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頤指氣使,我哪有?!我是為她著想,想她一個女孩子抱著孩子、拎著行李離開多麻煩,所以才想幫她送去,怎麼,我這樣做錯了嗎?」方育晴一點都不怕范齊舟。
她是吃定了他一個人男人不敢拿她怎麼樣。
如果他真敢對她怎麼樣,小心她一個火大,把他奶奶在美容中心對她的囂張行徑透露給八卦週刊,看他們范家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行了,你們兩個別為我吵架了。」她都是個要離開的人了,沒道理還讓范齊舟為了她而跟方育晴鬧得不愉快。「我現在就走。」梁小波轉身要去抱丫丫,范奶奶卻抽抽噎噎抱著丫丫不放。
「嗚嗚嗚……丫丫,我的乖曾孫……」范奶奶捨不得丫丫,所以一直哭。
見狀,方育晴直翻白眼,她索性一把搶過丫丫,硬是把孩子塞到梁小波懷裡。「妳快走吧。」她不想再看這齣戲沒完沒了地演下去。
方育晴硬是叫梁小波走,范奶奶一直哭、一直罵,「妳這個壞丫頭,妳幹麼那麼用力搶走丫丫,那小丫頭細皮嫩肉的,妳那麼用力,她會痛耶!」
梁小波走遠了,還聽得到范奶奶在罵人的聲音,聽了好難過,但她沒辦法回頭,離開了范家,她什麼都不是,她憑什麼再去管范家的事,所以,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回頭了。
她硬著心腸,抱著丫丫跳上計程車,一路揚長而去,不願回頭看。她伯自己若是回頭了,便要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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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波一直騙自己,只要不去想,那麼日子久了,她就會漸漸淡忘掉自己對范齊舟的那份感情,沒想到思念是煩人的東西,她愈是想忘,那段屬於兩人的回隱就更加纏著她不放。
這天,范奶奶來了,她好高興,抓著范奶奶想問范齊舟的事,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呢,老人家一坐下,茶都還沒喝就淚潸潸地直抱怨方育晴的事。
「那丫頭好壞,一點都不體諒我是老人家起得早,她給我睡到日頭曬屁股,她是想餓死我嗎?而我不過就念了她兩句,她就說,要吃早餐不會自己出去買嗎?小波,妳聽聽看、妳聽聽看,這像是人說的話嗎?我就是吃不慣外頭賣的早餐,所以才想在家裡吃的嘛!
「最後,我拿她沒轍了,就只好自己煮,沒想到,我一個老人家煮飯給她吃,她還嫌,說什麼太油、太鹹,說我的飲食習慣一點都不健康,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歹命啊,活到七老八十了,連吃個東西都得被管東管西的,我不想活了我……」范奶奶像個戲子似的,說到傷心處便放聲大哭,而梁小波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只好要她莊敬自強、處變不驚。
「奶奶,這個時候,妳就要拿出妳的氣勢來啊。」
「氣勢?!」
「嗯,妳當初不是教我,要在范家那一大家子生存,就拿出使壞的本領,態度囂張而強硬。」這個,奶奶她不是很在行嗎?
「哎唷,這一套對那死丫頭不管用啦,她的臉皮厚得跟什麼似的,不管我說什麼再難聽的話,她根本不理睬我,她不像妳,傻傻的好好騙,不管我說什麼,妳都信以為真。所以,小波,奶奶還是比較喜歡妳。」
就因為她比較好騙嗎?
