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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雨弦

  展昭陽無奈的笑了。

  「你笑什麼?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對那個女老師那麼執著?」

  「我執著的始終是同一個人。」

  「你說什麼?」威東儀被他搞得有點混亂。

  「我喜歡的那個女老師就是龍玉玫。」

  「嗄?」威東儀不但是吃驚,還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可是……龍玉玫她並不認識你呀!」

  「你拿到的病歷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展昭陽憂鬱的眼神恐怕永遠都化不開了。

  「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好像在演電視劇一樣。

  展昭陽決定把他和龍玉玫的事,當成故事說給好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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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玉玫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就在她決定離開展昭陽時,她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她在街頭遊蕩,思索著該怎麼告訴家人這件事。

  她想留下孩子,但是可以預見的,她將受到家人的勸阻,而她能再一次背叛家人嗎?

  可是她好想好想留下這個孩子。

  不如就不要告訴家裡的人,先躲一陣子,等到孩子出生後再回來。

  可是她要躲到哪裡去?

  展昭陽跟在龍玉玫身後,一直不敢上前去叫她,生怕他一出現,會讓龍玉玫情緒激動。

  方纔碰巧看見她從醫院裡走出來,一個人失神的在街上遊蕩,他不放心的停下車子,步行跟在她身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致讓她這樣心神不寧?

  咦?沈蓉蓉怎麼也出現了?

  她不知道對龍玉玫說了什麼,讓龍玉玫抱著頭哭泣,模樣似乎非常痛苦……

  沈蓉蓉似乎是蓄意的逼著龍玉玫往馬路上退,展昭陽發現不對勁,趕緊上前想把已經退到馬路上的龍玉玫給拉回來,但一切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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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玉玫的傷勢雖然沒有大礙,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保住。

  展昭陽十分的悔恨,他跪在龍巖的面前求他原諒,但是龍家人無法諒解,除非龍玉玫醒來記得一切,願意原諒他,否則沒什麼好談的。

  然而,這一次的車禍讓龍玉玫連家人都不認得,情緒時常失控,變得十分不可理喻。

  但是展昭陽非常有耐心的照顧她,即使時常被她突來的暴怒抓得到處是傷痕,他依然堅持每天到醫院來陪她。

  這是他欠她的!

  「玉玫,吃點稀飯。」

  今天她顯得安靜許多,讓展昭陽十分不習慣。

  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即使受了傷,她依然是那樣多刺,而如此安靜的她,讓他覺得她的生命力正在消失……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不需要這樣折磨自己,這樣會讓我心疼……」

  龍玉玫似乎對他這番表白有了一些反應。

  「我要回家。」

  「現在還不行……」

  龍玉玫根本不肯讓龍家的人接近,回到龍家誰照顧她?

  「我要回家!」

  龍玉玫堅持,甚至開始吼叫。

  「好,你別吵,我想辦法讓你回家。」也許他可以先徵詢龍家人的意見,暫時帶她回到他住的地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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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他們分分合合的小窩,龍玉玫的眼眶帶著淚水,讓展昭陽心中燃起無限希望,也許玉玫會因為想起在這裡的點點滴滴而恢復記憶。

  但一切並不如展昭陽想像的那麼美好,平淡的日子一晃眼已經過了數日,昔日的滿室春光、旖旎風情已不再,兩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雖然龍玉玫的情況有些好轉,卻一直不敢敞開心胸,更不願意與展昭陽多做交談,讓展昭陽束手無策。

  是冬天了吧!龍玉玫感覺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冬景半凋零,那黃葉枯枝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其實這次的車禍並末使她受到太多的傷害,反而是因為沈蓉蓉的刻意挑釁,讓她不得不想起自己不願憶起的不堪往事。

  她之所以會裝成完全失去記憶,是因為她需要沉澱、需要思考。但她卻不願意回到龍家接受兄弟姊妹們的關心轟炸,那會使她無地自容。

  想起她的感情為家人帶來莫大的煩憂,她的心裡就覺得十分過意不去。既然展昭陽願意收留她這個爛攤子,就讓他先收著吧!

