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不敢威脅王上,黎兒只是提醒王上。」
這女人不只聰明、大膽,而且能言善道。
麟顥天緩緩收起那抹邪肆的笑,「那本王還得多謝你的提醒羅?」
「黎兒不敢,只求王上息怒。」
「息怒?」麟顥天朝她扯開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接著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脖子。「息怒是不可能,倒是可以讓你多活一個晚上。」
麟顥天的手指雖輕柔,語氣卻是充滿了威脅。
丹黎兒知道他這舉動是在告訴她,她的人頭明天就會落地。
「王上,黎兒斗膽請王上讓黎兒多活一些時日,因為黎兒擁有許多藥草的知識,或許可以治好太后的病。」
麟族太后臥病在床一整年了,麟顥天廣徵天下良醫,可至今還沒人醫得了太后的病,這事也給了黎丹兒勇氣錯置姻緣,並深入麟族王宮獨自面對肯定會被惹火的麟顥天。
至於能不能醫得好大後的病?自己又能活多久?她想不了那麼多了,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
「你擁有許多藥草的知識?」麟顥天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你師承何人?」
「黎兒不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他是誰?」麟顥天一聽,唇角的輕笑赫然隱去。「那你以為本王會拿大後的性命讓你開玩笑?一
「黎兒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可也絕不敢拿太后的性命開玩笑,請王上明鑒。」丹黎兒接著解釋道:「王上,那白髮爺爺來自中原,在山谷裡受了傷,我正巧路過救他回家。他在丹爾族住了將近一年,這一年我陪他上山下谷尋找藥草,學會了許多藥草的知識和一些醫術,他臨走前還把藥書留給我。一
麟顥天聽著她的解釋,蹙眉無語。
丹黎兒又說:「王上,我們族裡和鄰近部落許多人的病都是我醫好的,就連牛呀、馬呀、羊呀生病,也是我醫的。」
「你把太后當牛、馬、羊?」麟顥天略帶怒意地反問。
「黎兒不是那個意思,請王上息怒。黎兒的意思是……黎兒有過很多救人的經驗。」包括你和麒王,可她不敢說出口。
麟顥天在丹爾族領地外圍中箭,如今他們又為了要解套惹怒他,丹黎兒認為不要說的好,免得他胡亂聯想。
「王上,不妨就讓黎兒姑娘試試,或許她真能醫好太后也不一定;王上若不放心,就讓她在用藥之前自己先試藥。」屈堂提出辦法。
「好吧。」麟顥天說道。
「謝王上。」丹黎兒屈身謝道。
麟顥天瞅著丹黎兒,語氣森冷的威嚇道:「不用謝得太早,你最好能醫好太后的病,否則……再加上今晚這條戲弄本王的罪,本王要你們丹爾族全族人的命來抵。」
語罷,麟顥天舉步準備離開御書房,走到門口時,又停步交代:「屈丞相,將她送到大殿,準備拜堂,拜完堂後就將她送到偏宮。」
「臣遵命。」屈堂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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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麟顥天拜完堂後,丹黎兒這個麟族王后就立刻被送到偏宮,也等於是直接被打入冷宮。
麟顥天在被迫的情況下和她成親,她能不死,就算是被打入冷官也猶如在天堂,丹黎兒已經很滿足了。
命人將一整車新鮮的藥草、曬乾的草藥搬下馬車之後,丹黎兒便要送她來的車隊回丹爾族,並要他們帶話給她爹,說她已經和麟顥天拜過堂,至於其他的則不用多說。
「喜佳,這偏宮還滿大的,可以讓我種藥草;這裡也很幽靜,是我試藥草、製藥的好地方。」
「公主,你到現在還只想著你的藥草,剛剛真是嚇死人了,我還以為王上就要把你處死了。」喜佳一顆心到現在還劇烈的跳著。
「我剛剛也很怕呀!」丹黎兒坦誠說道。「喜佳,麟顥天就是那個中箭滾落山谷的男人。」
「真的嗎?!公主,那你剛剛怎麼不跟他說?也許他看在你救了他的份上會饒了我們的命。」
「喜佳,麟顥天剛剛在氣頭上,他中箭的地方又是在我們丹爾族附近,我怕他會以為他的中箭和我們有關。」
「公主英明上她實在是太佩服公主了。「公主,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握醫好太后的病?」
「我還沒看過太后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她朝喜佳一笑,「喜佳,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你就不用替我擔心那麼多了。」
喜佳見主子居然還笑得出來,不禁搖了搖頭。「我怎能不擔心,你是我的主子耶。」
