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這裡的景色太過陌生,太過荒蕪,也太過黑暗,讓人很難心安。
嚴子鈞斜眼瞄她,笑諷:「不是要去警察局?」
「你……好啊,去就去,你可下要騙我!」負氣地跟他卯上,去就去,誰怕誰?
嚴子鈞扯扯唇,沒說話,車子像永遠駛不到盡頭似的不斷前進。
直到,遠方的海平面映照著月光閃爍、波光瀲濫,黑幕點點繁星的美,一一落進夏樂兒的眼簾:心在一剎那間鬆軟,驚喜的眸光一閃一閃地,就像黑幕裡的星子般璀璨迷人。
「天啊!好美喔!」小嘴張成O字形,不斷的讚歎。
聽見她驚喜開心的呼喊聲,看見那張佈滿淚痕的小臉重綻歡顏,嚴子鈞的唇角也不自禁的微勾,一顆緊繃的心終子得以擱下。
「喜歡嗎?」嗓音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這是他的聲音嗎?嚴子鈞皺眉。
「好喜歡!」兩手巴著車門,好像想要馬上跳下車。
像是猜測到她想做的事,嚴子鈞不一會兒便將車子停下,但她卻沒膽子下車,怕嚴子鈞三更半夜的把她丟在路邊。
「下車啊!」他努努嘴,示意她打開車門下去。
「不要。」這麼好心,鐵定有鬼。雖然她喝了不少酒,但可還沒醉,沒失去理智。
瞧她別彆扭扭的樣子,嚴子鈞不禁失笑,在她眼裡,他真的是個一點君子風度也沒有的討厭鬼吧!不然,她就不會死ㄍㄧㄥ在車上,怕他丟下她了。
「不下去我就要吻你嘍。」他恐嚇著。
「吻就吻,誰怕誰啊?」她連送上門他都不要了,她還怕他吻她?見鬼了!嚇三歲小孩啊?
眸子一沉,危險的星芒閃動。「你說的?」
「對。」夏樂兒挑釁的把嘴嘟起。「來啊,吻啊!啊!」
她的唇倏地被柔軟火熱的唇舌所攫奪,嚴子鈞朝她壓下,堅實的胸膛抵住她柔軟的胸脯!
「唔……你這個無賴……」她伸手打他,張嘴想咬他,卻被他先一步的一一制伏。
他的吻混雜著濃烈的呼息聲與她的嬌喘,略微粗糙的大手拉下她肩上的細帶,捧起她的嬌乳,恣意的挑逗著她粉紅色的敏感蓓蕾……
「你……放手!」被他逗弄得虛軟無力,夏樂兒只能微弱的抗議著。
「你不是說喜歡我?」他邊吻她,邊將她身下的座椅放平,好讓兩個人的身體更加舒適且貼合。
「那是早上……」他龐大有力的身軀緊緊壓著她,讓她無法不感覺到他下腹部的男性渴望。
天啊……
她的腦袋快要缺氧了……
她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這麼善變怎麼行?」落在她身上的吻,綿密火熱而野性十足,他被這個女人搞得慾火焚身,心意浮動,再也收不了手。
「善變的是你吧?」她氣得伸手推開他的臉。「你明明不要我的,現在幹什麼又吻又抱又摸的?」再揮手打掉他的手。
不過,這些動作一點用都沒有,因為它們很快的又回到原位,繼續進攻……「誰叫你哭成那樣?我心軟了。」低沉沙啞的嗓音溫柔的咬住她的耳垂,輕聲說著。與其看著她到處勾引男人,沒魚蝦也好的胡搞蠻纏,他還不如讓這個女人變成他的。
「去你的!誰要你的同情!」夏樂兒真的火大了,開始又踢又咬。
同情?他又不是慈善家,專門收養流浪狗。
嚴子鈞只是笑,相對於她的又踢又叫又咬,此刻的他展現了前所未見的耐性與溫柔,任她在他身上又咬又啃,卻依然溫柔的吻著她,安撫著她受了傷的脆弱靈魂不知為何,她淚花滿臉的模樣兒總是讓他不自覺地心軟、心動,硬不起心腸把她推開……
他遇上剋星了是嗎?他實在不太願意承認。
也許,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若真是如此,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他輕輕淺淺地吻她,讓她咬破了唇也不吭聲,被她的指甲劃傷了胸膛也不在意,她要打要啃要咬要罵都隨她好了,誰叫他……捨不得放手……
活該。
報應。
就算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或是道上派來的殺手想要取他的命,此時此刻,他都顧不了那麼多了。
如果,她說喜歡他是騙人的。
如果,她臉上的淚花與傷心的模樣都是騙人的。
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漸漸地,身下的嬌軀融化了,在他的吻下化為一聲聲輕吟與美妙的歎息……
月光,星子,海浪,成了今夜最佳的催情劑。
敞篷車上,兩個密密交疊的人兒,正隨著海浪的律動,一次次的譜出最原始美麗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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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夏樂兒沉睡的容顏在月光下顯得柔和恬適,嚴子鈞難得的點上一根煙含在唇邊,小小的星火在黑夜裡一閃一閃地,匆明忽暗,就像此刻他複雜不已的心情。
