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這端,高闊勾著唇,攤開自己的雙掌,憶及掌下觸及的柔軟身軀,還有曾掌握住的女性豐盈,眸光逐漸轉為深濃,有著純男性的欣賞。
以前他的眼睛長哪去了,居然沒發覺汪天藍也有這麼害羞可愛的一面,也許真讓哥說中了,用另一種態度對待她,就會發掘她有更多的女人特質,其實,她也挺迷人的耶!
「我說高先生,你的笑容大伙都瞧見了,我們也很想分享你的喜悅,但求求你閃個身,先讓大家走出去好不好?」女主角都讓位了,這男主角還杵在這兒做什麼?
他在笑嗎?
高闊狐疑地摸摸自個兒嘴巴,嘴角是往上揚,呈現六十度角揚得相當漂亮。
他真的是挺爽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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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天藍對自己說過,別理會那個渾蛋,可是接連兩天,他一股熱情的頻頻釋出善意,反倒讓她招架不住。
就像今早,他堅持送自己上班,理由是下大雨,怕她不好找停車位而上班遲到。
結果,她坐上他的車,因為他說的是事實,沒道理因為兩人交惡讓自己遲到,豈料,這傢伙故意要打破她的冷顏,又撐傘護她上車,又體貼替她系安全帶,亂獻慇勤讓她慌了陣腳,車一停妥,她又一次在他面前落荒而逃。
他提的休戰是真的?
又或者這是另一種整人方式,為的是看她心慌意亂?
「汪小姐,已經下班了,你怎麼還沒離開?加班嗎?」
汪天藍回神,對站定在面前的約瑟夫道:「不是加班,只是今天沒開車來公司,外面雨那麼大,我想等雨勢轉小再出去等公車。」
「聽說有颱風要來,我看雨勢不會減緩,你這樣乾等下去也沒有用,不如我載你回去好了。」
「這太麻煩了。」她記得副理住的地方和她家是反向呢!
「之前幾次晚餐都被打斷,希望我這次還有榮幸邀你坐我的車。」
「副理,要麻煩你,我會不好意思……」知道副理對她有好感,她也曾偷偷開心過,不過,這樣的感覺隨著最近自己心情的起伏,有了大大的改變。
她想,自己的歡欣喜悅,純粹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沒人追,這價想法實在很差勁。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怕你男朋友誤會嗎?」
「不是,那個人才不是我男朋友。」汪天藍猛地晃著腦。
「既然不是,那就給我個機會,讓我送你回去,好嗎?」
汪天藍對上他誠懇的神色,再扭頭注視敲打在玻璃上的肆虐大雨,遂點頭。
突然,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出現在一樓大廳裡,讓她訝異不已。「高闊!」
這傢伙渾身濕透了,大樓的空調向來低溫,他站在這裡多久了,不怕感冒嗎?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下這麼大的雨,你以為我會讓你單獨一人回家?」怒眸掃過左手那把不甚牢靠的傘,撐開不到兩分鐘,迎面一陣狂風襲來就宣告陣亡,打斷他瀟灑出場的計畫。
「你……來接我?」小瞼上出現詫異和一點點莫名的期待。
「廢話,下班了,不是來接你回家,我特地來這裡是等誰?」不知道為什麼,醞釀好的心情全教汪天藍身邊的男人打斷。
高闊記得他,因為兩人念過同一所大學,沒想到這男人竟成了汪天藍的上司。
「可是,你下是八點才下班嗎?」汪天藍看著自己的表,現在才六點耶!
「颱風天,誰還傻傻的工作?」高闊酷酷的說。
有!就是他店裡的職員,老闆有特權,可以提早離席;其他人,免了。
「天虹很擔心你沒開車怎麼回去,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安全把你送回家。」完全視約瑟夫如無物,高闊展現自大霸氣,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定。
「等一等!你別這麼沒禮貌地拉著我走啦!」原來是受姊姊之托……小臉有著淡淡的失望。
汪天藍想起被甩在身後的約瑟夫,使出吃奶力氣掙脫高闊的拉扯。「高闊,我已經答應坐副理的車,副理會送我回家。」
總不好一句話都下說,人就走吧!
「坐他的車?」高闊的臉色陰沉沉,一種與生俱來為守護自己東西的戰鬥本能,讓他沒辦法和顏悅色面對眼前男人。「我家跟你家這麼近,幹嘛坐別人的車……」
陡地,高闊黑眸一沉,那女人竟然對約瑟夫露出笑容,遺走向他。
該死,她選擇了那男人!
