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還好?嚇傻了?!」小警察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沒∼謝謝……」接過小警察手裡的消毒紗布,擦了擦自己的脖子。抬手一看滿眼的血紅,他頓時倆眼一翻──「咕咚」一聲昏了過去。
「啊!糟啦!快來人啊!這又死過去一個!」
14
回到家的時候,奉輝還在睡,因為首次變身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不過已變回人形。替他掖好被子,愛羅嘉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守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鈴!鈴!」奉輝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愛羅嘉拿過來一看,顯示的是奉輝他們報社的電話,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您好?」沈穩的男中音,讓愛羅嘉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很有魅力。
「……」那邊一楞,「啊……請問是湯奉輝的手機麼?」
「是啊,他在睡……啊,不,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您是哪位?一會我轉告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愛羅嘉盡量的壓低聲音。
──總不能告訴兒子社裡的人,這大白天的他在睡覺吧?
「我……對了,你是他的……?」
「我是他……他朋友。」愛羅嘉正琢磨是不是要說是奉輝的父親,就隨口說了句是朋友。等想改口的時候,已經晚了。
「哦……」那邊的聲音有點疑惑,「那好吧……恩,請你轉告他,我叫薩爾,我現在在報社這邊,要待到下午4點左右……如果方便,想見他一面。」
「我想他今天可能不會回報社了。」愛羅嘉覺得「薩爾」這個名字有一點點的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不能來?」薩爾的聲音格外的失望,「那麻煩你了……」
「好,再見。」掛上電話,愛羅嘉按著腦門使勁的想,怎麼想怎麼覺得「薩爾」是他聽過的一個名字。
正在他想的快把腦漿子都快擠出來的時候,樓下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哪位?」按下門口的詢問器,他看看表──才不到兩點,誰會回來這麼早?
「愛羅嘉,是我。」話筒裡傳出湯正言的聲音。
「姓名?」奉蓮拿著記錄口供的本子,問正靠在急救室床頭的可依。
「葉可依。」一邊回答,他一邊正正頭上放著的冰袋──暈血的人還真是可憐。
「年齡?」奉蓮眼皮都不抬,非常公事化的問訊口氣讓可依覺得有點不爽。
「25。」
「……」奉蓮抬頭,眼神輕蔑的掃過他的臉。
──25?我看你15還差不多!
眼見自己被小看了,可依有點生氣:「喂,你那什麼態度啊?」
「什麼態度!?」
他不說話還好,剛一張嘴,奉蓮的手底下的圓珠筆「啪」一聲就斷成了兩截,繼而是那被煙熏的有點沙啞的嗓音暴吼起來:「要不是你這個笨蛋,我們至於這麼費勁才抓住他?要不是你發呆發傻,我這尊貴的屁股會被那個垃圾踹一腳!?要不是你暈血,我哪還用坐在這裡聞著噁心人的消毒水味給你錄口供!?我什麼態度!?操!我的態度就是想拉你出去,他媽的結結實實揍你一頓!」
將所有的話罵完,他憤然一摔手中的夾子,把已經被他罵的傻掉的葉可依扔在病房,轉頭就出去了。
「馮寶山!馮寶山!」用力的摔上病房的門,奉蓮扯開嗓子吼著自己的部下。
「啊∼∼∼隊長!我在這!」馮寶山連摔帶絆的衝到他面前。
奉蓮偏頭看看他身後被糟蹋的慘不忍睹的公共設施,額角的太陽穴跳了幾跳。
「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我覺得,你能活這麼大,真他媽的是個奇跡……你瞅瞅,你後頭跟颱風過境似的!」
「啊?是麼?」馮寶山傻傻一笑,「隊長有什麼指示?」
「你進去,把口供給他錄完了!」
「是!隊長!」馮寶山擰開門把手進了屋,關門的一剎那,門把手應聲而掉,正好砸在奉蓮的腳前頭。
「……」短暫的茫然過後,奉蓮忙彎腰揀了起來,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能少賠醫院一樣是一樣!
