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被人「賣掉」當然生氣了。她悶哼著。
不過,她看了看豐盛的早餐,頓時覺得飢腸轆轆,便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現擠的鮮奶特別香甜,她喝了一大口,上唇邊沾凝了一層白白牛奶圈,煞是可愛,教霍鷹銳利的視線停在她小臉上。
被他這麼看著,淺淺食慾都減低了大半,甚至有些心慌的別過頭去,不看眼前這連坐著也顯得高大威武的男人。
片刻,她又倔強的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看回去,「看什麼看,看夠了嗎?」
她猜想這個沉穩的男人與父親是舊識,應該不至於對她霸王硬上弓,不過話說回來,她也不能太掉以輕心,畢竟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比先前還要熾熱了幾分,大概是這樣的眼神,總是令她又怕又氣。
他銳利的視線掃過她的小臉,緩緩問:「為什麼不能看?」
「因為你很討厭!因為你……」她的話突然停住,因為霍鷹猛地將她的身子拉進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氣息吹拂在她燙紅的臉上。
他注意到她無名指有些紅腫,一定是使勁拔戒指的緣故,「淺淺,你還不打算接受我?」
他一隻手臂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輕易地就制止了她的行動,他熾熱的肌膚觸及她腰間,令她僵硬著身子。
「該死的,給我滾遠點!」過多的氣憤與震悸在她胸間爆發,雙手緊揪住覆在她腰上的大掌,以防他趁機亂來。
「這是不可能的,別忘了,我們即將結婚。」他提醒她。
媽呀!她真的得嫁給他,一輩子守在這荒山野嶺?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伸出雙手,推著他寬闊的胸膛,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還脫口道:「你放我回去吧!」
頓時,那張剛毅而英俊的臉孔,因為她的話而顯得有些惱怒,他冷冷地問:「為什麼連試都沒試過,就決定要回去?」
「反正我不想嫁你,隨便嫁給任何人都好過嫁你。」她真的不屬於這裡。
看看山谷裡一片寧靜,連個人影都不多見就知道答案了,鐵定是淳樸到會令她抓狂,要她在這枯燥無聊的地方生活,啊!想到這兒,她就想尖叫。
「你就這麼討厭嫁我?」原來他一相情願的喜歡她,卻狂傲自負的從未想過她愛不愛他,而現在這個問題正該死的出現了。
「是!」她答得直接坦白,「放了我。」
「不,一輩子都不放,你是我的妻子,這裡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即將結婚,我不能放你走。」他閉目思考,自覺有責任看顧她,即使要放她走,至少得親自把她交到淺康強手上,不過說真的,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想這麼做。
她拾著下巴瞇著眼說:「男人是混蛋!」
「混蛋?!」他睜開眼,正好對上她微噘的小嘴,有如玫瑰般含苞待綻。
該死,這跟他先前見過的女人都不同,該死的美麗,更香更柔更軟,那唇、那眸,令他又想吻她。
「男人都是混蛋!你和我爸都是大、混、蛋!」淺淺完全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氣得胡言亂語,並動手拔戒指,指間又開始泛紅。
他攏起眉,繃緊著臉,「夠了,不要再拔了,戒指拔下來也沒用,總之,你休想走出這山谷,休想逃出我掌心!」
「我知道,這裡你最大!而我連個頭都沒你高、腰也沒你粗、手臂更沒有你的壯,我怎麼會有這個『能力』呢?只有任你欺負的份!」她大聲咆哮發洩著。
她現在需要出去透透氣,不要與他共處一室嘔死自己。
淺淺霍地站起,猛地衝到門口用力的拉開門,不料,隨著一片嘩然,外面有一群人東倒西歪衝了進來,有人趴跌、有人哀叫面面相覷著。
「你們……」她頓時又羞又尷尬,氣急敗壞的跺腳。
霍鷹則僵住,冷肅著臉沒說話,只用目光掃過眾人,氣氛頓時陷入寂靜中。
正當一室寂然,氣氛曖昧尷尬之際,瑪麗一聲輕咳,揉著撞疼的膝蓋,低聲抱怨,「都叫你們不要擠嘛!」
「你啦,還不是你硬往我這邊擠,哎約!我的背……」黛施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凱迪。
「我……我急著找隱形眼鏡,快幫我找啦!」
