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問這裡是哪裡?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在對方未回答之前,她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著之前的記憶……
然而,她越回憶眼睛就瞪得越大。她記得她誤喝了那杯原本要孝敬東方熙的加料茶,之後呢……她好像很努力的想逃離那是非之地,再來呢?
在她快失去意識之前,她已經腿軟得不能動了,依稀記得有抹巨大的黑影籠罩住她,黑影背著光,她看不清長相,只知道影子的主人不斷向她靠了過來……一直靠過來……
楚正袖忽地倒抽了口冷空氣。
是他!黑影的主人是東方熙!
她還記得她被黑暗吞噬前,他附在她耳邊說的話——你完了!
他說她完了,也就是說他不會放過她?!那這裡是……她很直覺的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很像男人的「俊美女人」。
「首先,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小姐』。你喚我先生我會很開心,當然,你可以喚我吉兒。」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出其不意的伸手托起她弧度漂亮的下顎。「再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嘛……」
楚正袖現在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確定,這叫吉兒的男人婆絕對是蕾絲邊!「怎樣?」
「有人把你當成禮物送給了我。」
「嚇!禮、禮物?」她現在覺得吉兒看她的眼神,像是蛇看到了青蛙,這不叫禮物,叫貢品好嗎?
吉兒又挨近她一些。「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女同志,而且是個『T』,也就是男的那一方。我呢,最喜歡像你這種風情萬種的女人了。」
吞了吞口水,楚正袖嚇得不敢去阻止那只在她臉上滑過來又游過去的手。她努力的力求鎮定,「可……可是我不是女同志!我喜歡的是異性……」
「那有什麼問題!你知道的吧?同志有分先天、後天,也許和我交往後,你會發現愛女人比愛男人可靠,我的前任女友也是和我上床後才發覺,原來我比男人更能滿足她,從此對我深情不悔、忠貞不二。」
「有、有這麼好的女人鍾情於你,你也該對她不二心才是,你……你還是不要收下我這『禮物』會比較好。」
「唉!原先我也是這麼想。」
「是啊!是啊!收下我你就等於『劈腿』了,這樣太傷人了!」楚正袖以為有希望改變自己成「貢品」的危機,努力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可惜她已經死了。」吉兒一臉的哀傷。
死了?!楚正袖忽然湧起強烈的危機意識。「那個……她、她是得了愛滋死的嗎?」
「不是。」
她鬆了口氣,她得做最壞的打算嘛!才到美國兩天,她已經變得有點宿命,人有旦夕禍福咀!「還好。」
「可她也是因我而死的。」吉兒又道。
危機感再度籠罩,楚正袖的寒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臉上表情很僵很僵的轉向她。「呃?你……你得了什麼會傳染的怪病嗎?」
「你知道嗎?我是SM偏執狂,在床上我沒有虐待對方、女友沒有被虐待,我們都無法興奮的攀至高潮,所以,就在上一次,也就是幾天前,我們用電擊的方式歡愛,結果……」
「結果她興奮過度死了?」她以前看過社會版新聞,聽說同志有時為了達到高潮,會不惜用很多危險甚至變態的手段,也因此有多起的致死案例!
