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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又是天明,妍黎真不願見到太陽出現,因為那代表她又得面對那個正極力勾引她、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
昨天的遊湖她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所有的記憶只停留在車上的那一吻,至於她是怎麼回到別墅、怎麼度過剩下的夜晚,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男人也太可怕了吧!只一個吻就讓她心神俱失。
吻?
想起昨天的一吻讓妍黎怔了怔,他是這次任務的目標,而且極可能是她的仇人,她怎麼能對這樣一個身份的男人心動?
一陣敲門聲喚回她的思緒,她懶懶的翻個身,看著兩名女僕走進來,她直覺的皺起眉。她觀察這棟別墅也有好幾天的時間了,除了她之外從沒看過其他的女人,這兩個女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小姐,請起床吧,先生在餐廳等你一起用早餐。」
一名女僕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另一名則走到床邊柔聲要妍黎起床。看她們迅速俐落的動作就知道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妍黎張口想問她們,卻想起她們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做罷,待會兒直接找賽拉斯問問就知道了。
作了決定後,妍黎懶懶的下床,讓女僕替她穿上睡袍,服侍她盥洗沐浴,王公貴族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吧!當妍黎被女僕拉到穿衣間更衣時心中暗想。
光是這間穿衣間都快比她在美國的房子還大了,而衣櫃中的名牌服飾更是令她咋舌。
東挑西撿終於決定好穿哪件衣服時,已經是她起床後的一個小時,而她慢吞吞地走到餐廳又費了十來分鐘,她的原意是想激怒賽拉斯的,而原本在閱讀報紙的賽拉斯見到她,除了道早安和讚美她的美貌之外,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輸了,這次的較勁她徹底失敗了,輸給他的氣度,輸給他的一臉了然;他早看透她玩的把戲了。
要是他只是平凡人那有多好?他不會是殺害妍珊的嫌疑犯,不會是罪大惡極的軍火販子,那她也就不需要這麼掙扎了。
不能否認她的確對他傾心、為他的丰采而怦然心動,可是他卻是一個她不敢愛,也不能去愛的人。
與她相望的黑色眼睛讓她記起了她的任務、她的復仇,她又怎能在這時背叛自己的良心?他長得再俊、再誘人都是他家的事,她決心與他對抗到底,直到追查出一切真相。
賽拉斯靜靜地看著妍黎蒼白的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是恨?是掙扎?還是不顧一切的決心?他開始覺得厭煩了,要就一次得到她的全部,要不就把她盡快送走,他不要她繼續這樣困擾著他。
「如果你想離開的話,今天就可以走了。」決心不再讓她困擾著自己,賽拉斯決定要把妍黎送走,或許不再見面會讓他的心平靜沉澱下來吧。
「嗄?」妍黎聞言,只傻著無法言語,她原本還在為自己得以接近賽拉斯高興,怎麼馬上又被判出局了呢?
「這次放過你,我不會向你逼問任何有關你的事,也希望你下次學聰明點,別沾惹不該惹的人,對你沒有好處的。」
「可是……可是……」她想當傻瓜,她想沾惹他不行嗎?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仁慈?他應該要餓虎撲羊,應該要辣手催花的啊!這和她原本的計劃差太多了吧!
