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吶!越是像她們這種什麼書香世家的,秘密就越多。
東方熙有趣的看了眼幾杯下肚後,白皙嬌靨上染了晚霞的楚正袖。「要不對你而言,保鏢該是怎樣的行業?」
「為金主出生入死、挨刀擋槍的,三不五時還得當『驅蟲劑』用。」後者的功用相信是他最迫切需要的。
不是她愛說,東方熙那張桃花臉還真能「招蜂引蝶」。
「是這樣也沒錯。」
「可到目前為止,我跟在你旁邊吃香喝辣的,好像也沒機會去衝鋒陷陣。」說來慚愧,她到美國來,第一個慘遭她毒手的人就是他,後來她被雇為保鏢後,也沒機會替他出力,反而用來為朋友兩肋插刀,至於是什麼樣的朋友?
秘密!
「你希望有這樣的機會?」
「當然不!保鏢就像保全一樣是高風險行業,一有事,就算沒住院大概也會見紅掛綵。」她托著下巴又啜了口酒。「我這個人啊!說真的,怕死又挨不得痛,連拔個牙,眼淚流得比血還多。」
她摸了摸鼻子,又說:「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已經收了你快五百美元了,卻好像沒做什麼事。」她當保鏢第四天了,除了一天一百美元,東方熙還真的給她不少小費。
「嗯哼,你就當陪我吃飯、喝酒,我給你的小費好了。」
「那可不成,如果你真要人陪你做這些事,相信一堆美女會漏夜排隊等候補。」她看了他一眼。「我是不太瞭解你,可隱約知道你家大業大,本身條件好,身邊絕對不乏美女。」
「我身邊是不乏美女相伴,可……你令我很自在、快樂!」自在、快樂嗎?是啊!大概和他在一塊的人,不管是公事、私事都需扯上利益,久而久之,他的「防盜」系統在不知不覺中總處於警戒狀態。
和楚正倫在一塊,她的天真、直接讓他就如同和一個大孩子相處一樣,他毋需特意提防、不必時時防衛。
她說她只要錢,一開始就說的清楚明白,讓他覺得有趣的是,她的胃口小得……很迷你!幾百塊錢她就笑咪咪。
而且她愛財有道,只取自己應得的。這樣有所「堅持」的人很少了,真的很少,少到如同稀世珍寶一般。
這個女人……明明是個成熟女人,實在不知道她天真的眼神和稚氣的神韻、言談是從何而來?
如果不說她那張成熟美艷的臉,說她是十六、七的小女生,他還真的會相信!
「你是在開我玩笑嗎?」
「我很認真。」
「東方先生。」
「你可以叫我東方或東方熙,親密一點的,也有人叫我熙。」東方先生感覺很生疏,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四個字出自她口中,覺得很老氣橫秋?
「有沒有人叫你阿熙?如果沒有,那我叫你阿熙好了。」楚正袖嘴角抽搐,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熙等於阿西。
「為什麼要這樣叫我?」
「不喜歡?」她聳肩,「那算了!」她只是人家花錢請的保鏢,一不高興就可以請她走路的,她怎能告訴他,在遙遠遙遠的年代,有一個專門演傻瓜的諧星叫「阿西」,從此以後「阿西」就和傻瓜、阿呆、憨仔劃上等號。
「不會啊!挺特別的。」
楚正袖大樂。「真的嗎?那以後我就叫你阿熙!阿熙、阿熙、阿熙!」她大大的眼笑成了彎月狀。「說真的,阿熙,我們相遇之初,我當你是衣冠禽獸,而且你還對我毛手毛腳,所以我非常非常的不喜歡你!」
衣冠禽獸?毛手毛腳?這些形容詞還真是犀利。「你討厭我實在沒道理,一個女人約一個男人進她房間,絕對不會希望男人是到她房裡扮演釋迦牟尼佛的好嗎?」她也不想想是誰先勾引誰!
