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切經過都向我說明了,也跟我提起今天要拍特效鏡頭的事情,所以我才趕過來。」任清夜瞟了窗外一眼,瞧見小何等人已經就定位後,他回頭對唐雀叮嚀道:「等一下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你都用不著驚慌,我會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會出什麼問題?」唐雀錯愕地瞪大眼,「清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
「那只是猜測,別緊張。」任清夜安撫著緊張的唐雀,然後對著小何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開拍了。
「可是清夜,你說的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似的……」唐雀蹙了下眉心,她不喜歡這種令人費疑猜的感覺。
「我就老實告訴你吧……」任清夜把迷你耳機塞進耳朵裡,好方便工作人員給他指示,然後他將手搭上方向盤,做出開車的假動作,只不過操縱車子的是特效工作人員而不是他。
「你果然隱瞞了什麼沒說。」唐雀發現車子已經開始發動,也只能乖乖地面向前方準備開拍,只是……骨子裡的好奇心卻讓她無法不去聽任清夜的說明。
「我擔心何翠姍會找人在特效開關上動手腳,好讓你受傷,甚至是……」任清夜不願將話說完,但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何翠姍打的是什麼主意。
原本他是想先停拍,重新檢查一下現場的安全,以及儀器和車子的狀況,可惜陸子威不在現場,種種現實問題又逼得他不能喊停,所以他才乾脆暫代男主角上場。
「何小姐還真是恨我入骨,不過……如果她真的找人動手腳,那也會害到其他人,不是嗎?」唐雀不贊同地皺起眉頭。
「或許是因為我把她惹惱了,所以我擔心會逼得她狗急跳牆,什麼也顧不得,只是一心想加害你,替她掙回點無聊的自尊,因此我不得不多防著點。」任清夜一臉淡漠地應道。
「嗄?你惹火她,什麼時候?」唐雀訝異極了,因為在她的印象裡,何翠姍應該是對任清夜百依百順的,怎麼會……
「在你到法國的時候,她拿著一堆八卦雜誌來找我。」任清夜把自己跟何翠姍的對話照實述說了一遍,未了還不忘強調:「我想現在不管你答不答應跟我結婚,她都會恨你入骨吧!誰教我當著她的面說我愛你?」
任清夜的語氣非但沒有半點無奈,反倒有著濃厚的促狹,讓唐雀忍不住漲紅了臉。
「清夜,你果然是個暴君。」面對這樣赤裸裸的示愛,唐雀實在很難開口向任清夜求證她心裡的疑問。
縱使她很想問問任清夜,他是不是因為貪圖一時的新鮮感所以才挑上她,甚至在失去新鮮感的日後,會不會拋棄她……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問話的好時機,因為陸子威已經在喊著要開拍了。
而且,看著任清夜深情的目光,就算她心裡有再多的疑惑,也幾乎要被他的愛意給淹沒,再說……如果任清夜對她用情不夠深,也不會刻意在這種危險時刻上車陪伴她吧!
「我雖然是暴君,但卻比誰都愛你。」任清夜的聲音漸漸隱沒在隆隆引擎聲當中。「我不像亦樓那樣懂得討女人歡心或是說好聽話,但是我要你知道,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願意挺身而出擋在你面前……」
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會坐在唐雀的身邊,只因為他推測依何翠姍的個性,一定會想盡辦法在拍這種危險特技時下手加害唐雀,但是他又不可能喊停拍,也不可能把鏡頭全讓替身上場,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
既然他是唐雀的情人,那麼這隻小麻雀、他的最佳女主角,就由他來親自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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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任清夜的顧慮是正確的。
因為何翠姍其實早已買通工作人員,要他們把唐雀的一舉一動都回報給她,所以在得知唐雀要親自參加特效演出的時候,她立刻要他們在車子上動手腳,剪斷車子的煞車線,打算讓唐雀看起來像是因為意外事故而受傷甚至死亡。