梁小波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所以,小波,奶奶求妳一件事好不好?」她抓著梁小波的手,含著眼淚,看著她的眼睛。
范奶奶這樣子看起來好可憐、好可憐,所以梁小波點頭了,還豪氣干雲地拍胸脯說:「奶奶,有什麼事妳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地答應。」畢竟她待在范家的那段日子,范奶奶是那麼的疼她、寵她,就像她真的是他們范家的一份子一樣,所以她說什麼,她當然都答應。
「我不要回去了。」
「啊?」
「我要住在妳這裡。」
「什麼,妳要住在我這?!這怎麼行!奶奶,這裡是孤兒院。」他們這裡只是個勉強能遮風避雨的地方,跟范家大宅根本沒得比。「奶奶,妳會住不慣的。」
「我不會,妳別看我金枝玉葉,就以為我沒吃過苦。事實上,還沒嫁給齊舟爺爺的時候,我是在南部鄉下長大的,我什麼苦都吃過,真的,妳相信我,我會幫妳帶孩子,還會幫妳洗衣、燒飯,所以小波,妳讓我留下來吧,讓我住在這裡,我喜歡妳、喜歡丫丫,我不要回去跟那死丫頭住啦。」
最後,范奶奶使出她的小孩子脾氣,硬是賴著不走了,梁小波拿她沒轍,只好答應讓她住下來,但還是得聯絡范齊舟,要不然他找不到奶奶,會著急、會氣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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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呢?」范齊舟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來孤兒院。
他風塵僕僕地趕來,但不知道是下是因為太思念他的關係,所以就算他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梁小波還是覺得他帥得一塌糊塗,害她看到他都不曉得該把眼珠子放在哪,最後只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回答他的問話。
「奶奶跟小朋友玩累了,現在正在二樓大通鋪跟小朋友一起睡午覺。你別慌,奶奶在這裡玩得很開心。」她又遞毛巾又遞茶水的,忙得跟陀螺沒什麼兩樣。
知道奶奶沒事,范齊舟這才放心,也才認真打量起梁小波,見她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他猛地一肚子火。「妳化妝啦?」
「我哪有!」他別胡說好不好!她只是……只是知道他要來,所以擦了一點口紅,就口紅而已啦!又沒化妝。
「沒有?沒有臉怎麼會紅紅的?」而且紅得讓他很不爽。他就覺得奇怪,以前她在他家、當他未婚妻的時候,也沒見過她為他打扮過,現在回到孤兒院,她打扮給誰看啊?
「最近有誰來過孤兒院嗎?」范齊舟的口氣像是抓奸的妒夫,目光還四處飄移,像是在找那個可疑的姦夫。
「沒有人來啊。」
「真的沒有?妳確定嗎?」他一問再問。
「呃——」看他表情這麼兇惡,害得粱小波只好跟著認真想想,而經她仔細一想,這才想到,「有一個。」
「男的女的?」
「男的。」
「哼。」他就知道。
「你哼什麼?」
「我哼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男的來做什麼?」
「你很奇怪耶,來我們孤兒院的,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捐錢啊。」
「他無緣無故捐錢給妳,沒別的企圖?」
「他不是捐錢給我,是捐錢給孤兒院,人家哪有什麼企圖啊!」而他這麼火大是幹什麼?「你心情不好啊?」
「我哪有!今天股市大漲,我買的股票一連拉了幾波,我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心情不好?!」
「可是你的表情好像很不爽。」
「那是妳眼睛瞎了,看走眼了。」說他心情不好,嘖,他哪會因為她而心情不好啊!倒是那個捐錢的男人很可疑,「他長得帥嗎?」
「誰啊?」
「那個捐錢的男人。」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他一過來,我的心臟就跳得好快。」
「妳花癡啊,看到男人就心跳得好快!」她下想活了是嗎?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我才不是看到他才心跳加快的,我是看到他手上的那張支票,你知道他捐給孤兒院多少錢嗎?十萬塊、十萬塊耶!我當時興奮得差點暈倒。」
「才十萬塊妳就興奮成那副德行,真沒用。」范齊舟當場開了一張百萬元的支票給梁小波,看她會不會暈倒。
她沒暈倒,倒是沉著臉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喝!差別待遇,那男人才捐了十萬,她就興奮成那副德行,而他捐的足足有那人的十倍之多,她竟然連笑一個都不肯。
范齊舟沉著臉,沒好氣地回答她,「我今天股票賺了錢,所以拿出來分紅,看妳倒楣了一輩子能不能沾沾喜氣。」
「你玩股票一天就能賺進一百萬啊!」哇,他好厲害哦,梁小波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收起來,決定今天晚上加菜,讓小朋友們吃他們最喜歡吃的炸雞。
「對了,你晚上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她希望他留下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一輩子沒看到他了,她好想他,就算他嘴巴壞,老是愛罵她也一樣,想念他的心情一點都不受影響,所以,「留下來好不好?」
「現在才幾點,妳就想著吃晚餐,妳是豬啊!」
他一開口,果然沒好話。梁小波被他一罵,委屈地嘟著嘴,「我哪有,我是想說,如果你要留下來吃飯,那我就多煮你一個人的量,如果你不留下來,那我就不需要煮那麼多飯菜了呀。」她的心思就這麼單純,他幹麼老罵她是豬啊。「怎麼樣,留下來吧。我煮你愛吃的紅燒排骨、糖醋魚。」她可是為了他才這麼大手筆花錢的,所以他就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下來吧!梁小波眼睛亮晃晃的直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