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下來比較漂亮啊,你們不是老說姊姊比我漂亮,就因為姊姊比我瘦兩公斤吧?真不公平,現在我可扳回一城了吧!」夏樂兒說笑著,眼裡卻難掩一股失落。
「只可惜……姊姊不在家,我要跟她比漂亮也比不成了。」
「樂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跟你姊姊不可能一輩子在一起的。」夏光伸手撫著夏樂兒的發。「都怪我不好,要不是爺爺當年欠了老公爵一個天大的人情,也不必拿你姊姊的幸福來抵了,你姊姊啊,冷漠冰心,不懂人情世故,硬底子的個性這樣嫁進豪門公侯的世界裡,真是讓爺爺不放心呵!」
不放心歸不放心,他這個老頭子能為小孫女做的卻實在有限,幸而,現任溫尼斯公爵雖然為人行事詭譎,是非難辨,但生得相貌堂堂,舉止雍容,以丈夫人選來說,不管家世或財勢都是上上之選,寶兒嫁給他,也算是高攀了,不管怎麼說,至少溫尼斯公爵親口答應過他這個老頭子,絕對讓寶兒一生富貴,衣食無缺,也絕對不會虐待她。
或許寶兒嫁給他也不是件壞事,否則依寶兒這種冷若冰霜的性子,老實說,要不是公爵要她,他還挺擔心她能不能嫁得出去呢!
「爺爺……」夏樂兒紅了眼眶,緊抓著爺爺的手。「你放心……我會讓姊姊幸福的……」
自從她們十歲那一年,父母親遠赴埃及參加一個考古學術研討會,莫名其妙失
蹤多年而被宣告死亡之後,她和姊姊便被人送到了倫敦。爺爺一手將她們姊妹倆帶大,對她們恩重如山,理所當然地,爺爺的債也該由她們兩個人來扛下。
夏光搖搖頭。「要怪都得怪我思慮不周,沒想到寶兒會遇上對手,那個嚴子鈞……唉,如果我知道嚴子鈞那小傢伙也對藍寶石有興趣,我說什麼也不會拿你姊姊的幸福當抵押品了。」
「爺爺,其實……其實……我這次出門就是去找嚴子鈞……」夏樂兒咬著唇。
「而且,他已經把玫瑰藍寶石送給我了……」
「此事當真?」夏光的眸子閃了閃,他自然知道樂兒不可能丟下姊姊跑出國玩耍,也知道她定是代姊姊去找那顆藍寶石,但沒想到她真的拿到手了?
天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如果嚴子鈞那麼容易應付,警方就不會追了這麼多年還追下到一點證據將人押入牢中了。
「是真的,可是爺爺……」夏樂兒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傷心的撲進夏光懷裡哭著。「我把它弄丟了,我在香港的機場裡被人搶了皮包,那顆藍寶石就在皮包裡頭,我卻不能報警,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笨,跑得不快,根本追不到那個人……爺爺,都是樂兒的錯!我明明差一點就可以救姊姊了……都怪我當時胡思亂想,心不在焉地,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突起的變故讓夏光也不禁陷入沉默,好一會兒後,他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傻丫頭,別哭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溫尼斯公爵位高權重,家大業大,竟然想娶寶兒為妻,光這一點就很讓人起疑竇了,天底下美女這麼多,溫尼斯公爵總不會因為寶兒美就想娶她為妻吧?
