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聽過工作人員私底下抱怨何翠姍的脾氣,雖然她也是因此而被找來代何翠姍定位對戲,但是實際面對何翠姍的火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尊重?你才該尊重我一點,我可是何氏企業的千金、目前東南亞地區最當紅的女明星,你這個無名小卒憑什麼跟我搶女主角的位置?」何翠姍不顧週遭的圍觀者,迸出尖嚷。
「就憑我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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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一聲雷,指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道沉穩的低音插入兩個女人的戰爭之間,硬生生地止住何翠姍的火氣。 「任先生!」何翠姍與唐雀同時回過頭去。
任清夜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又聽到了多少?
何翠姍咬了咬下唇,她失算了,她忘記任清夜二天兩頭就會到片場巡視,而自己原本應該在他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偏偏卻因為看見唐雀而失去理智,站在入口處就破口大罵,這下子豈不形象全毀?
不過……倘若任清夜不知道她之前說了些什麼,或許她還有挽救的機會。
「任先生,我聽江棋說你要撤換我,而且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是嗎?」何翠姍迅速換上一張柔弱無助的臉孔,斂起方才怒罵唐雀時的母夜叉表情,嬌嗔著想捱到任清夜身上去。
「違約金我已經付清了。」
任清夜連個機會也不給何翠姍,他一個閃身,將自己與何翠姍的距離再度拉大,卻讓原本打算靠在自個兒身上的何翠姍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在地上。
「任先生,我在乎的並不是違約金。」何翠姍家財萬貫,那筆違約金對她來說是不痛不癢,她在意的只有自己能不能爬上任清夜的床,成為人人稱羨的任太太。
「如果我還欠了何小姐什麼,不妨說出來,我會請秘書和律師跟你約時間詳談。」任清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人感覺不出半點溫情存在。
「不能直接談嗎?就我們兩個,我爺爺有棟別墅,那裡景色很好又沒什麼人會來打擾,我們可以邊吃晚飯邊談。」何翠姍裝出嬌弱的模樣,盈盈大眼溢滿淚水,若是有不知內情的外人在場,恐怕會齊聲討伐任清夜的冷血吧!
但是唐雀看見何翠姍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心裡只想發笑。
雖然她也明白任清夜是個很有魅力的好男人,但是有必要這樣當眾勾引嗎?
到別墅晚餐?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而且任清夜都明白地表示他對何翠姍沒興趣了,難道這個女人聽不出來?何必一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自討沒趣嘛!
唐雀在心裡歎了口氣。
幸好她不必跟何翠一起工作,不然要她成天看這位大小姐在任清夜面前裝清純、裝柔弱,她可能會因此而食不下嚥吧!
她向來是有話直說,個性乾脆,做事情也從不拖泥帶水,因此與何翠姍這一型的女人根本合不來。
也許就是這樣的緣故,何翠姍才會對自己越看越不順眼吧!
因為她們兩個根本是兩種極端不同的個性,會吵架也是莫可奈何的事,不過她對蹚渾水沒興趣,她現在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後等著領酬勞。
看到何翠姍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於是唐雀轉身往片場走去。
剛當上女主角的她其實有很多地方都不懂,所以她今天特別早到,為的是向陸子威等人請教,而不是來讓何翠姍鬧場的,既然現場沒她的事了,那她應該可以開溜了吧!
