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會兒,美優有點火大了。
她幹嘛沒事挨罵啊?她不過是想問問凱撒是不是這個家裡的一分子罷了。而且……誰是武范啊?
「小姐,」她有點生氣地,「請你講點理好嗎?我只是想找一位澱川……」
女孩沒好氣地打斷她,「你要找武范?他不在。」
「那他……」
「告訴你吧。」女孩打斷她,「他去泡夜店,找新馬子了,再見!」說罷,女孩掛了她電話。
「可惡!」沒事受了一肚子鳥氣的美優懊惱地擱下話筒,「搞什麼東西?」
剛才那個對她惡言相向的女孩提到什麼武范的,她想……那個名叫澱川武范的男人,應該就是凱撒的主人。
而且這麼聽起來,這傢伙似乎是個私生活精采又糜爛的人,不僅交友複雜,而且是個不負責任的混球。
放著家裡那個敵視其他女人的年輕女孩去泡夜店也就算了,狗不見了,居然還有心情泡新馬子?這是什麼樣的狗主啊?
「混蛋!」她忍不住罵道。
「嗚──」凱撒不解地望著她。
她猛回神,看著凱撒那無助的表情。
「凱撒……」她既不捨又同情地抱抱它,「如果你的主人不要你,你就留下來吧。」
不過,既然那個叫澱川武范的傢伙人在東京,為什麼他的狗卻在這麼遠的地方出現?難道說他故意把它帶到這麼遠的地方遺棄?
不,不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凱撒是一隻受到良好照顧的狗,能把狗照顧得這麼好的人,應該不會遺棄它。
那麼……它是怎麼來的?
「嗚──」凱撒把頭蹭到她懷裡撒嬌。
「你乖,」她將它抱個滿懷,「晚一點我會再打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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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二點,武范從公司回到了白金台的住處。
以前不管他回家的時間多晚,凱撒都會跑過來歡迎他,但現在……
凱撒在哪裡?石原亞美又為什麼不再跟他聯絡了?她不是要錢嗎?她究竟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他在沙發上坐下,稍稍歇息一下。
眼一瞥,他看見桌上留著一張紙條。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得本沙織留的字條。
得本沙織是他大姊的女兒,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女生。
她今年剛考上大學,現在就住在他家裡。
這野丫頭每天行程滿檔,比他還要忙。他大姊把女兒托給他,就是希望他這個當舅舅的,能就近照顧兼監控,但沒想到他沒事還得幫她「掩飾犯行」。
「武范舅舅,你也年輕過,你知道年輕人都是遠樣的嘛!」沙織總是這麼跟他撒嬌,「我相信你當初到國外唸書時,應該也是這樣吧?」
想想也沒錯,年輕人都愛玩,他也曾經歷過那種年紀。
只要她不玩出問題來,他這個「年輕」又「開明」的舅舅,倒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伸出手,他習慣性地按下電話的留言鍵──
「你有一通留言……」
「你好,澱川先生,我是川野美優,稍早前我曾來電,但你女友說你不在,我只想告訴你,你的杜賓犬凱撒在我這兒,我這兒的地址是北輕井澤綠……」
一聽見凱撒,武范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凱撒在北輕井澤?石原亞美居然把它帶到那麼遠的地方?
不過,為什麼跟他聯絡的不是石原亞美,而是這個名叫川……川野美優的陌生女人?難道說……石原亞美還有其他人接應?
她說她稍早曾來過電話,他「女朋友」說他不在家,誰是他女朋友?
