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怕有變數,半騙半哄地拐了她去結婚。婚是結了,但是該面對的功課還是跑不掉,他想要跳過那個階段,沒想到要付出更多時間跟代價。
「緹黎……你這個折磨人心的小女子。」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無奈又帶著寵愛的意味。
好了,問題來了。就算他為了堅定意志不伸手碰她,但她睡在他的位子上,他又能怎麼辦呢?
「緹黎,睡過去一點。」他輕聲地說。事實上是太小聲了,他看她累成那樣,根本狠不下心吵醒她。
她在飛機上一定又沒睡了,回到台灣還要自己去搭巴士,是不是連在車上也睡不著?
頓時間他實在後悔,今天應該去接她的。
彎身抱起她,他的動作極盡小心之能事,不希望自己吵醒她,但是那熟悉的男性氣息跟著擁抱一起來,還是喚醒了她。
「翟邑振……」她含含糊糊地喊,聲音軟不溜丟的,煞是可人。「你回來了呀……」說著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龐靠近他胸口,蹭了蹭,將浴袍都給蹭開,這才滿意地貼靠著他光裸的肌膚。
她這純真的動作卻引發了他烈焰般的熱情。
他低吼一聲,低頭攫取了她那微張的唇,想要用粗魯的動作發洩自己的無奈。沒想到她一點也沒有抱怨他的粗魯,反而將勾住他脖子的手圈緊,然後激烈地回吻著他。
「可惡,該死的你!」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潰散了他的意志力,真是個可惡的女人。
然而緹黎可沒聽見他的詛咒跟抱怨,就是沉浸在再度見到他的喜悅中。當他這樣緊緊地擁抱她,當他的唇以如此熟悉的方式攻城掠地,她只想發出歎息,只覺得幸福得想哭。
「翟邑振……我好想你、好想你喔!」她抱著他狂親猛親,牙齒還在他胸口、肩膀留下或輕或重的咬痕。
翟邑振完全被這句話給打敗了。
他放棄了掙扎,放棄了原先的堅持,放棄了鐵漢的形象,現在的他只願意當她的專屬猛男。
他的大手熱燙地撫過她的身體,她還欠動著身子,低吟著配合他,搞得他渾身已經熱到不行的體溫差點化作烈焰燒了起來。
她的手胡亂地剝著他的衣物,嘴唇搜索著他胸前的小小突起,她學著他親吻她的方式親他,引來他渾身的顫抖。
「方緹黎!」他皺著眉頭瞪她,知道自己快要失控了。
「右!」她抬起頭來朝他甜美一笑,然後低頭給了另外一邊均等的待遇。
「可惡。」他低咒,翻身壓住她,也不管她的衣服是否還在身上,三兩下清開障礙,就讓自己的碩大充盈了她的柔軟。
「翟……」她倒抽口氣,雙手掐住他的手臂。
她的腿被高高舉起放在他的肩膀上,她只能咬著唇,任那火熱滾燙的慾望穿進她靈魂的深處,將她的身與心都鑿出新的通道。
緊繃。
熾熱。
火焰般的紅在她眼前散開,她睜著眼,宛若看到他從烈焰中走來,朝她低頭邪笑著。她舔了舔嘴,感覺到喉嚨的乾渴。
他俯身,將他的唇與她交纏,解了她的乾渴,然而這個動作也讓他更為深入她。
她喘息,一邊舔吻著他的嘴,一邊散逸出破碎的呻吟。
隨著波濤一樣拍打著岸邊,他的節奏漸次加快,浪花一波比一波高,體溫白熱化了,激情足以沸騰冰冷的海水……
她緊緊攀附著他,像是生來就與他一體一樣,隨著他的動作震動,隨著他的激情舞動。
「翟……我不行了。」她的聲音帶著哭意,隨著激烈的情與欲在身上奔流,她覺得自己承受不住了。
這麼多這麼多,愛與欲並存。
這麼多。
他的身子猛然拉直,渾身一震,在那個剎那絲毫不放棄最後給她愉悅的努力,終於,在黑暗的包圍中,他帶著她一起奔向了極致。
望著他那忘我的表情,她在飛向高空的剎那,心裡有了一種領悟。
她也能讓他忘我。
她也能讓他快樂。
而她從前怎麼都沒有發現呢?