「唐小姐!」
豈料,老天爺似乎沒聽見唐雀心裡的願望,任清夜竟在此時出聲叫她。
「任先生有什麼事?」唐雀認命地回頭,她還以為任清夜正忙於應付何翠姍,沒想到連自己偷偷溜走的舉動都被他發現。
真是眼尖的男人!唐雀一邊在心裡嘀咕著一邊走到任清夜身邊,還得努力無視何翠姍在不經意之間對她散發出來的殺氣。
「子威有事要跟你談,等一下麻煩你跟我到休息室。」任清夜依舊是一臉淡然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唐雀乖乖點頭,此時此刻不管誰找她都好,她只想遠離戰場,不然她怕自己會被何翠姍不友善的凌厲目光給刺成蜂窩。
「任先生,那我們剛才談的事呢?」何翠姍對於任清夜分心去注意唐雀一事非常不滿,她嘟起紅唇輕聲撒嬌,「如果你沒有別的提議,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可以嗎?星期日晚上一起用個晚餐。」
由於任清夜並沒有表露出不悅的神色,所以何翠姍便認定任清夜還是對她很在意。
何翠姍一邊在心裡大做美夢、一邊等待著任清夜的回答,臉蛋上儘是嬌媚艷紅的神情。
何翠心想,說不定任清夜只是礙於太多人在場,所以不好意思接下邀約,畢竟他們都是名人,萬一上了頭條會引來大多人注目,而她這個當紅女星也會因此而受到任清夜眾多迷姊迷妹的攻擊,所以任清夜為了保護她才這麼冷淡地疏遠她,可其實他的內心卻像個火球一樣,等待著將她吞噬的那一刻到來……
「很抱歉,我沒空。」冷冰冰的語氣像要把四周的空氣凍結起來。
任清夜用冷漠的目光回應著何翠姍,那樣冷淡的眼神,刺傷何翠珊高傲的自尊心。
「你!」何翠姍簡直不敢相信,任清夜竟然當著大家的面給她難堪,讓她下不了台。
旁邊等著看好戲的工作人員有的已經開始低聲竊笑,也有的人議論紛紛,因為當著任清夜的面,所以就算有人是支持何翠姍的,顧及到工作的關係也不敢出面為她說話。
「很抱歉,我中午還得跟唐小姐去會見合作廠商,如果何小姐沒別的事就請回吧,不送了。」任清夜淡淡地應答後,隨即轉身離去,連多看何翠姍一眼都沒有。
唐雀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總算可以脫離這場無謂的爭鬥了,於是她轉身打算跟著任清夜一起離開。
「你給我站住!」一再受到屈辱讓何翠姍忍無可忍,她一把拉住唐雀,揚起手便要往她那張粉嫩的臉上打去。
就算任清夜或唐雀想告她也無所謂,反正她一定要替自己出出這口怨氣,讓任清夜還有唐雀明白,她何翠姍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角色!
「啊!」旁觀的群眾響起一陣驚呼,還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在何翠姍的巴掌落下之際,打到的人不是唐雀,而是擋在她面前的任清夜!
也由於任清夜比唐雀高上許多,所以何翠姍的手僅是刮過他的下巴,尖銳的指甲在任清夜的下巴劃出一道血痕,泛出些許鮮紅。
「任先生!」唐雀嚇了一跳,對於何翠姍突如其來的攻擊,她根本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原以為自己一定要掛綵了,沒想到身前卻突然插入一個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將這個巴掌擋下來。
「任、任先生……」何翠姍也傻了,她哪理想得到任清夜會回頭護住唐雀?
「看在何老的面子上……」任清夜撫著自己的傷處,冷漠地開口:「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離開,從此別再讓我見到你;二是跟我的律師約時間,咱們法庭見,我保證會讓你的明星生涯到今天中午為止!」
「我、我只是……」何翠姍愣在當場,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打傷了任清夜,這下子可好,連最後一絲挽救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任清夜甚至要挾她,要讓她的明星生涯畫上句點。
「何小姐,我們送你回去吧。」旁邊圍觀的工作人員為了不讓事情越鬧越僵,於是有兩三個何翠姍的支持者匆匆跑出來,半拉半推地帶著她離開片場,送她到門口為她叫了計程車。
至於任清夜,他對於臉上的傷口根本不在乎,反正他又不是靠臉吃飯的。
「任先生,你沒事吧?」唐雀匆匆把手帕掏出來,「先擦一下血吧,醫護人員去拿藥箱了。」
「你受傷沒有?」任清夜比較擔心唐雀受傷,因為中午的時候他得帶唐雀去見廠商,萬一唐雀臉上掛綵,第一印象會被打折扣。
「我?我沒事啊!」望著任清夜幽黑的眼眸貼近自己,唐雀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一下,她連忙搖搖頭,像是要把那股莫名的心悸給甩開。「被打的人是你耶,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傷口吧?」剛才任清夜護著自己的舉動已經夠讓她吃驚了,沒想到現在他掛了彩,卻還一心惦著自己。
唐雀的一顆心猶如小鹿亂撞,臉頰泛起紅暈,「不過……真是謝謝你了。」她長這麼大,可還沒讓男人這般保護過。
「沒什麼。」任清夜讓醫護組的工作人員替他擦上碘酒、貼上紗布,視線還是盯著唐雀的黑澄大眼,彷彿不太信任她的話一樣,仍然在她的臉蛋上四處梭巡著。「如果你受傷了,我會很困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