她小小聲的開口,「我就希望。」
「所以你現在不但成為我的信徒,甚至是『護法』。」
楚正袖的臉紅了紅。「反正,反正我是想告訴你,根據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對你有改觀了啦!」
「是嗎?」東方熙有趣的問,也許……還有一些些的期待。「改觀多少?」
楚正袖很認真的想,而她表情越認真,東方熙就越心癢難耐。她想了很久,真的很久,當然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也就越發的期待。
「唔……我發覺……」
發覺她多少也對他著迷了嗎?「發覺什麼?」
「你真是一個……」
有魅力的男人?令人一見傾心的對象?還是……「嗯?」
「慷慨的金主!」
東方熙有一種不慎從雲端失足落下來的感覺。這女人……她真的是……「你喜歡木雕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她順口回答。「喜歡吶!」
「改天我請人雕一隻木雕土鵝送你。」木頭+呆頭鵝=木雕土鵝。
「真的嗎?你真好!謝謝。」覬覦了東方熙杯子上裝飾的櫻桃很久了,楚正袖一直看著那顆鮮艷欲滴的紅櫻桃。「那個……那個櫻桃你若不要,可不可以給我?」
挑了挑眉,東方熙拎起了櫻桃梗提到她面前,她沒有多想的直接用嘴巴去接,玫瑰色的紅唇在他眼前開闔,犀利的眸子瞇了瞇……
「嗯!好吃!」楚正袖笑嘻嘻的。
不只是無奈的一歎,而是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會有女孩子這麼不解風情的?
「嗤!木雕土鵝!」
嚼著櫻桃開心之際,她根本不在乎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嚼著嚼著,她發覺有兩道灼灼的目光往這邊射了過來,不禁好奇的看了過去——
哇!穿著很辣,身材足以媲美名模,臉蛋很正的金髮美女呢!她正用一種很像沒睡飽(作者註:那叫傭懶!),好吧!傭懶的眼神在向東方熙放電。
一看到回過頭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對方的眼神很明顯變得……很有元氣,用一種既像挑釁,又有幾分嫉妒的眼神看著她。
楚正袖用手肘撞了撞東方熙。「阿熙,那個美女正用著一種色情片女主角的眼神在看你耶!」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有回應,今晚會是個春色無邊的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種事忽然變得有些興致缺缺,「她是在看你好嗎?」
「亂講,才不是我!」一想到吉兒她又開始發毛,她掩飾似的,拿起高腳杯又啜了一口。
東方熙托著下巴懶懶的開口,「比起她,我還對你比較有興趣。」
「噗!」聞言,楚正袖入口的酒在震驚下,全數噴了出去。
她脖子僵硬到分段式的轉向他,寒毛一根根豎起,「阿、阿熙,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正倫,我一開始就對你有興趣了好嗎?」見她不信,他舉例說明,「沒有一個男人會和自己沒興趣的女人去開房間的。」
「你亂講!」
東方熙笑得很無辜。「我哪裡亂講?我是誠心誠意的肺腑之言吶!」
楚正袖橫了他一眼,吶吶的說:「我和你去開房間和跟對你有沒有興趣一點關係也沒有!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聽說男人和不喜歡的女人也可以做『那種事』!所以,與其說你對我有興趣,還不如說是滿足下半身對女人的渴望吧!」她的臉紅了。真是的,一定要叫她這未成年的女孩分析這種成人心態嗎?
揚了揚眉,東方熙一笑,「你只知道了一部份的男人。」
她還是瞪著他。「個人覺得,這樣就很夠用了。」
「不行吶!你知道的那部份男人不包含我。」
為什麼她得瞭解他這部份?楚正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阿熙,說真的,我只是你的保鏢,我覺得比起弄清楚你是不是用下半身思考,你中彈與否,或者有沒有被十字弓打到、被石頭砸、遭武士刀捅到……這些還比較跟我有關吧?」
「楚正倫!」
「袖!是楚正——」她直覺抗議,後來發覺自己失言後忙陪笑。「干,幹麼?」對喔!她現在叫正倫!她叫楚正倫……忙著對自己催眠。
東方熙的眼神透出了一絲絲的古怪,可也沒多想。「女人對我的吸引力只有三分鐘熱度,我從不花時間在女人身上。」
楚正袖點了點頭,「雖然我認識你不深,可感覺得出來,如果你認識的女人每一個對你都有三分鐘的吸引力,那你一天二十四小時,可能沒時間上班,更不用說吃飯睡覺了。」
相處才幾天,可她已經領教東方熙對女人的魅力了。他的手機有三支,其中一支是公事用,另外兩支是女人用;兩支的不同在於,一支是大多會接起,一支則偶爾會接起,也就是說,女人他還分為喜歡和次喜歡。
而如今,那兩支女人專用電話,幾乎都是她在保管。
說真的,那兩支手機響起的機率還十分頻繁,有時一前一後響,有時同時響,這還不打緊,接起電話還不只是英文,有時還有西班牙文、日文,三不五時還有那種狀似非洲土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