她不是第一個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卻是第一個讓他睡不著的女人。他知道只要內心的疑問未解,他對她就無法不設防,縱使,她的眼淚常常讓他失去應有的理智與冷漠。
嚴子鈞離開臥室,緩步走到大廳,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電話就被對方接起——
「嗨,大爺,找我有事?」話筒的另一邊傳來傭懶的聲音,是與嚴子鈞長年秘密合作的夥伴山佐,是嚴子鈞的財產管理人,也是死黨,擁有律師與會計師雙執照,負責嚴子鈞所有對外事務。
「睡醒了沒?」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大爺?住在悠閒的加勒比海小島上,你好像日夜不分了?」現在是半夜三點吧!該死的傢伙!山佐皺眉。
嚴子鈞撇唇,在空氣中吐了一口煙圈。「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又有誰想要找你碴了嗎?」
「是一個女人,半個多月前摸到大英博物館想偷那只玫瑰藍寶石的女人,我要知道她的來歷,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張她的照片。」
山佐大叫起來,瞌睡蟲全被嚴子鈞的話給嚇跑了。「喂,有沒有搞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你叫我怎麼查?」這就像要他去撈一顆不知道被丟在大海哪個角落的珍珠一樣,毫無頭緒可言。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山佐覺得頭疼不已,他當然可以找人去辦,但……「你打算付多少錢?」
「這種事你幫我決定就好,我只要答案。」錢的事通常不在他的決策考慮範圍裡。
山佐冷哼一聲。「有錢也不是這樣花法……你找那個人幹什麼?報仇啊?因為她害你差一點被逮?」關於這件事,稍早之前嚴子鈞也跟他提過。
「這不關你的事。」
「有鬼喔,大爺。」嚴子鈞對女人從不費心的,他通常只對奇珍異寶及挑戰重重保全機制有興趣,現在卻要他去查一個女賊?
不理他的調侃,嚴子鈞煩悶的又吐了個煙圈,好心的給他一個線索。「這件事其實不難查,她的身高約莫一六六,瘦高纖細,東方人,身手矯健俐落,應該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這樣的女人應該不難找……另外,查出對玫瑰藍寶石有興趣的買家或是收藏者,也是一個線索……」
第五章
潔淨的沙灘,隨風搖擺的棕櫚樹,藍綠色的湖水,朵朵的白雲,廣闊的山脈,一望無際的叢林和海岸……這些,全在夏樂兒的腳底下。
加勒比海島嶼眾多,山也不少,一早起來,嚴子鈞便說要帶她去爬山,一覽何謂天下美景。
大手拉著她,夏樂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嚴子鈞身後,刻意換上便鞋的她依然爬得十分吃力,奸幾次腳差一點踩空,沿著陡峭的山坡又滑下好幾步遠,幸好他一直拉著她的手,沒讓她就這樣一路滑到山谷裡去。
只是,嚴子鈞的眼神一直很古怪,常常偷偷瞄她,視線和她對上時不避開,反而給她一個溫柔的微笑,笑意卻不及眼底,是她多疑嗎?總覺得他深沉的目光裡揣測著什麼。
此刻,夏樂兒氣喘吁吁的坐在山頭的大石頭上,蒼白的容顏佈滿了汗珠,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
「謝謝你帶我來,這裡真的很漂亮。」雖然爬山對她這個體能差到不行的人來說真的很辛苦,但是有嚴子鈞在身邊,這條陡峭的山路似乎也下那麼難走了。
嚴子鈞望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迷惑。
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賊,應該有靈巧的身手、超人的體力,才可以上天、可以下地,就算偷不到東西也足以自保,但,夏樂兒卻似乎一樣要件都沒有具備。
沒錯,他是故意帶她來爬山的,為的就是測試她的身手靈活度,結果,就跟測試她會不會游泳一樣,答案都是令他意外的。她下只爬得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還汗水淋漓、腳步踉艙,好幾次差一點跌落山谷,嚇得她的面容更是慘白下堪。
但此刻,她卻笑著謝謝他,說這裡的景色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