「不,就在她快達高潮之際,電擊棒漏電,她就這樣一命嗚呼!」
哇哩咧!楚正袖的臉綠了一半。這女同志有病!絕對有病!虧她方纔還覺得這女同志雖然有一定的年紀,可還是很美,可她現在的笑容方式,真的很像影片中的變態,嗚……誰來救她!「你、你在說笑吧?」
見她不信,吉兒拿出一支棒狀,上頭有許多顆粒凸起,還會一閃一閃發亮的棒子。「就是這支『High』的我前女友到天國去的電擊棒。放心,我已經改良過了,請安心使用。」她把棒子拿到楚正袖面前晃了幾下,拍拍她粉雕玉琢的臉,只見她白眼一翻,筆直的就往床上躺下。
「這樣就昏了?真沒膽!我還有電鋸和皮鞭還沒秀呢!」
她才說完,由簾後傳出了擊掌的聲音,簾子一拉開,只見一位有如王子般的俊美男子,原來簾外是一寬廣的客廳,而男子就坐在客廳的紅木椅上。
「能看到吉兒·安森息影后的精湛演技,我今天算大飽眼福了。」
吉兒美眸一勾,四十幾歲的遲暮美人即使嬌艷不若往昔,仍是風華絕代。「少來!你這小子也只有這種奇怪的事,才會找上我這平時老被晾在一旁的嬸嬸。」當年她正值演藝事業最高峰,就是為了東方熙的二叔東方穎急流湧退息影的。
嫁入東方家的女人只要能力夠、有才華,絕對能在事業上有所發揮,而不限於在家相夫教子,在外只是老公的陪襯門面。一如吉兒就在事業上成了丈夫的得力助手。
「我怕太常黏著嬸嬸,二叔會吃醋!嬸嬸在當年可是紅極一時的大美人,如今冼盡鉛華還是美得讓二叔不放心,即使是身為侄子的我,還是不要挑戰他的佔有慾得好。」
一提到自家老公,又左一句大美人,右一句美麗恭維,聽得吉兒心花怒放。「你這小子,就只會油嘴滑舌!」媚眼一拋,視線正好又落在嚇得昏過去的東方美人身上。「只是,你幹啥要我裝變態蕾絲邊嚇這女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稍稍的又打量了一下那美人。「你新相中的玩物?」
別看東方熙那溫文儒雅,又長期在花叢裡打滾的花少樣,他對一個女人溫柔不代表他喜歡對方,只能說那女人對他沒影響力。這小子有個怪癖,他對他在乎的女孩,有時會像頑劣的孩子。
「不知道她有沒有能耐挑起我的玩興。」
吉兒挑了挑眉。「我呢,當年也是抱著吃定你叔叔的心態,原本還打算遊戲結束就一拍兩散,誰知我卻給當戰利品似的叼進東方家了。」她眸底閃動著有趣的光芒。「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個忠告。男女之間的『化學變化』是瞬息萬變的,最終到底是誰玩誰、誰又是誰的玩物還不知道哩!」
就像當年東方穎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一尊限量版的經典芭比娃娃。當她只是把她擺在一旁當擺飾時,頂多覺得漂亮,就像看其他美麗的飾品一樣,沒什麼影響力。
當有朝一日,閒來無事把她拿出來玩時,就會開始注意娃娃的細節。原來她的髮色是金髮、眼睛是水藍色、唇是粉紅色……甚至她是九頭身,擦著藍色眼影……
於是她開始想要打扮她,到百貨公司看到她能穿的衣服、飾品、鞋子,全部毫不猶豫的就搬回去,在花心思打扮她的同時,以為所花也不過是金錢,卻沒想到在同時也投入情感,便逐漸會為了朋友讚美她而驕傲,會為了別人弄髒她的衣服而不快,甚至不准別人亂碰她……
一開始玩芭比的人,誰也沒料到心情會隨之起伏,所以誰玩誰?很難講。
男女之間也像是「芭比論」一樣,一旦設定遊戲,就表示你開始注意到這個人,她對你而言不再是路人甲乙丙,最終,設定遊戲的人不見得會是贏家。
「嬸嬸對我很沒信心吶!」
吉兒搖搖頭,這小子在情路上一向一帆風順,因此無法體會她所說的。算了!她相信遲早有一天那個整治他「唯我獨尊」的女人會出現的。
「信心是絕對有,只是涉及瞬息萬變的男女情感,信心就減那麼一點點了。」她的中肯答覆惹來東方熙訕訕然的一眼。
罷了,要一個戰無不克、無堅不摧的常勝軍想像失敗的感覺,好像真有其難度,幸好就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個對自己百分之百誠實的人,待有朝一日真命天女出現了,他不會裝作沒看到的。
「你啊,玩歸玩,別過火了。」看了一下表,她說:「時候不早了,我待一會兒和你二叔約吃飯呢!要不要一塊來?」
「電燈泡不受歡迎的。」他瞄了眼床上還昏迷不醒的女人。「更何況,我還有事沒處理好。」
也對。吉兒點點頭,拿起皮包離去前,她忽然想到,「對了,我聽你媽咪說,前陣子有記者買通你的保鏢闖入你的別墅,保鏢因而遭撤換,是不?」見他不以為然的笑笑,她皺眉,「別這麼不當回事,在你沒找到可靠的保鏢前,你媽咪的心就放不下。」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個安全可靠的人選。」
「那我走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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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袖被吉兒嚇昏不到一個小時後,就幽幽轉醒……
這一回她不再是迷迷糊糊的這裡搔搔、那裡抓抓的搞不清楚狀況了,因為她在昏迷中還夢見吉兒拿著電鋸追著她跑,她一面跑一面喊救命,忽然前頭不遠處佇立一高挑身影,她原要向那人求救的,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東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