愛巴不得能早點離開。
徐萬林沒說謊,真的只是吃午飯,沒有什麼第二攤,但天愛看得出來,這些人根本沒打算讓她提早離開。八成是徐萬林事先交代過,所以他們幾個人輪流與她說話,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開口說要離去。
他們雖不至於惡劣到灌她喝酒,但一個接著一個的趁著寒暄時向她敬酒,要不是她酒量極好,可能很快就不支倒地了。
徐萬林口中的朋友原來是他新成立的經紀公司的經理和幹部,以及旗下幾位模特兒或演員、歌星。
天愛不瞭解,好好的議員不當,搞個經紀公司做什麼?
難怪人家都說演藝圈是墮落之源,這些男男女女大白天就拿著烈酒當開水喝,讓天愛看得直搖頭。
美酒是不該拿來這樣糟蹋的,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就像這些個美女,她掃了在座美女們一眼,每一個都很漂亮,但是……可惜都沒有靈魂,平白辜負了老天爺對她們的厚愛。
美麗的女孩子容易招嫉,一不小心就會落得「空有外表、沒有大腦」的封號,所以更該充實自己。天愛不自覺的又歎了口氣,看到漂亮的女人只曉得賣弄身材、外貌的模樣,實在讓她痛心疾首。
天愛這兩次的歎氣,都落入徐萬林的眼底。
「宋小姐不舒服嗎?」他伸手摸摸天愛的額頭,語氣動作都溫柔、體貼至極。
天愛躲過他的手,趁機說:「我很好,只是我真的該走了。」她拎起背包,打算離座。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馬上拉住她:「宋小姐,再坐一會兒嘛!難得徐先生今天心情好,你就別掃了他的興。」
被她這麼一拉,天愛只好又坐回椅子上。
「是啊!你要是走了,只怕徐先生也沒興致了。」另一個女人正上下打量著天愛,似乎在暗示些什麼,「我在徐先生旗下工作這麼久了,還沒看過徐先生對女人這麼溫柔呢!」
她曖昧的語氣與眼神,搞得天愛心情大壞,她皺起眉頭,耐性已到極限,沒有任何人、任何工作值得她委屈自己。
「宋小姐不但人長得美,氣質更好,有沒有興趣拍拍電影或演個電視劇?」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沒察覺到天愛臉色驟變,還不識趣的插話問道。
「對不起,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她轉向徐萬林,略帶不悅的表示:「很抱歉,徐議員,我想我該回家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想換車,請在上班時間內打電話給我。」
對於她的反應,徐萬林似乎並不驚訝,反而像是意料中的事。他起身送她到餐廳門外。
「我送你吧!你喝了不少酒,開車會危險。」
「不用了,這點酒還醉不倒我。」天愛看著他,溫和但嚴肅的說:「徐議員,如果你是在跟我玩遊戲,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我已婚,而且一點也不想玩『失樂園』的遊戲。」
「我不是在玩遊戲,也沒有意思玩遊戲。」徐萬林看進天愛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地說:「記清楚我的話,我——是——認——真——的。」
「你……」
「三十幾年來,此刻大概是我最認真的時候了。」
「我該感到榮幸嗎?」天愛將眼光移向遠方,聽不出情緒的回答。
徐萬林微笑著看她:「你是第一個讓我動了結婚念頭的女人。」
「再一次提醒你,我已婚,而且我深愛我的丈夫。」天愛不但沒有受到驚嚇,而且她的語調堅定得不容置疑。
拒絕的語氣要堅定,才不會讓人以為自己在玩欲拒還迎的把戲,這是天愛的原則之一。許多人惹上桃色糾紛,就是因為拒絕時不夠狠。
「天愛,我可以這樣叫你吧?這名字真適合你。」他笑笑說著,然後臉色突然一凜:「你的丈夫配不上你,我才是唯一能跟你匹配的男人,只要你給我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不會有任何機會。」天愛丟下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向跑車,揚長而去。
徐萬林望著逐漸遠去的跑車,自信的笑了,他喃喃地道:「會的,天愛,我會有機會的。」
你太在乎程寬了,所以你一定受不了他的懷疑,不是嗎?而我,保證會讓程寬變得多疑,而且是你無法忍受的多疑。
再堅定的愛情也經不起外人存心的挑撥,更何況是如你這般剛烈又厭惡被懷疑的女人!
