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他再次柔情輕喊著她的名字,彷彿他已喊了千萬遁一樣,融化了她心底深處,極為女性化的那一部分。
咒罵出不了口,夏藍只能無助地看著他,要是有一面鏡子,能讓她看到自己此時臉上的表情,她一定會大呼那不是她!她的臉上不曾、也不會有那種渴望被疼愛的無助表情,有某種情緒已經悄悄萌芽,在她心底深處。
她臉上的神情,挑動馮旭傑的心弦,他無法自抑地想靠近她,讓她身上微乎其微的香,吞噬自己。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吻你,讓我……吻你。」他用最輕的聲音說道,感受到她的輕顫,他早巳忍不住吻住她的唇辦。
她怔仲著,由著他緩慢地接近,然後吻上她。
他輕吻著她的唇角,輕輕的、慢慢的,極為珍愛的……
不同於前幾次的狂野霸道,這個吻溫柔得讓她不想反抗,她的手在他的柔情下使下出半點力氣。夏藍甚至能從他的眼裡,看到自己迷惘的神情。
她咬了咬牙,不想承認那是她,於是,她閉上了眼,消極地對自己否認。
失去了視線的刺激,她的感官更加敏銳,感覺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溫柔輾壓,有力卻溫柔,讓她迷惑、讓她不知所措。
馮旭傑的大掌滑上她的腰,探入她的衣衫裡,點燃另一種火苗,這種放肆的動作,非他一開始所計畫的,卻是他停不下來的反應。
她的身軀對他有種可怕的吸引力,似乎一碰觸到她,他就會失去控制,他不想把罪行推到她的頭上,但是她臉上的神情反應,讓他根本無法停手。那種讓人著迷的神情,讓他像是中了罌粟毒般,再也不想停下,細碎的吻由她的唇邊,緩緩下移至她的頸項,聽到她幾不可聞的細喘嬌吟……
夏藍輕顫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從他的撫觸間洶湧襲來……
天啊,她要沉淪下去了。
她知道他正觸碰著非她所能控制的禁忌區,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淪陷,讓他在她身上撩起火一般的渴望。
「馮旭傑……」她無助地低吟,試圖捉住最後一根浮木,假如他肯停止,那事情就不會繼續發展下去。
只是,她的低呼,卻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馮旭傑清楚地知道……
他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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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跟梁奈熙通過電話,夏藍終於放下心來,原來她們真的遇到兩個無聊男子,閒著沒事找女人做大改造。
夏藍仔細一想,無聊的應該只有馮旭傑,畢竟,要改造梁奈熙的男人,是因為要演一齣戲,好讓他與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在一起,而馮旭傑……純粹只是無聊。
她垂下眼,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失落。
沒錯,馮旭傑只是無聊,只是想挑戰他自己的能力,看是否能將她這塊朽木,塑造成一個完美的藝術品,最少是能上得了檯面那種淑女。
她很清楚他的動機,卻……還是陷了進去。
想想自己還真是傻,梁奈熙演了戲,至少還可以得到一大筆錢。而她呢?現在什麼也沒得到,還賠上自己的心。
或許,並不會一無所有,她還贏得一個婚約。不是嗎?