這個問題,夏光老想不透。他曾前去公爵府上拜見公爵,希望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償還恩情,卻沒想到溫尼斯根本不理他,只說除了藍寶石以外,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交換夏寶兒。
如果早個幾十年,他這身老骨頭還靈活時,還可以讓這事兒起死回生,可現下……他真的老了,除了讓寶兒跟樂兒一塊逃走之外,這件事也只能讓它發生了。可逃又能逃多遠呢?溫尼斯公爵的勢力遍及全英國,就連美國官方都得賣他幾分薄面,他們根本無路可走。
「爺爺……我們去接姊姊回來好嗎?再三天就是姊姊的婚禮了,哪有人不是從家裡出嫁的?我們去接姊姊回來,我想替她穿婚紗,爺爺也應該親自帶著姊姊走紅毯,再把她交給公爵啊,對不?」
夏樂兒淚光閃爍的仰起堅決的小臉。「我們現在就去把姊姊接回來,好嗎?姊姊還沒嫁給公爵的一天,公爵就沒理由把她扣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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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夏光和溫尼斯公爵協商之後,溫尼斯公爵答應在婚禮前一天放夏寶兒回家待嫁,不過,不知道足不是擔心新娘逃婚,溫尼斯公爵在夏家四周派遣了十多名的保鑣,名為保護,實則監督,個個高頭大馬,身手矯健。
夏樂兒看了一肚子氣。「這個臭公爵,當我們是犯人啊?竟然連出門都得要他的保鑣同意,真是見鬼了!」
留著長長的直髮,夏寶兒和妹妹夏樂兒有著一模一樣的雪白膚色與漂亮臉孔,不同的是她神情冷漠,彷彿世上所有事都不能撼動她一絲一毫的情緒,聽了妹妹氣呼呼的話,也只是撇撇唇,雲淡風輕得很。
「他高興就好,反正我回家了,不是嗎?」夏寶兒伸手拉過妹妹的手,正色看她。「我剛聽爺爺說,你前陣子出國玩了,為什麼沒跟我說一聲?」
「喔,那個啊……是啊,我是出國走了走,因為看不到姊姊啊,我心裡煩悶,所以出去透透氣……沒跟姊姊說,是因為怕你生氣嘛,你在受苦,我卻去玩……說不過去啊!」說著,夏樂兒偷偷抬眸看了夏寶兒一眼。「姊姊,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如果你生氣的話,那就打我好了。」
夏寶兒睨了妹妹一眼。「你這小娃,說這什麼話,我怎麼捨得打你呢?」
「是嗎?」夏樂兒嫣然一笑,拉著姊姊的手搖啊搖地。「我就知道姊姊最疼我了,姊姊對全世界的人都不好,只對我和爺爺最好。」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惹人喜歡。」夏寶兒笑了,眉淡如柳,若說夏樂兒是一朵嬌艷帶刺的玫瑰,那夏寶兒就是一朵高傲冷漠的百合。
「是嗎?可偏偏有人不喜歡啊。」夏樂兒想起了嚴子鈞,想到他決然離去的身影,心幽幽地一痛,不禁斂了笑。
夏寶兒挑挑眉,見樂兒眼中的惆悵與傷心,擔憂的望著她。「樂兒,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我?」夏樂兒指指自己的鼻子,笑了。「沒啊,我的心事就只有姊姊,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常常跟姊姊在一起,就覺得好難過喔。」
夏寶兒心一揪,伸手將妹妹擁緊。「你要勇敢一點,樂兒,我相信沒有我在身邊,憑你這樣可愛的女人,一定也可以過得很快樂的。」
「我會的,姊姊,你放心。」夏樂兒反抱住姊姊。「其實我比姊姊勇敢多了,爸爸以前不是常說嗎?就算把我丟在沙漠裡,駱駝也會成為我的朋友把我載回家的,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姊姊都不要替我擔心喔,知道嗎?」
這件事……她心意已決。
雖然無法取得玫瑰藍寶石來解救姊姊的幸福,但她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還姊姊幸福。
聞言,夏寶兒不由得皺眉,心裡竟隱隱覺得不安,卻說不上來這份不安來自何處……
「樂兒?」
「嗯?」
「你不會闖了什麼禍吧?」
心陡地一跳,夏樂兒笑得一臉心虛。「怎麼會呢?我都二十幾了,哪還能闖什麼大禍啊?」
她要做的事可都是深思熟慮過的,深思熟慮過的事,就不該冠上一個「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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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白金漢宮附近的一問六星級飯店,今日舉辦了一場國際級的盛大婚禮,送來的花籃從飯店門口一路排到白金漢宮,交通管制封閉了飯店門口的兩條大道,大道兩頭則用花圈編織成一個又一個的圓,長長一串數百個,讓一輛輛豪華轎車駛進一片花海當中。
飯店的迎賓大廳挑高八米,圓拱形的石柱及圓頂的藝術天花板,可以看出這間飯店的氣派與奢華,一層樓即可席開五百桌的場地,更是難得罕見,尤其,飯店附設專門給新人證婚的高雅神壇,一點都不遜於正統的教堂。
此刻,高大尊貴、神情冷峻、偉岸非凡的新郎溫尼斯公爵就站在神壇前,等待著紅毯另一邊的夏光牽著新娘的手朝他走來,親手把孫女交給他。
「寶兒,我相信你會幸福的,對丈夫柔順一些,對你自個兒有好處,懂嗎?」
夏光叮嚀著,隔著白紗,他看不清楚寶兒此刻的神情,但寶兒一向不把情緒表露在外,也很少話,今天從家裡出門也是一勁兒點頭搖頭,比平日的話又更少了些。
唉,樂兒更是誇張,今兒一早突然病了,說無法一起前來參加姊姊的婚禮,他想她是故意的,因為怕看了難過傷心,所以才藉故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