天愛,原諒我吧!要怪只能怪你太吸引人了,而我又難得遇到這麼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人。
第5章(1)
程寬焦急的望著牆上的掛鐘,都已經三點多了,天愛怎麼還不回來?明明說好了下午一起回台中探望母親,況且她又不是個不守信用的人,難道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了意外?
偏偏天愛又不是個會打電話報告行蹤的妻子。可真急死人了,竟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
他打過電話到天愛工作的地方查問,天愛的同事說她中午跟一個客戶一起離開了。她會到哪兒去?從工作的地方回到家裡,也不過半個小時車程,週末下午再怎麼塞車,也不可能塞了三四個小時吧!她會去洽談業務嗎?可是她告訴過我今天下午並沒有安排任何洽談啊!
就在程寬焦急的當兒,忽然傳來門鈴聲,程寬趕忙開了門,只見天愛拖著疲累、微醉的身子站在門口,程寬劈頭第一句話便問:「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下午一起回台中嗎?」
程寬其實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他擔憂了一下午,看到天愛平安回來,滿腹焦慮不知怎麼搞的,卻化成了聲聲的責備與質詢。
天愛的心情已經夠惡劣了,程寬的口吻讓她更心煩。但她不想將氣發在程寬身上,全是徐萬林的錯。
她和緩地道:「抱歉,臨時有個客戶找我。」天愛側身進門走向浴室,「等我一會兒,我洗把臉,然後就可以出發了。」
「你喝酒了?」天愛經過身邊時,程寬聞到了一絲酒味,再看看她的臉頰,果然紅紅的。
「嗯。」天愛只是隨意應了一聲,並不想解釋。
程寬看她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多問,因為他知道天愛最討厭人家問東問西的,當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
幾分鐘後,兩人便上路往台中出發。
天愛一向喜歡開快車,也一向堅持自己開車,但今天程寬擔心她喝了酒開車危險,說什麼也不讓她當司機。她有些疲倦了,因此沒有反對,躺在後座不一會兒就陷入睡夢中,連什麼時候到達台中都不知道。
「天愛,醒醒,我們到了。」程寬輕拍天愛,想將她喚醒。
「唔……」她顯然睡得很沉。
「天愛……」他再喚她,聲音是輕柔的。
天愛在睡夢中皺緊眉頭,似乎很不耐煩。
程寬看叫不醒她,只好小心翼翼將她抱出後座,想直接抱她回房間休息。
程母對這個媳婦本來就不滿意,現在看她難得回家一趟,竟然睡得跟豬一樣,還讓自己兒子抱進門,心頭火又燒得更熾熱了。
程寬雖然從小就很有主見,想做的事情沒人攔得了,但至少他事先都會告訴她這個做媽的。唯獨和這個女人結婚這件事,她居然還是從女兒那兒聽來的,她得知後打電話訓了程寬一頓。
他不但沒有歉疚,反而淡淡的回答她:「媽,結婚是我和天愛兩個人之間的事。和天愛結婚的是我,不是我們整個家庭。」
程母直覺認為是那女人唆使他這麼做的,氣得在電話中直罵宋天愛,沒想到程寬居然說:「我愛天愛,不希望聽到任何人批評她。」
這段話把她氣得當場掛掉電話。
想起這段往事,再想到他們蜜月結束後,程寬帶著宋天愛回到家裡,這女人不但一來就贏得奶奶的心,還挑釁的將她親手包的餃子吐了出來,分明是故意的!程母越想越生氣,現在又看到程寬抱著她上樓,這口氣真是嚥不下去。
這女人不曉得給程寬下了什麼迷藥。天生的狐狸精!跟當年誘惑程寬他老子的狐狸精一樣,一臉媚相。
程母將兒子攔在樓梯口,大聲的說:「她好手好腳的,自己不會走嗎?讓左右鄰居看見了,豈不笑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