只是何翠姍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任清夜的行動。
雖然任清夜沒能來得及事先預防意外,但在車子無法煞車,甚至連工作人員的遠距離操控都失靈,而只能到處橫衝直撞的時候,由於任清夜早有所預防,他硬是拉住方向盤,讓車子在特效現場的土丘旁疾速環繞,並故意讓車身與四周所有能夠減緩車速的障礙物互相擦撞,好不容易才減緩車速,順利地讓車子停下來。
只是由於車子不停地與牆面、樹木相互碰撞,所以車身的玻璃窗早已碎裂,也傷得任清夜一身是血,至於唐雀……
「清夜,你就不能先別管其他事嗎?你現在是傷患耶!」
唐雀抱來替換用的枕頭,原本是想讓任清夜休息的時候可以睡得舒服點,哪知道任清夜卻不停地跟秘書向東雲討論公事,讓她覺得好心疼。
法國那件人為意外發生後,由於有任清夜的保護,所以她這個女主角並沒受什麼太嚴重的傷,僅是被玻璃碎片劃傷幾處皮膚,稍稍上藥休息就沒問題。
反觀任清夜,傷口倒是嚴重許多,因為當時彈進車裡的玻璃碎片幾乎都是他替她擋下的。
「抱歉,唐小姐,雖然我也希望任先生暫時安靜休養,但是他根本不聽勸。」向東雲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是你的錯,是清夜太頑固了。」唐雀搖搖頭,又對任清夜抱怨道:「清夜,你還是休息吧,是傷患就不要太勉強。」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任清夜出聲為自己辯解。
他只是受了皮肉傷,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沒必要保護過度。
「小麻雀,我看你就別理他了。」
「是啊!唐雀,反正他都說了,只是點小傷,不礙事的。」
陸子威與黎亦樓大大方方地踏入任清夜的房間裡,手上還帶著探望病人的水果和禮物。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任清夜把公文還給向東雲,對於陸子威等人的來訪感到訝異。
畢竟對於黎亦樓來說,要他探望男人不如去泡女人,而陸子威……他現在應該忙著準備新戲的宣傳與影片後期製作,大忙人一個,理當沒空來找他的。
「剛才就來了,是小麻雀替我們開的門。」陸子威把水果交給唐雀,又瞟了眼散落一床的公文,才笑道:「看來你太專心於公事,連門鈴聲都沒聽見。」
「既然他這麼忙,那下禮拜慶祝新戲殺青的酒會就由我替清夜陪你上場吧?唐雀。」黎亦樓進出詭笑聲。
「你想得美。」任清夜白了黎亦樓一眼,對他的詭計是心知肚明。
「任先生是想親自出席,要替你排時間嗎?」向東雲聽著三個大男人你來我往的對話,盡責的她只得出這個訊息。
「幫我把時間排進去。」任清夜毫不考慮地點頭,他可不想讓唐雀帶只大野狼到酒會去。
「清夜!!」唐雀一聽見任清夜還不肯休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反正我拍完這部戲就不再演了,殺青酒會去不去都沒關係,你不能先休息嗎?」
「那可不行,女主角不到場的話,宣傳效果會打折扣,更何況你是新人,大家在好奇之餘也會動帶人潮。」陸子威聳聳肩,做出無奈的表情,「這是清夜當初要起用你的時候預先告訴我的。」
「我贊成,所以若是你不放心清夜的傷勢,那還是由我陪你出席,免得何翠姍又暗中叫人對你下手。」黎亦樓說了半天,就是想乘虛而入。
「免談。」任清夜瞪向黎亦樓,「何翠姍早已被警方帶走,何老那邊我也已經向他解釋過,現在沒有人會對唐雀下手,沒必要勞駕你當護花使者。」而且,就算需要人當唐雀的護花使者,那也該是他這個情人,而不是黎亦樓這個局外人。
何翠姍串通工作人員加害唐雀,雖然最後並沒害到唐雀,但由於受傷的人是他這個日野集團的總裁,反倒惹來更大的關注。
也因此,即使何氏企業的何老一再向任清夜說情,但是事情既已鬧開,就很難封住大眾的輿論壓力,所以何翠姍依然以教唆殺人的罪名被帶走,而陸子威這部戲則因此受到廣大群眾的注目,簡直就像得到免費的宣傳。
「說到這個,如果清夜你能夠跟著一起出席,我想宣傳效果應該會更好吧。」陸子威一邊吃著唐雀遞過來的水果一邊提醒道。
「清夜,為什麼?」唐雀納悶道。
「有人口風不夠緊,把清夜代替男主角上場保護唐雀的事情給講了出去,所以現在外頭新聞鬧得可大了,因為人人都想親眼瞧瞧有名的不敗帝王與女主角濃情蜜意的樣子。」陸子威邊說,還瞄了黎亦樓一眼。
「亦樓?」任清夜沒忽略陸子威的視線,他瞪向黎亦樓質問道:「亦樓,是你大嘴巴到處亂講嗎?」他明明就記得要黎亦樓別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