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邑為了討凌飛揚歡心,特地成立一個新的品牌,並設立一家新公司讓她全權負責。
新公司的開幕酒會上,她如花蝴蝶般穿梭會場,做一個稱職的女主人。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來。
這下可有的解釋。
這陣子哥哥就像吃錯藥一般,每天照三餐打電話對她做疲勞轟炸,勸她離開世紀,但是又不肯告訴她理由。
她當然無法接受他的無理取鬧,所以由她負責新品牌的事她一直沒說。
因為她害怕哥哥會加以阻止,故暗中進行,卻忘了余棠邑為了打響知名度而大肆宣傳一事,這反倒讓他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這可怎麼好?
凌飛揚硬著頭皮走到他身旁。
她低著頭。「哥,你怎麼來了?」
「妹妹有這麼輝煌的成就,做哥哥的不該來嗎?」凌亞影語調平順的嘲諷道。
見多識廣的余棠邑察覺兄妹倆間的暗濤洶湧,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原來你就是飛揚的哥哥?久仰、久仰!」雖然凌飛揚否認凌亞影是她的男朋友,但當時他依然不放心,今天總算解開他心頭的疑團。
誰知凌亞影非但不領情,也沒給他好臉色。
「我哪有餘董遠近馳名。聽說你最近搭上一個年紀足以當你女兒的小女孩,打算來個老少配,有沒有這回事?」凌亞影含沙射影的諷刺。
余棠邑抑制著怒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賀蓮心聽出凌亞影語氣中的鄙視,卻懷疑他為何口氣中充滿酸味?
凌飛揚的心裡也想著同一件事。
哥哥的表現就像是一個爭風吃醋的男人!
但,他為誰吃醋?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沒聽見他們在爭論什麼,眼前凌亞影的影像逐漸模糊,那恨、那怨全是衝著余棠邑,他們之間有仇嗎?
爭論似乎結束,余棠邑臉色鐵青地向凌飛揚打聲招呼:「發表會很成功,我先走一步。」
凌亞影咬牙切齒地瞪視他。
「你最好和飛揚保持距離!」
「哥?」他是怎麼了?連風度都沒了。
余棠邑不等凌飛揚有所反應,轉身便向外走去。
「哥!人家好歹是我的老闆,你怎麼能對他無禮?」她單純的以為凌亞影把對她的不諒解怪罪到余棠邑的身上。
凌亞影扯開領帶,瞪視凌飛揚,她竟然如此維護余棠邑?如果有朝一日他們父女相認,豈不是無他容身之處?
他在心裡咒罵。
該死!
一個余棠邑就讓他頭痛萬分。
「我天生有話就說,他要是放在心上我也沒辦法。」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什麼叫天生?思想可以變,觀念可以改,憑什麼別人要忍受你的不善言詞?」他越來越陰陽怪氣。
「飛揚,我是你哥哥,你怎麼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他深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氣息又說:「我希望你離開世紀,不要再和他牽扯不清。」
凌亞影很堅持。
「你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教我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現在呢?是不是要我到處樹敵?」
凌亞影不管她的叫囂。
「還有,別再跟余棠邑來往!」他是命令,不是請求。
「為什麼?」
他真的變了!
以前他從來不會過問她的交友狀況。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影響不了我。」
為什麼忽然間她的世界全變了樣,不再單純、不再美麗?
第6章(1)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離開我……
凌飛揚猛然睜開眼,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詛咒了一聲,揉揉太陽穴,試著抹去驚悚的感覺。
怎麼回事?為什麼哥哥的臉會變得那麼猙獰?
不!哥哥是最疼她的人,絕不會這麼對她。
但是剛剛夢中的畫面那麼真實,讓她不得不害怕。
不會的!
她揮開一切,重新投入工作。
怎知設計圖卻上畫出余棠邑的臉,她隨即用力地塗掉。
她是怎麼了?