第七章
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昏黃的燈光讓方緹黎昏昏欲睡。
一場淋漓盡致的熱情燒灼,讓她整個人呈現一種放鬆的狀態,不過當她從昏昏然的酣暢中醒來,看到的卻是獨自佇立在窗前的他。
翟邑振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臉面對著外面,身影看起來孤單而安靜,像是在沉思著什麼,像是在下著什麼重大的決定。
她見過他這樣,通常都是公司有重大決定要他來負擔時,他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眼前又是什麼讓他三更半夜不睡覺,讓他有溫暖柔軟的老婆不抱,而要獨自站在黑夜中沉思呢?
「翟邑振……」她聲音微啞。
他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頗為嚴肅。
「發生什麼事了?」她困惑地問,睡意都消失了。
「我剛剛在想……不,正確來說是這段日子一直在想一件事……」他緩緩地開口。
方緹黎的心一驚。他不會是要跟她離婚吧?
因為對她已經忍無可忍,加上她拋家棄夫、潛逃出國,所以在她流浪在外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大徹大悟,決定跟她了斷了。
他終於看清楚她是一個配不上他的女人?
剎那間那種椎心的傷痛讓她頓時無法呼吸。
她怎麼會認為自己有辦法承受這個?就算逃避下去想,就算一直都讓自己麻木不仁而避免更愛他,但是她還是受不住呀!早知道就多愛他一點,多對他好一點,那麼就算最後他還是要「醒悟」,至少她也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婚姻呀!
多麼愚蠢酌她。
多麼可憐的遲來的了悟呀!
可是剛剛那個又算什麼?他那麼熱情地與她做愛,是臨別的贈禮嗎?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蒼白著一張臉瞪著他看。
看著她那變幻多端的神色,他在心底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女人又在胡思亂想了,內容肯定很精采。
「你……決定了什麼?」她連聲音都帶著顫意。
他明知道她受的煎熬,但是壓抑下嘴角的笑意,很嚴肅地說:「既然你覺得當情婦比較好,而我又覺得你當老婆不大到位,那麼……」
當情婦比較好?她哪有這麼說?她只是說當情婦也不錯,這跟「比較好」是有差別的。
還有,什麼叫做當老婆不大到位?
她盯著他看的眼神開始出現氣憤的神情。
「所以不如我們來試試別的方法好了,這件事情終究要解決的。」他歎了口氣說。
終究要解決?他該不會真的要離婚吧?方緹黎真想奔過去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你……想怎樣解決?」她小心翼翼地問。
「就讓你當我的情婦好了。這樣你不用苦惱著自己不像個妻子那樣倚靠我、信賴我,與我分享你的未來與展望,甚至比女朋友還要好,每個月我都給你錢。十萬塊夠嗎?」他冷靜地說,像在談論生意一般,沉穩而看不出喜怒。
「情婦?!」她驚訝地喊出聲。「你……想跟我離婚,然後讓我當你的情婦嗎?」嗚,好吧,雖然必須離婚,但是起碼還可以待在他身邊,說不定哪天他會回心轉意。可是萬一他後來發現他那個秀外慧中的秘書才是真正適合當他妻子的人,那麼她會不會心痛到死呀?
翟邑振眼底的怒意迅速揚起,他握了握拳頭,真想掐死她算了。離婚?她的腦袋就這麼迅速地聯想到那邊去嗎?真是……氣到快要咳血了!
「先不用離婚。我們可以實行幾個月看看,如果你我都覺得這樣比較好,是可以考慮改變我們的婚姻關係。」他看似鎮定,但其實正在悄悄咬牙呢!
他說了一堆假設性問題。是啊,要他也覺得那樣比較好,他才「考慮」改變婚姻關係。事實上,他很明白,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她定的。
不過要維持他鐵漢的形象,他現在就算咬斷了牙齒也要神色自若地吞下去。他的神態自然,一點都看不出情緒波動。
「你是說你要養我嗎?」啊,沒有要離婚,那她可以先鬆口氣了。
他的臉色看來那麼不好惹,要是她不答應,他搞不好會翻臉吧?反正她本來就打算辭職讓他養一段時間了,所以對她來說也不是那麼困難吧?
「對,你必須減低出團量,一個月要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待在台灣。而你在台灣的期間,我叫你來你就來,叫你走就走,一切都要配合我的時間。這樣有問題嗎?」他說明著。
「一半以上的時間?」反正她本來就要辭職,所以沒差。「可以。」她沒看到他聽到答案時鬆了口氣的表情。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他下了結語。「現在,到這裡來。」他站在窗邊,朝她張開雙臂。
她有點靦腆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撥開棉被,赤裸裸地走過房間地毯,投進他的懷抱中。
他低頭吻住她,用另外一場熱情的纏綿教她情婦課程的第一課——順從他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