可笑的婚約,她一廂情願的說法。
夏藍還記得,她開玩笑的說:如果他一個月內不能將她改造成名媛淑女,那他就得娶她以示負責。現在想一想,他娶不娶她,又不是她說了算,她竟然還沾沾自喜了幾天,還高興的以為自己成功地嚇到他了。
現在可好,她繼續裝瘋賣傻、裝粗魯,不過不是為了要嫁他,而是想避免見到他的尷尬,那種在共度一夜之後,就突然變成淑女的曖昧,好像她的改變,全然都是為了他,她才不想讓他這麼以為。
那夜「完事」之後,她把他踹出房門,不想露出小女人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想讓他看見床上那象徵她清白的紅跡,更不要讓他以為,他需要對她負責些什麼。
作白日夢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但是,當事實與夢想相距太遙遠,就連抱存希望都是不該的。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夏藍,知道太多生活的現實面,她寧可不去作夢、不去奢想,這樣的話,當幻滅時也就不會受傷。
所以隔天早餐桌上,她還是呼嚕呼嚕地吃飯喝湯,還是大剌剌地走路外八,還是披頭散髮、一身T恤打扮,存心氣死他。
但是他沒有生氣,只是很專注地看著她,看到讓夏藍幾乎想躲回房裡,迴避馮旭傑像是研究什麼一樣的眸光。
數日後,他失蹤了。
因為公司有事,馮旭傑要出國一個禮拜處理事情。他交代王小姐每天準時幫她補習,還吩咐夏藍必須要繼續完成美姿美儀的訓練課程。
沒有他當評判,夏藍也懶得作怪,閒來無事的她,很認真地把王小姐的話聽了進去,也試著去瞭解當個淑女是什麼感覺。
王小姐甚至驚為天人,以為她被誰附了身,一臉得意的表情,像是隨時想跟馮旭傑領功,恭喜他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日子過得很平靜……好吧,基本上,只能用「無聊」兩個字來形容,所以當她接到孤兒院裡的朋友打電話來時,夏藍想也不想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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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幾天,馮旭傑再度回到這個他已經五天沒踏入的屋子裡。
「豐城建設」是他與柏彥斌一同創辦的公司,柏彥斌一向是對外的負責人,處理所有的大小事,而他因為脾氣暴躁,容易得罪人,所以總是退居幕後,兩人配合默契極佳,公司的業績甚至拓展到了國外。
幾天前,國外的投資出了點問題,馮旭傑的事業搭檔柏彥斌,因為一心牽掛著與女友的婚事,忙著訓練梁奈熙成為掛名未婚妻,無暇出面處理,只好麻煩他代為出差。
美其名,他是為了公事出差;但他不想承認的是,他幾乎是「逃」出國的。
不可思議,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所有的事都失去控制,更糟糕的是,他竟然……竟然要了她?
那一晚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承認在她的輕呼低吟中,他意亂情迷……在他要了的那一刻,她咬著牙沒喊疼,緊蹙的眉頭卻已說明她是處子的事實。
「處子」這件事沒帶給他太大的震驚,畢竟,像她那麼粗魯暴力的女孩,能保得住命要了她的男人,不但要有驚人的忍耐力,受得了她可怕的行為舉止;還要有過人的勇氣與武藝,抵擋她隨時踢來的一腳……
讓他震驚的是,在要了她之後,他似乎對她上了癮,被她踹出門之後,他甚至有拆了門的衝動……他想把她留在身邊。
那一晚,她表現得就像個女人,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羞澀中帶著熱情,迷亂中幾乎將他的理智融化,他有一剎那的錯覺,幾乎想永遠擁有她,再也不要放開,他想:那一定是因為她不曾表現得那麼像個女人,所以才讓他一時無法自拔。
但是隔天,她表現一如平常的粗魯,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仍舊無法平息他胸口中翻攪對她的渴望。
他嚇到了!所以,他逃了。
他想說等他平靜下來以後,他就能恢復平常的心情。
要了她,是他不對,但他會給她「合理」的報酬,雖然這個念頭可惡地讓人發指,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更不可能如她所說,當真在一個月改造計畫失敗之後——履行婚約。
當馮旭傑認為,自己將一切都想清楚之後,他回來了。
他近乎急切地踏人家門,將原本一個禮拜的行程縮短成五天,他不想承認他想見她,他只是想盡早結束工作罷了。
他在屋內繞了幾圈,沒發現自己熱切的眼神轉為失望——他沒見到她。
馮旭傑遲疑了一會兒,濃眉緊蹙,惱火夏藍不見蹤影,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自己在急些什麼。
他索性在客廳裡坐了下來,修長的指不停地敲著桌面,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生著悶氣。
他的氣息愈來愈急喘,黑眸不時往門口瞧,瞪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怎麼也等不到想見的人,他終於咬牙咆哮。
「王嫂!」
他的吼聲把在廚房替他準備晚餐的王嫂嚇得魂飛魄散,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他的面前。
「少、少……」王嫂撫住胸口,看著他臉上鐵青的神色,因為驚慌過度,連話都說不好,「少」半天就是少了個「爺」字。
「她人呢?」馮旭傑一臉僵硬地瞪著她。
「誰?」王嫂一呆,一時反應下過來,少爺可不曾一開口就找人,他找的是誰啊?
「夏藍!」他不耐地吐出那兩個字,一開口才知道,他其實很渴望喊出這個名字,這些天刻意被他淡化,卻愈加深刻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