「回去吧,這不是一個小女孩應該踏進的世界,趁著還能抽腿的時候,盡早離開。」賽拉斯對她這副吃驚的模樣並不感意外,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的世界裡不容許對敵人仁慈,而他卻輕易的放過她。
她憑什麼能讓他對她百般容忍?他的確對東方女子有著特殊的感覺,但他從來沒有為女人失過做事的準則,她是第一個。
看著妍黎一臉驚愕的模樣,他歪著臉斜睨她,「怎麼,不想走?」
「是不想。」知道自己的來意被識破後,妍黎也不想再佯裝無知清純了。
爽朗的笑聲迴盪在四周,卻讓人神經為之緊繃,妍黎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叉,打算在不得以的情況下,動手戳爛他那張常在陽光下曝曬的俊臉。
「你一點都無法體會我的用意嗎?」賽拉斯難得的仁慈被人棄若敝屣,令他覺得心裡不舒服。
妍黎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話,只有逃避的轉開臉。
「你真的要賴著不走?」賽拉斯看見她倔強的嘟著小嘴,知道她是鐵了心要留下。
「是的話又怎樣?」妍黎一心只想要留下來,其他的事只能丟在腦後,顧不得了。
「這樣的話……」賽拉斯的嘴角浮起一絲邪氣的微笑。
他不是沒想過要放她一條生路,可是她這隻小綿羊卻執意要送入他的嘴裡,若他不接受,不就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賽拉斯露出了過於善良的笑容,「既然我要冒著被你背叛的風險,你是不是應該也付出一點報酬呢?」
「什麼報酬?」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顫,可是她真的沒有退路了。既然已經深入虎穴,她就絕對不能空手而回。
賽拉斯像是在吊她胃口似的,但笑不語。妍黎卻被他看得全身寒毛直豎,這個男人的目光陰寒得不像話。
「說啊!你不說就拉倒。」妍黎作勢要起身,賽拉斯依舊不為所動,最後她只有悻悻然的坐回座位。
她又輸了。唉!笨哪,是她在求人,她哪有什麼籌碼跟他談判呢?賽拉斯就是瞭解這點,才這麼戲耍著她。
「我要什麼酬勞呢?」賽拉斯雙手抱胸,眼中閃爍的光彩讓人不安。
「你缺少什麼就要什麼吧,只要我能力許可,我一定答應你。」唉!為什麼她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恐懼感呢?明明害怕得要命,還得強裝出無所畏懼的模樣。
「我缺少的……」賽拉斯垂下眼皮沉思片刻,然後抬眼看她,沉凝的眼中有幾許難得的調皮光彩,「這樣好了,等我想我到我需要什麼的時候,再告訴你,好不好?」
她還能說不好嗎?妍黎在他令人不安的眼神之下,勉強的點了點頭。
她想命令自己忐忑的心安定下來,可是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被自己給出賣了呢?她是不是做錯了選擇?可是在恐懼害怕之外,她的心居然還有一點期待的情緒。
期待什麼?她不願去深究。
第四章
妍黎找機會問了女傭,才知道她們是昨天才被找來的,顯然是為了她。
賽拉斯也太愛擺闊了吧!為了一個顯然要對他不利的女子,他不但沒有施以暴行,還特地請來兩個女僕伺候她,這反而令她更加的迷惑。
他或許冷漠,他或許陰沉,可是他絕對不凶殘,殺死妍珊的兇手真的會是他嗎?不過短短幾天,她就開始對原本深信不移的事起了疑惑。
她想要抓著他直接問他是不是殺死妍珊的兇手,可是她不能這麼做,而且就算她問了,她又會說實話嗎?
「聽下人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裡,為什麼不出去走走?」賽拉斯遠遠就看見她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啃著指甲,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讓任何人見了都會打從心底對她愛憐。
「你連這個都要管?」妍黎聞聲回過神,看見賽拉斯就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下。今天他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她猜他是出去談生意了。
她真討厭這種發戰爭財的人,只曉得為自己囤積財富,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死活,還巴不得世界多一點戰亂,好可以在其中大撈一筆。她看不起這種人。
「你已經把你自己獻給我了,不就是我的人了嗎?」賽拉斯慢慢接近妍黎,在躺椅的另一頭坐下。
經過一整天的商談,這次的交易總算快要完成了。每次和雷尼見面後,他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疲憊感。
這種感覺是從上次雷尼槍殺了那個東方女子開始的,或許這次交易之後他要和雷尼斷絕生意往來了。那種嗜血的人他並不喜歡,但是卻因為生意的關係而認識了不少,或許是到了他退出這行,交給家族其他人來接手的時候了。
東方女子?!賽拉斯半瞇的眼倏地睜大,像是想起了什麼,卻又被妍黎的斥責聲給奪去了注意力。
「誰把自己獻給你了,神經病!」亂說話!萬一她嫁不出去,她要他負責。
賽拉斯輕鬆寫意的靠躺在躺椅裡,無形中給了妍黎一股難以擺脫的壓迫感,她急切的想要離開,又怕動作太過突然而驚動他。
「嗯,我想了一整天終於想到我要你的什麼了。」賽拉斯慵懶的扇動眼瞼,輕鬆之中又帶著點挑逗的氣息。
「什麼?」妍黎屏息等待他的回答,而她的直覺告訴她,她要倒大霉了。
「我剛才說過了,我要你。」
「我?你是要我……」妍黎啞口無言。
「聰明的女孩,你懂我的意思的。」賽拉斯伸長手臂溫柔的撫順她的頭髮,而身處於驚嚇之中的妍黎壓根沒想到要揮開他的手。
「請問,我現在收回交易行不行啊?」妍黎佯裝一臉天真的問,期待老天爺可憐她孤苦無依,放她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