「對下起,副理,我想我還是……」
「汪天藍,你想追男人也不要用這種搭便車的爛方法,告訴你,有些男人表面道貌岸然,私下卻是玩女人出了名,還會不擇手段強暴女人,你小心倒貼上去最後讓人拋棄。」
「高闊,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汪天藍冷抽口氣,小瞼失去血色。
以為他改善了,到頭來還是一張爛嘴,專來氣她,還把她的主管拖下水,她原本想婉拒約瑟夫的話,全都說不出來。
「我……」高闊知道自己的口下擇言又闖禍了,「抱歉,我只是……汪天藍,你不能上他的車,我是指,你要回家找我就好了,為什麼要找這個男人……」
他愈說,愈解釋下清楚,他只是下想把汪天藍讓給那男人載,尤其是這傢伙。
不想聽他解釋,頭一扭,汪天藍偕同約瑟夫離開。
或許她沒注意到,一直掛著淺笑的約瑟夫,在兩人轉身的同時,對高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氣得高闊牙癢癢,恨不得街上前分開那兩人相近的身軀。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明顯的就是嫉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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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天的前夕,狂風呼颯颯的吹,大雨嘩啦啦的下。
一身居家服的高洋,半仰在書房內的躺椅上,不受風雨影響,專心閱讀手中幾宗出庭案件的資料。
砰!
他朝發出噪音的門端睨了一眼去,劍眉輕輕一挑。「你是跑去游泳了嗎?」
「這種天氣,哪裡可以讓人游泳。」高闊惡聲惡氣的道,他是車子停太遠,走路回家遭逢風雨第二度摧殘。
「不是游泳,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高洋聳肩,沒被森冷的目光嚇退,態度仍是傭懶閒適。
「還不是那女人……」高闊噤口,不想把坐在車內監視巷口往來車輛的舉動爆出來。
他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見到汪天藍坐著那男人的車回來。
同樣的回家路程,這兩人卻慢他這麼久,三十分鐘足夠他再跑—趟了,教他怎麼不多想這兩人上哪去了。
愈想,心情愈煩躁。
「跟天藍有關?」高洋懶洋洋坐起身,精眸的注意力栘到笨弟弟身上,「別告訴我你們又鬧翻了,你沒有照我的話去做嗎?」
依這兩日高闊的態度,應該是頓悟了什麼才對,哪個環節又出問題了?
高闊咬牙道:「誰說我沒有,我早說要和她停戰的。」雖然是他一廂情願,但她也沒說不好呀!
「還不是那個叫約瑟夫的男人,汪天藍居然選擇讓別人送她回家,而不是我!」他說得醋意橫飛。
精光閃過鏡片後的黑瞳,高洋嘴角微彎,原來不是沒有頓悟,而是不知道自己吃醋的原因呀!
給了十幾年的時間,這個笨弟弟都開不了竅,高洋的耐性被磨盡,決定一棒敲醒他。「阿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氣憤?」
「當然知道!」就是……就是下爽咩!
「不,你不知道。」高洋嗤笑,「你為了找她麻煩而每天花費心思,因為她不理你而鬱悶,甚至為了天藍身邊出現別的男人而嫉妒,都是因為你在意她到一種不能沒有她的地步,阿闊,你還不明白,你喜歡天藍已經很久了。」
靜默數秒,陡地,爆出一陣劇烈咳嗽聲。
高闊不雅的將一口水噴出,驚恐的瞠大眼。「咳咳,咳咳,我、我……喜歡她?」
他喜歡她?這這這……怎麼可能嘛!他喜歡的應該是像天虹這樣溫柔可人的女人才是。
不可能!不可能……
一張紅通通的嬌羞臉蛋隱約在腦中浮現。
高闊的心怦怦一跳。
不可能……
眼角懸掛淚珠,惹人心憐的臉蛋不甘示弱也浮上腦海湊熱鬧。
他的胸口一緊:心怦怦跳得更大聲。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夠了!別再亂跳了!
厚掌猛按在自己的胸口處:心跳這麼急,是想讓他早點斃命嗎?
冷眼旁觀的高洋,毫不客氣再揮他一記重棒。「你說不把天藍當女人看,卻把她擱在心裡最特別處,而且沒有人可以佔據的位置,不是嗎?
「從以前到現在,你一天到晚破壞天藍的約會,讓她連和男人牽手的機會都沒有,真是為了欺負而欺負?別再蠢下去了好不好?一個男人能讓一個女人佔據心中長達十年多,還要盡計謀不讓她屬於其他男人,只有你才會認為她是你的死對頭,你對她的感情,長年累積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