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對方淇兒有好感,徐憶晚自然也不笨。她對這個陽光男孩很有好感,於是當下決定做一個識時務的人,借口上洗手間把空間留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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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徐憶晚在想即使是吃不到中國菜,或許還有免費的雞尾酒喝。
她的頭有點暈,剛才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不知不覺喝下四杯,超過了自己平時的極限。徐憶晚正想回到座位上休息一會兒時,忽然被一股很猛的力道給撞了個踉嗆,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徐憶晚發現自己可能是扭著腳了。
「怎麼那麼倒楣!」她沮喪的低喊一聲,抬起頭來想責怪一下那個莽撞的罪魁禍首,卻發現一個更大的麻煩正在等著自己。
一張噴著難聞酒氣的臉距離自己不過只有一尺左右,是個喝醉酒的男人,而且她能肯定是一個好色的男人;因為他正瞇著眼,一臉興味的盯著她。
「美麗的東方小姐……」
徐憶晚掩住鼻子。好難聞啊!心裡有些害怕,她往後退了一步想避開他,卻沒想到後面是一個死角。
那只祿山之爪仲了出來,她嫌惡的閉上眼睛,正打算大聲尖叫呼救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面前沒有動靜。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一道渾厚好聽的男子聲音傳人徐憶晚的耳朵中。
「我記得我早就說過不准在我的酒吧裡鬧事,從來沒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是不是想開先例?」
這聲音像是在哪兒聽過,徐憶晚有點疑惑。
「還有,小姐你可以睜開眼睛,沒事了。」
徐憶晚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那個喝醉酒的男人倉皇而逃的背影。
真是便宜他了,她本來想狠狠給他一腳的!轉過頭去,她看到那個見義勇為的紳士的胸口。好高的男人呢!以她一米七的身高居然需要仰起頭來看他。
這一仰頭,她看清他的樣子後,才發現他居然就是先前剪掉她頭髮的雷恩!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她倒抽了口氣。
「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嗎?」他冷冷的挑眉看著她。
她因他的這句話而僵住,但的確是他救了自己,所以即使再怎麼討厭他也還是要道謝的。
「謝謝你。」
這句謝謝很像是從牙齒縫裡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的。
看著她不甘願的表情,他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上淡淡的輕笑,但隨即便轉為慣常的漠然,「我很慶幸你沒有被剛才那個無禮的男人嚇到。」
「當然不會被嚇到,畢竟無禮的男人我這兩天已經見多了,不是嗎?」她指桑
罵槐的說,心裡只要一想到自己寶貝的頭髮肯定像被他丟垃圾一樣的丟到下水道裡,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環抱著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一向都如此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你知不知道挾恩相報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她不甘示弱,對於先前的事還是不能坦然相對,於是決定眼不見為淨。「OK,我說過我們最好是永不相見,我現在再重複一下這句話。」
她用手扶著牆壁讓自己站穩,倔強的不再看他,邁步向前走去,但從腳踝處傳來的刺痛讓她的腳步再次頓了一下。
真的好痛!她暗中皺了一下眉,但是在他的面前絕對不能示弱!她咬著牙關向前走。
這個女人看來並不只是口齒伶俐,行為也有著天生的驕傲,這一切都與她柔弱的外表極不相符。雷恩有些吃驚,眼神中透出微微的欣賞。
他剛才在酒吧的監控室看著監視系統,當徐憶晚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他便注意到她,畢竟美麗的東方女人在這間酒吧甚至是在這個小城出現的機率都不是太高。他很快的就認出她是先前碰上的那個東方女人,他一開始並不打算出現,但那個醉漢越來越過分的舉止讓他不得不出面。
除了幾個相熟的異性朋友之外,平時的他最討厭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先前就有過不愉快的女人。
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基本的紳士風度。
雷恩有點煩躁的抓抓自己的頭髮,伸手想去扶住她,但在下一秒即被她甩開。
「我想我可以走回去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徐憶晚極其客套,但是不難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
雷恩緊緊的皺起自己帥氣的濃眉,做了一個讓徐憶晚怎麼也想不到的舉動來。
他一句話也不說,從背後打橫抱起她。
她驚訝的尖叫起來,「你要幹什麼?你聽不懂話嗎?我說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我要下去,放我下去!」天下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而且蠻橫的男人?她從來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讓她有點不知所措,開始用力的拍打他。
雷恩不為所動的繼續向前走著,「你如果想把你用來度假的時間全都浪費在養傷上面的話,我很樂意放你下來。」
這個女人就不知道要控制一下力道嗎?