「您怎麼來了?」愛羅嘉打開大門,看見正言正帶著個長的和奉輝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站在門外。
「我帶小南回來看看你們……來,小南,這是你大嫂。」
「大嫂好……」小家夥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媽……大嫂好漂亮……」
「呃……?」愛羅嘉還從沒有被這麼小的孩子這麼直接的稱讚過,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把兩個人讓進屋裡。
「家裡還是老樣子,沒怎麼變啊。」正言喝了一口咖啡,指著牆上的全家福照片問:「這個是奉羽吧?都長這麼大了啊∼」
「嗯,他跟小南不是一天生日麼?」愛羅嘉覺得今天的正言感覺有點怪怪的,他覺得正言平時說話不是這個腔調。
「咳……恩,我還是在他一歲多的時候見過他呢……他長的可真像小言。」摩挲著照片,正言的臉上掛著一絲長輩的溺愛。
「媽媽,他就是以後要跟我一起學東西的那個孩子?」抱著MINI罐裝的雪碧,湯小南眨巴著大眼睛問。
「在一起學東西?」愛羅嘉看著正言,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正言為難的笑笑:「我這次,是來接奉羽去美國接受教育的……」
15
愛羅嘉手一哆嗦,準備加進咖啡的糖塊一下子掉在地上。
「您……您說什麼?」震驚的望著自己的婆婆大人,他寧願相信自己剛才因為老耳失聰的出現了幻聽。
「……我說,我這次來,是要帶小羽去美國,好讓他跟著赫北學些東西,這樣以後才能……能接手經營湯家的事業。」
「可是小羽……並不一定是王血啊?」愛羅嘉握著杯子的手不斷冒冷汗,覺得別人正在從他的身上挖塊肉下去。
——我都已經這麼捨不得了,周川會更不捨得的……
「我知道……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是王血……血的覺醒往往要等他們長到十六七歲的時候……但……等到那個時候再培養,性格和脾氣已經定型了,就不會再適合去經營一個那樣龐大的家族,就好像小言那樣……」正言的笑充滿了歉意,「小言這裡是一個斷檔,赫北和本家的那些老人們希望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希望小羽能夠跟我回美國去。我知道這都怪我們這一代人當初的意氣用事,但是,你們總要照顧到大局吧?將來讓小南一個人來管理龐大的家族,很難……」
「那麼說以後生一個雄獸就要送到美國一個?不管他是不是王血?」愛羅嘉不可置信的看著正言。
「這種情況以前也沒有過……都怪我當初沒帶小言回去……」正言的表情有些痛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周川和小言一定都捨不得。」
「我知道……所以……」正言為難的看著他,「赫北已經派人去學校把小羽接走了。我今天過來,是要等小川跟小言回來之後跟他們說的。」
「什麼?!」愛羅嘉「轟」一下子站了起來,臉立刻白的跟紙一樣。可是從小的教養讓他實在是無法出言指責面前的長輩,只能握緊了拳頭,站在那全身發抖。
「周川……會急死的……」怨恨的瞪著自己的「婆婆大人」,愛羅嘉說話都開始咬牙切齒。
「……我知道這樣做,確實不妥……」看著氣的快背過氣去的愛羅嘉,正言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早就說會傷孩子的心,赫北你個老王八,當炮灰的事情你都讓我來干……
「大嫂,讓小羽去跟我一起學習,真的是那麼痛苦的事情麼?我一個人好孤單的,也沒個朋友……」小南可憐巴巴地抱著雪碧瓶子,拉拉他的衣角,眼圈發紅。
被他的淚光閃的把怒氣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愛羅嘉忙蹲下身體:「啊?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哥哥和你另外一個嫂子會捨不得……」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你們不願意讓他跟我在一起唸書呢……我還以為,以後我就永遠都是孤單一個人了呢……」小傢伙帶著眼淚的笑,把愛羅嘉立刻泡軟了。伸手抱起那個小傢伙,他只剩下歎氣的份。
正言坐在旁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傢伙,真會演戲,怪不得你那個害死人不償命的爹死活要我把你也帶著……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頂級種馬的兒子,果然不一樣。這麼小就會哄別人家的雌獸了……不過,這只不過過了一道「防線」而已,一會,還有兩道更難的呢……
奉輝是被周川的一聲暴吼給震醒的:
「什麼?!你們怎麼能自做主張的把小羽帶走!?」
揉揉腦袋,奉輝撐起身體。他還隱約記得自己變了次身,然後就睡的一塌糊塗。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後,他又聽見了一聲周川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