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著四周的環境,看看有沒有逃出去的可能。這是一間很破爛的小房間,有點像以前農家的雜物間。在她靠著的那面牆上,開著一個很小的氣窗,可是窗戶實在太高了,她根本就爬不上去。
她把耳朵貼在牆一想聽聽看有沒有什麼聲音,可是除了一些蛙鳴、蟬叫外,她根本就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所以她推測這裡應該是滿偏僻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有腳步聲踏著落葉的聲音,而且這聲音越來越接近,她可以確定這聲音是朝她這方向來的。緊接著她聽到外面的開門聲,然後那個人走進這間屋子了,映純心想他應該是跟這些人同一夥的。
「怎麼搞的?我要你們去拿機密文件,你們倒幹起綁架的事來。」一個男性陰沉的嗓音響起。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我們快要得手的時候,這女人就闖進來了!」
「她現在在哪裡?」
「還在昏迷,關在裡頭。」
映純清楚的知道他們在說話,可是在說些什麼?她聽得斷斷續續,因為她離門還有一段距離,當她想往門挪動身體以聽清楚他們講些什麼的時候,卻聽到有腳步聲往她這裡走來,她緊挪回原地,閉上雙眼假裝昏迷。
他們把那扇近乎破爛的木門打開,並且發出很大的噪音,這時映純緊閉雙眼不敢作聲。
「她昏迷多久了?」這聲音好像隔一東西所發出的聲音,聽來有些不自然。可是映純還是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醒來,我看她快醒了!」
「你們好好地看著她,千萬不要讓她跑了。」
「我知道。她看過我們幾個人的臉,讓她跑了可不得了。」
「我們到外面講話,免得她突然醒來。」這個人倒是考慮得滿周到的。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當兒,映純偷偷張開眼睛瞄了一眼,她隱約中看到有人戴著卡通面具,大概是怕被人家認出來。
「這個人應該是我認識的人,所以他才戴著面具以免被我認出來。」映純在心中這樣猜測著。
他們走到外面說話,可是聲音很模糊。映純想聽聽看他們到底說些什麼?於是她慢慢地爬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是偷聽。
「我們要怎麼處理她呢?」
「暫時先不要傷害她。「
「可是留她活口的話,將來她一定會指證我們的。」
「你放心,我會先安排你們到大陸去,然後再作打算。」
「這樣做不妥當,還是做掉她一了百了。」
映純聽到這裡,心臟險些跳了出來,眼看她就要成為一具屍體出現在社會版一——「又見無名女屍……」想到這裡她再怎麼冷靜,也會心慌恐懼了。
另一個人拍了一下桌子,帶著生氣的聲音說:「我只是要那份資料而已,可不想成為殺人犯。」
總算映純的小命能保住了,看來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對她怎樣。她繼續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他們接下來說些什麼,可是不知道什麼緣故,他們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了,小到映純聽都聽不見。
聽不到聲音,映純很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可是他們之間卻又隔著一道門。她轉個身把眼睛貼在門上,好不容易在這扇破門上找到一個被蟲蛀掉的小縫。剛好她從這個縫看出去只看見外面的一張桌子。
她只好放棄了,因為從桌子上也無法瞧出端倪。可是就在她要轉開身的那一剎那,桌上的一雙手和一隻戒指吸引住她的目光。這雙手的主人在桌上不停的用右手把戴在左手上的戒指套進套出的把玩著。
「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吧?」映純如遭電極。那戒指明明就是……
她又仔細的看了一下。「不會錯的!那特別訂做的樣式,叫人想忘也難。」這全部指向一個結論——是他!