黛施還給他白目地問:「隱形眼鏡是隱形的,怎麼找?」
「叫你找就找,囉唆什麼?」凱迪乾脆趴在地上不起來,假裝邊找邊爬定。
還是瑪麗比較鎮定,站起來,倚老賣老地說:「我們擔心總裁會被她『欺負』所以才蹲在外面隨時候命。」
其實,他們很好奇,一向威嚴沉穩的總裁,怎會被這樣一個女人欺負?不是說兩人要結婚了,為什麼一見面就吵個下停,可惜呀!他們都聽不懂兩人在吵什麼。
第四章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煩?煩死了!」
淺淺望著窗外一行行阡陌成蔭,一排排葡萄樹迎風招展,廣大葡萄園的另一邊是釀酒廠房,除了幾隻蹦蹦跳跳的黃金獵犬偶爾在吠,四周寧靜到足以令人悶死,讓她忍不住發出惱怒的尖叫聲。
她受不了啦!先是賭氣不肯踏出屋子,霍鷹來看她,也被她趕走,反正在這裡沒有她熟悉的朋友、沒有她感興趣的消遣、沒有她喜歡的東西,一切一切都令她不耐煩。
總之,住得愈久,她的火氣就愈旺。
猛地,她瞥見桌上的電話,靈光一閃撥了通電話回台灣找朋友訴苦。
她一聽到對方的聲音,便高興的說:「喂,周俊仁,是我啦!」
「嗨!淺淺。」周俊仁是她中學及大學的同學,兩人友好如同兄弟姊妹一般。
「救我,俊仁……」
「怎……怎麼了?」他被她的話給嚇著了。
「我被我爸騙到這鬼地方,早上冷清清,晚上孤零零……」她說出一切經過,頹然喪氣的槌著牆壁,哀嚎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
周俊仁聽了,自然是站在好友這一邊說話,「逃啊!淺淺。」
「怎麼逃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車,有車你就可以開車、搭便車,反正先離開那裡再想辦法。」他的個性一向樂觀,把任何事都簡單化。
她無奈的說:「我的護照被那混蛋扣住了。」
「你身邊有沒有人可以幫你?」周俊仁十分冷靜地問。
「算了,這裡的人看見那個混蛋,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不信我可以做個試驗給你看。」她轉頭朝門口叫道:「黛施,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黛施進來,淺淺按下免持聽筒鍵,才道:「黛施,我的護照被那個混蛋沒收了,你可以幫我找出來嗎?」
「不不不!」黛施馬上搖頭拒絕,「沒人敢背叛總裁,我更不敢,還有你不可以那樣叫總裁。」
「俊仁,你聽聽,我叫他混蛋他們都很有意見,更別說幫我了。」淺淺又對黛施拍拍胸脯保證,「那你告訴我,他把護照藏在什麼他方,我自己去找,絕不牽連你。」
「不不不!」黛施慌亂的直搖頭。
「哎呀,你真的見死不救?」淺淺百般無奈的又一臉氣呼呼。
「我是不敢啊!如果背叛總裁,腦袋被埋在葡萄樹下當肥料的人就是我呀!」平常霍鷹一個眼神就教她腿軟,她哪可能笨到自願去當「肥料」。
「俊仁,聽到了吧?要是有人可以幫我,我就不用千里迢迢打電話問你了。」
周俊仁想了想又說:「淺淺,其實只要能逃出去報警,或找到台灣駐美單位協助,還怕無法補辦護照嗎?你該不會真的要向惡勢力低頭吧?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淺淺喔!」
「對呵!」淺淺總算被激起鬥志。她總不能這樣一輩子困在這兒,一輩子面對那個凶神惡煞的霍鷹,她應該要發奮圖強,走出屋外策劃「逃亡路線」。
何況那個男人可不好相處,一開始她本來也不怕他,可是他一生氣,那冰冷威嚴的眼神……唉!無可否認是挺可怕的,她才不想嫁給他,每天戰戰兢兢過日子。
「淺淺小姐,你在跟誰說話呀?」黛施好奇的問。
「呃——」她心虛的立刻掛斷,隨即又想起黛施聽不懂中文,才放心回道:「那是我父親。」
「哦!」黛施點點頭,卻又疑惑地說:「你父親的聲音好年輕。」
「要你管!」淺淺瞪她。
「你別生氣,不如出去走走,解解悶,對你也比較好。」
她瞇起眼睛,仰著小臉思索著,「出去走走……唔,我看今早微風煦陽,是很適合散步。」
她決定了,不想被困在這裡,就得先瞭解環境,評估情況,再設法逃走,至於護照嘛,就像周俊仁說的,她只要逃得出去報警,或找到台灣駐美單位協助……呵呵!她愈想愈覺得可行。
於是,在這個明朗的天氣,淺淺心平氣和的跟著黛施走,年紀輕輕的黛施從小在這塊土地長大,一草一木都瞭若指掌,成了最佳導遊。
她向淺淺介紹著,「葡萄園與酒廠的工作都隨著季節而變化,你看,現在是春季四月,葡萄樹的新葉慢慢發芽,而且這裡氣候得天獨厚,四季溫差不大,一年有三百天以上的晴天,最適合葡萄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