「沙織?」沒錯,一定是她。
這野丫頭在接到這種重要電話之後,居然沒告訴他?好啊,看他怎麼跟她算帳。
但不管如何,既然這個名叫川野美優的女人,敢把地址告訴他,他就沒有不勇闖虎穴,救出「犬子」的道理。
今天晚上他就先養好精神,明天立刻出發前往北輕井澤。
「凱撒,」他眼底閃過一抹精芒,「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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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沒去公司的武范將秘書光子叫到家裡來。
「你要去北輕並澤?」聽說他正準備前往北輕井澤,光子一臉驚訝。
光子今年四十三歲,是兩個高中生的媽,有十多年秘書經歷的她,是武范最好的幫手,不只幫他處理公事,就連私事也偶爾插手。
「沒錯。」他隨手抓了件毛料大衣丟上他的預級休旅車,「凱撒在那裡。」
「石原把凱撒帶到北輕井澤去?」
「嗯。」他一臉嚴肅,「跟我聯絡的是一個名叫川野美優的女人。」
「川野美優?」光子一怔,「那石原呢?」
「我也不知道。」他說,「總之我得立刻去一趟。」
「老闆,你是不是應該先報警?」光子憂心他的安危,提出建議。
他濃眉一虯,斬釘截鐵地道:「不必,警方介入,可能會讓事情更複雜。」
「但是你這樣單槍匹馬前去,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實在教人擔心……」充滿著母愛光輝的光子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看她一臉煩憂的模樣,武范笑了。「光子,別把我當成你那兩個未成年的寶貝兒子。」
光子蹙眉,難為情地一笑,語帶揶揄:「你有時也沒比我那兩個未成年的兒子成熟到哪兒去。」
「我只是在某些事情上面,保有我的赤子之心。」他說。
光子笑歎一記,話鋒一轉。「看來這一趟你是去定了。」
「當然。」
「既然你要去北輕井澤,我建議你最好帶著防寒大衣。」她說,「那兒下了大雪。」
「不是已經停了?」
「隨時可能再下。」她細細叮嚀著:「氣象報告說那兒可能會有一場十年來最大的暴風雪。」
「噢?」他挑挑眉,有點不以為意。
「你別大意,我上去幫你拿吧。」光子說完,轉身回到屋內。
幾分鐘後,她帶了一件防寒衣下來。
「放車裡吧,一定派得上用場的。」她將防寒衣交到他手裡,繼續叮囑著:「買些水跟乾糧放車上,以備不時之需。」
「光子,」他蹙眉一笑,促狹地說道:「你兒子有沒有說過你很嘮叨?」
雖然被取笑,但她不以為意,「切記,嘮叨的媽媽都料事如神。」
他撇唇一笑,「那我家就先交給你了。」
「沒問題的。」她點點下巴,「我會連沙織一起看好的。」
正提及沙織,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未出現的她突然現身了。
剛下計程車,沙織就發現武范跟光子站在門口,而且看樣子,她舅舅正要出門。
「武范,你要去哪裡?」調皮的她總愛直呼他的名字。
武范瞪了她一眼,「你野到哪裡去了?」
「我有留紙條啊。」她說。
「一整晚沒回來,信不信我告訴你媽媽?」他端起舅舅的架子。
「我昨天住在良子家,今天直接去上課嘛。」她一臉無辜,「光子阿姨,你兒子一定也常幹這種事,對不對?」
光子挑眉一笑,「不,我們家兒子從來不敢在外過夜。」
「唉唷,」沙織撒嬌地,「你都不幫人家一下……」
「得本沙織,」武范突然伸出手來,往她臉頰上一捏,「我還要跟你算帳呢。」
「唉唷……」她揪起眉眼,「痛……痛……痛……」
武范不放過她,微慍地:「你接到了那麼重要的電話,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什麼電話?」她撥開了他的手,不甘心地斜?著他。
「你昨天是不是有接到一通自稱是川野美優的女人打來的電話?」
沙織回想了一下,「喔,那個喔……」
「還喔?」他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為什麼沒告訴我?」
「拜託,那是什麼重要電話啊?」她一臉無辜,「只不過是一個無聊的女人罷了。」
「你還自稱是我女朋友?」
「ㄟ?!」她一怔,鄭重否認:「不,我可沒有喔。」
見她神情認真,他想她並沒有騙他。不過既然她沒自稱是他女友,對方為何說接電話的是他女友?
「那是誰啊?」沙織問,「你什麼時候有重要的女人啦?」
「凱撒在她手上。」
她陡然一震,「什麼?凱撒不是被石原亞美擄走的嗎?」
「她可能是石原亞美的同夥。」
「真的?」沙織驚呼。
「什麼真的假的,」他懊惱又無奈地瞪著她,「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神經又沒腦筋的外甥女?」
被他這麼說,沙織一臉不服氣。「ㄟ,不要作人身攻擊好嗎?我是好意耶。」
「好意?沒把重要訊息告知我叫好意?」
「我以為她又是一個愛慕虛榮,見錢眼開,像石原亞美一樣纏著你不放的女人啊。」說著,她斜睇了他一記,語帶嘲諷:「這還不是怪你!誰教你身邊總是這種女人……」
「你……」雖然生氣,但她說的還真有點道理。
這時,在旁邊聽他們甥舅鬥嘴的光子,忍不住掩唇笑了。
沙織挑挑眉,一臉得意。「看,光子阿姨也贊同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