「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屋子整理整理,裡面好像很髒。」丹黎兒率先走進滿是灰塵的屋子。
喜佳跟著走進屋子,邊捲起衣袖邊說:「公主,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要命了?是不是因為麒王下旨要莞兒公主,所以你就不想活了?」
丹黎兒一聽,心下一沉。「喜佳,你在胡說什麼?麒王要莞兒跟我什麼關係?我沒有不想活,我還有父親啊!」
「公主,你和麒王的秘密約定我知道,我在無意中聽見你們說的話。公主,麒王身為一族之王,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一
「喜佳,莞兒的美世間少有,任何男人都想要的,麒王要莞兒並不足為奇,若真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貌不驚人。」
「我覺得公主也很美、很順眼啊,只是和莞兒公主的美不同而已。」
「是嗎?」丹黎兒不以為然,輕輕一笑。「我是你的主子,你當然認為我美。」
丹黎兒以前從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活得自信、活得自在,現下卻因為麒烈的失約、麟顥天嫌惡的眼神而自慚形穢了起來。
「才不是因為公主是我的主子我才這麼說,我說的是真的,族裡的人也都是這樣說,麒王見異思遷是他的損失。」
「喜佳,我和麒王曾有過約定這件事不可以再說了,這裡是麟族王宮,而且我已經和麟族國王拜過堂,這話要是讓人聽見可能會引來大災難……喜佳,有說話聲傳來,好像有人往這邊來了。」
喜佳也聽見了,連忙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公主,我們剛剛說的話會不會被聽到了?」
「應該沒有。」丹黎兒壓低聲音回道。
「娘娘,王后一拜完堂就被送到了這裡。」
丹黎兒和喜佳聽到的女聲由遠處漸漸靠近。
「你確定是這裡?這裡可是冷宮啊!」另一道女聲響起。
「奴婢確定。」
「那豈不等於一成親就被打入了冷宮?」良妃心中可樂了,嘔了一整晚的氣也消了。
「奴婢打聽到的消息是,王上想要的丹爾族公主是小公主,可來的卻是大公主;偏偏今晚王上要和丹爾族公主成親的事眾所皆知,王上迫於無奈才和她成親,一成完親,她就被送到了這裡。」
「再去打聽清楚,為什麼來的是大公主而不是小公主?還有,那個小公主會不會又被送來?」
「是。」
「不過,照這麼說來,她的確是被打入冷宮了;只是,他們竟敢如此忤逆王上,王上怎麼沒在成親後馬上賜死她?」
「她好像懂得醫術,王上留她下來替大後醫病。」
「她懂醫術?王上會不會讓她給騙了呀?」
丹黎兒和喜佳看著偏宮入口,從來人的談話裡,她們知道這位娘娘是衝著丹黎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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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和她的丫鬟寶娃跨進了偏宮,接著朝向丹黎兒主僕走去。
她暗暗打量前方的丹黎兒,發現她的容貌不過是清秀而已。
來到丹黎兒跟前,良妃朝她不懷好意且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果然不是那畫裡的女人。」
丹黎兒沒有回話。
良妃接著又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你,我是王上的愛妃——良妃,現在太后臥病在床,後宮的事務都由我掌管。」
她目前掌管後宮的事務,自然就擁有王后的權力,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就只差沒有王后的頭銜,她真是不甘心。
丹黎兒還是沒說話,她對這裡完全陌生,誰掌管後宮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還以為過了今夜就得交出掌管權了,看來不然。」良妃掩嘴,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馬上換上一張同情的臉。「你真可憐,都還沒承受過雨露就被打入了冷宮。」
丹黎兒依舊不說話。
她知道這個良妃是來冷嘲熱諷兼下馬威的,她認為毋需與她計較;而她也知道,這是後宮女人爭寵的一種手法。
其實,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入深宮,她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只想要徜徉於大漠之中。
「哎呀!這裡真髒啊。」良妃的手指輕抹過茶几上的灰塵,聲音拔尖地道。「需不需要我派人來幫你打掃打掃……不行、不行,你是被打入冷宮的人,凡事得自己動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