映純從骨子裡冷了起來,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
「你別說了,我不相信她會是那種人。」又勳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相信映純會做出這種事來。」又菱跟她哥哥站在同一陣線。
他們兩兄妹都無法相信從長靖口中說出來的話是事實,因為長靖竟然說映純跟昨天來公司竊取檔案的人是同一夥的,這也就是說映純是個反間諜。可是又勳跟又菱兄妹都認為映純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可是長靖卻說罪證確鑿。
「我原先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誰能解釋為什麼呂映純從昨天回來公司拿東西後到今天都不見蹤影呢?這也就是說她脫不了嫌疑。」
「如果是她的話,那為什麼公司除了電腦系統遭受破壞外,並無其他機密資料外洩?可見得她不是跟他們同一夥的。」又菱為映純這個相識不久的好友辯護。
「我倒覺得不是她不偷,而是來不及偷。很可能是在他們快得手的時候,就被保全公司發現了,所以只好逃走了。」
「這樣說也不對,因為保全公司是在那些人全跑光之後才發現公司遭竊的,所以他們並沒有逮到當場的現行犯。這又怎麼能說他們是來不及偷呢?」
「如果照你這樣說的話,這呂映純從昨天失蹤到今天的事又怎麼解釋?」長靖認為這是最大的疑點。
「這……這……」又菱對這件事情也提不出什麼好解釋。「哥,你怎麼都不說話嘛?」
又勳從剛才到現在都不發一言,只是愁眉深鎖的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我能說什麼?現在只能等真相大白了。」
「難道你也認為映純是那種人嗎?」又菱不敢相信他哥哥的態度。
又勳不想相信,可是長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難道映純真的是反間諜嗎?難道她那天真坦誠的笑容是裝出來的嗎?難道她善良可人的眼神祇是高明的偽裝嗎?又勳迷糊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不知道……」又勳喃喃自語著,原本堅信映純的立場越來越軟弱了。
「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又菱顯得有些生氣。「難道你們都不認為映純很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失蹤的嗎?
「比方說那些偽裝成電梯維修工人的小偷正在行竊的時候恰好被映純撞見了,所以他們才把她擄走。也有可能映純是目前面臨危險。」又菱愈說愈激動。
又勳聽了又菱的這番話突然打了個冷顫。「也許正如又菱所說的,我怎麼會沒想到呢?」這種想法對他來說憂喜參半,喜的是映純不是商業間諜。憂的卻是如果又菱的假設是真的,那麼映純現在不就面臨了危險嗎?想到這,他不免焦急了起來,萬一……他不敢往下想,若真要有個什麼,他不會原諒自己是讓她涉險的罪魁禍首的。
這時候長靖傳來一陣不自然的笑聲。「小姐,你別傻了!我看你是電影看太多了。」他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性。「果她真的是被綁票了,那現場為什麼沒有掙扎、打門的痕跡呢?」他反問又菱。
「這是因為……因為……」又菱這時候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來證明她的論點。
「因為什麼啊?」長靖緊緊追問著。
「總之我認為映純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啦!」又菱不管長靖怎麼說,她始終相信映純不會是他所說的那種人。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又勳看他們爭論不休,他的腦子簡直就快爆了。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的確,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獨處,他要沉澱一下他腦中紛亂的思緒,然後他才能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他相信映純不是那種人,但這又意味著她處境危險……他必須好好想想。
長靖、又菱對看了一眼,既然又勳都已經下逐客令了!他們兩個也沒什麼好爭辯。
「那我們先回去了。」又菱離開之前又提醒一下又勳。「哥,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從昨晚到現在你都沒休息過,再不好好睡一覺的話,會累出病來的。至於這件事情,沒個方向也急不來的。」又菱擔心的看著他老哥,真怕他累壞了自己。
「我知道!別擔心。」又勳很感謝他妹妹的好意。
他們都走了以後,他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看著白煙裊裊升起再散去而消逝,牽牽唸唸的都是映純的安危,在未確定她的生命無虞之時,他是沒有心思去休息的。
原來映純在他心中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根本無法想像從此不能再看到映純的日子。他已經不在乎映純是否背叛了他,他只要看到她完好的出現在他面前就滿足了。因為那愛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植在他的心底,拋不開也逃不掉了。
「映純,你到底在哪裡?」又勳在心中大聲地問著。
映純今天一整天都在思索著要怎樣逃離這個賊窟?她一定要活著回去告訴又勳她所發現的秘密,這個她至今都無法相信的秘密。
「沒想到那個間諜居然會是他?」映純雖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令她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