「還有,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吸引更多人注意的目光,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這句話顯然比上一句話更有震撼力,她很聽話的停止高分貝的尖叫,但仍然一字一句的道:「我說請、放、開、我!先生!」
「每一個東方女人都像你一樣頑固嗎?」目前這個對峙的局面到底是怎樣造成的?是她的錯還是他的不對?他沒由來的覺得可笑。
「針對你這種蠻橫無禮的男人,我覺得僅僅是固執似乎不夠呢,東方女性的傳統美德不是為你這種男人展現的。」論到伶牙俐齒,她不會比任何人遜色。
少了尖叫,他們倆的出場方式還是得到酒吧中很多人的側目,尤其是正在吧檯說說笑笑的方淇兒和樸赫哲。
兩個人同時靜默下來,樸赫哲一臉驚愕的看著他那甚少讓女人近身的老闆,而方淇兒則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被一名帥哥抱出來的女人。
那真的是表姐嗎?
雷恩將徐憶晚安置在高腳椅上,「赫哲,拿點冰塊出來。」
樸赫哲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舌頭,「這位小姐怎麼了?」
方淇兒清了清嗓子,「表姐,你怎麼了?」
「禍不單行,扭到腳了。」她無奈的將自己的裙子掀起來,腳踝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紅腫。
方淇兒不由得吸了口氣,「怎麼會這樣?」
徐憶晚簡略的將剛才的情況說給方淇兒聽。
「冰塊來了。」一桶冒著寒氣的冰塊效率極高的被放到吧檯上,樸赫哲推推方淇兒問道:「她是你朋友?」
「我表姐。他呢?」
「我老闆。」
她張大嘴,大叫:「啊!你就是那個會做中國菜的男人!」
雷恩看向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我覺得現在你應該要做的事是幫你表姐敷腳。」
方淇兒拿一條毛巾放入幾個冰塊敷到徐憶晚的腳上。
裹著冰塊的毛巾依然是很涼很涼,在徐憶晚扭傷的地方形成極其刺激的感受,
讓她不由得輕呼出聲:「淇兒,輕點。」
「剛才你不是很行嗎?怎麼現在才這麼一點點疼就受不了?」雷恩開口諷刺。
樸赫哲吃驚的看著他。
今天晚上的這個雷恩真的是他那平時冷淡少話的老闆嗎?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受不了?而且我就算受不了又關你什麼事?」她揚起下巴,美麗的眼裡滿是挑釁。
旁觀的樸赫哲和方淇兒都皺了皺鼻子。好重的火藥味啊!
雷恩煩躁的抓抓自己的頭髮。的確是不關他的事,其實他早就可以二話不說的
離去,但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想刺激她。
「OK,是不關我的事。只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應該會選擇我的辦法吧!畢竟頭髮短了可以再長,可是那顆鈕扣掉了的話,就再也找不到第二顆了,不是嗎?」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我最寶貝的頭髮可能被你扔到某個臭水溝裡,我就會忍不住很生氣啊!」
樸赫哲和方淇兒漸漸的明白了過來,兩人終於知道他們的火藥味會那麼重的原因了。
樸赫哲吹了聲口哨,拍拍雷恩的肩膀,「我就說了肯定是個美女吧!」而且這個美女還讓他明白原來雷恩也有這樣的一面,真是不簡單。
他眼睛閃著促狹的表情,落井下石的繼續說:「不過,那頭髮並沒有被扔到水溝裡,而是被扔到垃圾堆裡了。」
方淇兒忍不住輕笑出聲,再看看徐憶晚的表情由綠轉黑趕緊自動消音,免得自己成為無辜的出氣筒。
雷恩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你閉嘴!」這個傢伙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
徐憶晚覺得此刻自己的嘴角正在抽搐。
垃圾堆?就是那種爛菜葉和殘羹剩菜堆積而成的垃圾堆裡?她可憐的頭髮啊!
匆地,她話也不說的跳下高腳椅往外面走去,她現在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