  門外傳來些許聲響,龍玉玫連忙躲回房間,躺在床上裝睡。

  不一會兒,她聽見了沈蓉蓉的聲音,接著彷彿是展昭陽走進她的房間,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走出去再帶上房門。

  龍玉玫好奇的下床,將房門打開一道縫隙,想看看沈蓉蓉又要玩什麼花樣。

  「昭陽,為什麼你不肯給我一個機會?我哪裡比龍玉玫差?」沈蓉蓉不服輸的因子又開始作怪。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否則你此刻應該是在警局裡。」她意圖殺人的罪名雖然不一定能成立,但是總得到警局裡做一些筆錄。

  展昭陽絕情的言語讓她冒火。

  「你別得意,龍玉玫現在心中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

  「我可以等,我會耐心的等,也會幫著她恢復記憶。」他堅信皇天不負苦心人。

  「哈!就算龍玉玫恢復記憶也沒用,那只會讓她更恨你。」沈蓉蓉得不到展昭陽的心,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跟你說一句話,龍玉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而你卻這樣傷害她,你想,就算她恢復記憶,她能原諒你嗎?龍玉玫已經完全失去記憶,你會因此帶著愧疚與遺憾過一生。」

  沈蓉蓉非常得意自己進可攻、退可守的妙計。

  「你錯了!即使玉玫會恨我,我依然會想盡辦法喚回她的記憶,如果她肯原諒我,我們便可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如果她不原諒我,我也會默默走開,在遠方祝福她。」

  展昭陽深情款款的道出他對龍玉玫的愛。

  躲在門後的龍玉玫將一切都聽在耳裡,她沒想到展昭陽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心中感動得無以復加。

  沈蓉蓉幾乎快抓狂了!

  他恨透展昭陽對著她述說對龍玉玫感情的溫柔眼神,為什麼這樣多情的目光從來都不屬於她?

  當人在絕望之時,理智失去控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你請回吧!走時別忘了把門帶上。」展昭陽轉身往龍玉玫的房裡走,想去看看她是否被他們爭執的聲音吵醒。

  他才走兩步,突然看見龍玉玫慌張地從房間裡衝出來,不明就裡的抱住他,迅速的將兩人的位置對調……

  原本背對著沈蓉蓉的展昭陽,轉而面向沈蓉蓉·

  他赫然看見沈蓉蓉手中握著一把沾有血跡的刀子,龍玉玫也在同一時間癱軟在他的懷裡……  半  米  半

  展昭陽握著龍玉玫的小手,一動也不動的坐在病床邊,凝視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心中百感交集。

  威東儀輕輕打開病房的門,看著好友憔悴的臉,真不知道他的愛情路為何如此多舛、坎坷?

  「回去休息吧!醫生說她只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展昭陽根本不甩他,除非龍玉玫醒來,否則他絕對不走。

  「沈蓉蓉自己到警局投案了。」

  聽見威東儀的話,他總算有了些許反應,卻是憤怒不平的情緒。

  「就算她去關個五年、十年也無濟於事,就算玉玫的傷痊癒,但是心靈的創傷誰來醫?」

  「她很後悔……」

  「我不想聽!」

  展昭陽恨不得能夠親手殺了她。

  但是殺人是犯法的事,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要是他去坐牢,誰來照顧玉玫?思前想後,他還是將衝動壓下。

  「她……在去自首之前,告訴我一些事,我不確定該不該告訴你?」威東儀覺得應該說,但又怕說了之後,展昭陽會無法承受。

  「說吧!我已經對沈蓉蓉的所作所為有了免疫力。」他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她說……」威東儀從沈蓉蓉如何欺騙龍玉玫上勾,如何奪得展氏企業的股份說起。

  展昭陽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當沈蓉蓉告訴他龍玉玫是無辜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五、六分,只是沒憑沒據,不能亂扣罪名。

  「多說無益,就算真相大白又如何,能讓玉玫少受一點罪嗎?」看到她像一朵枯萎的玫瑰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就一陣陣抽痛。

  想當初她是多麼純樸、率直,現在卻像是一朵被人拔光花刺的玫瑰,整個人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發生了這麼多事,龍巖集團恐怕不會放過他。

  「我就像是她的災星一樣,沒有遇見我之前,她在學校過得多麼自在愜意,可是遇上我之後就禍事連連,你想,我還能待在她身邊嗎?」兩次的車禍她都命大的逃過一劫,但是誰能保證下一次她依然會安然無恙?

  「你想放棄這些日子來的努力?」沒想到前不久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爭取這一朵多刺的玫瑰,沒想到這麼快就想放棄。「你應該等她醒了,先問問她的意思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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