那天看見余棠邑深情款款地看著他珍藏的照片,她胸中彷彿有千萬噸火藥待爆,發誓再也不要和他有牽扯。
一向自傲、自視甚高的她,什麼事都要求完美,不服輸,但是余棠邑讓她改變,不但輕易撩動她的心,也擾亂她平靜的生活。
內線電話鈴響,她隨手拿起話筒。
「凌小姐。」話筒中傳出陳秘書的聲音,「是凌亞影先生。」
陳秘書委屈的語氣,讓她不得不接起電話。
她吸一口氣武裝起自己。
「我是凌飛揚。」
「飛揚,是我。」他壓低聲音,盡量不使自己失控。
「有事嗎?我很忙。」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喉頭微哽,眼眶緩緩蓄起滿盈的淚水。
「我想見你。」
「我很忙。」
「飛揚,為什麼不乾脆直截了當說出你的不滿?」
要她怎麼說?
其實她不是不滿,而是他近來反常的行為讓人受不了。
「飛揚,你說話呀!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要他怎麼做?
她也沒有具體的答案。
「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
一團怒火直衝上來。
「是不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凌飛揚極力否認。
「你要小心余棠邑,他對你不懷好意。」
凌飛揚笑了笑。
「他圖我什麼?」
「他想將你據為己有!」凌亞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要不是爸爸和哥哥對她疼愛有加,或許她會以為哥哥是刻意破壞她的戀情。
言「你胡說!」
情「我有沒有胡說,你何不去問問余棠邑,看看他的未婚妻叫什麼名字?」凌亞影這麼逼凌飛揚,無非是要她對余棠邑死心。
小「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事情很複雜?
說「有什麼關連,你自己去找答案。」他說得夠多了。
獨「你不說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家「我不想讓你認為我在挑撥離間。」凌亞影故意吊她胃口。
「我會自己斟酌。」
今天恍惚了一整天,總算捱到下班時間,還好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余棠邑,否則她真的不曉得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在下班回住處的途中,凌飛揚被一個機車騎士攔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凌飛揚神色緊張。
機車騎士拿下安全帽。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問你一件事。」
「我們素昧平生,有什麼好說的?」凌飛揚望向巷子,找不到一個人可以求助。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他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然後請凌飛揚站到路燈下讓她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凌飛揚看了一眼照片,大吃一驚,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她的母親宋雨揚。
「我又不認識你,幹嘛接受你的盤問?」
「別這樣,我天天在這裡徘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求你幫幫忙。」他說得極為誠懇。
「你見過我?」凌飛揚的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
「你看我,一時興奮就忘了告訴你,我就是那個一個多月前差點撞上你的騎士。」
凌飛揚想起來了。「你為什麼有這張照片?」
「別問我為什麼有這張照片,我只是想確定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是如我所猜測的人,我想告訴你宋女士的死因。」
「我媽是出車禍死的,難道你知道兇手是誰?」凌飛揚一時緊張,忘情的抓住騎士的手。
「你先別激動,而且要有心理準備。」在確認凌飛揚的身份之後,他臉上浮現一絲安慰。
「你快說,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是誰?」
「說來你也許不相信,撞死你母親的人就是凌風遠。」
聽到這樣的消息,凌飛揚幾乎無法承受。
「不!我不相信。」凌飛揚往後退一步。「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說起來我們算是親戚吧,宋雨揚是我姑姑。」
凌飛揚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才一轉眼,她的親人就變成仇人?
已經下班了,余棠邑又望著照片發呆。
唉!同樣身為女人,為什麼際遇如此不同?站在一旁的賀蓮心想。
他可以和飛揚出雙入對,心裡卻惦記著另一個人,而她呢?
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
「我能看看照片嗎?」
余棠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了下,遲疑了一會兒,才把照片交給賀蓮心。
「她!你心裡的人是她?」難道她的丈夫是余棠邑?
「你認識她?」余棠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終於找到認識她的人。
「是啊!我們是同學。」敗在她手下,她心服口服。
「她人呢?」他緊緊抓住賀蓮心的手。
「老闆,你弄疼我了。」她掙脫他的箝制。「我已經二十年沒見到她。」
她真的在同一個時間平空消失?
「怎麼會這樣?」
「二十一年前,她寫了封信給我,說是要來暫住。當時我出去旅行,回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我回給她的信石沉大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賀蓮心輕撫被扯痛的手。
「信裡寫些什麼?」
他衝動的又想抓她的手,賀蓮心眼明手快地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