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他們出錢找殺手殺你?」妍黎一上車就把她的想法給說出來,「文森和傅磊認識,若你死了,安東尼是第一順位繼承人,說不定……」
「他們兩個人都比你可靠多了。」賽拉斯賞給她一記白眼,對於她縝密的猜測一點也不領情。
妍黎瞪著他好久,彷彿被他的話打痛了,痛得連知覺都沒了,然後才猛然轉開臉。他還是耿耿於懷啊……
該死的!她好像快哭了。
賽拉斯有股想要把油門踩到底的衝動。不要理她不就好了嗎?幹嘛非得出言諷刺她,然後又莫名奇妙的替她心疼;這種女人不值得他用心的。
第八章
I
一名金髮男子手中拿著杯香檳,在二樓角落處冷冷盯著站在他對面的賽拉斯。
若等傅磊下令,只怕妍黎已經離開了,他都還出不了場。不是他沉不住氣,只不過他做事一向不空手而歸,更不喜歡白忙一場的感覺,所以他決定現在出手了。
正當他把手探進禮服裡,準備下手狙擊時,又有另外一人加入賽拉斯,是文森。他記得這位老人,精明狡猾,城府深不可測,傅磊說他在這出鬧劇中也參了一腳。
因此他暫緩出手,看看文森有什麼辦法把賽拉斯送到席妍黎的面前。他不動聲色的維持姿勢不動,靜靜等著下一次的時機。
果然沒過多久,賽拉斯疾步走開,往樓下奔去,他冷眼一掃看向文森,而文森也正揚著詭異的笑容望著他,輕輕點了個頭後馬上移開視線。
讓他放手做是嗎?那他可不能辜負老人家的期望。
殺人容易,但是要重傷人又要不取命,這就要靠點精密的工具和他高超的技巧了。
金髮男子那對毫無溫度的藍眼緊盯著他的目標。這件事似乎開始有了點樂趣了。
???
真是個無聊的宴會。
賽拉斯真不懂這些人興致勃勃的,到底在交談些什麼?哪有那麼多話好說?只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不知道妍黎會不會穿著今天買的那襲紅色禮服出席?說真格的,她穿起那件禮服還真是讓人怦然心動,只不過他對她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強了些,他的魂還不至於被她勾走。
不知道那個笨女人在哪裡?
像是知道他會這麼想,文森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怎麼,在找那個小美人啊?別害羞,下去找嘛!」
「不去管事,在這裡囉唆什麼?滾!」心中秘密被人猜中,賽拉斯的怒斥中多了些未曾有過的心虛。
「我管事管了三十年,管得夠久了,也讓我有機會放放假嘛!」文森是掌管仲裁西班牙黑道的前輩,沒有哪個黑道大哥敢不看他面子做事的。
「那就滾一邊去,少在這裡煩我。」怎麼沒看見那女人?難道她並沒有出席?
「可是這邊的視線最好啊!」文森一臉無辜的說。
「視線?你要找誰?」難不成這老頭晚年春風,看上了哪家的阿媽了?
「啊!找到了,你有沒有看見在舞池裡的那對?好相配啊!」文森見挑起了賽拉斯的注意,便開始興風作浪,準備讓賽拉斯火冒三丈,就不相信他會不上當。
他狡詐的眼神一抬,與正對面的金髮男子視線相交,給了金髮男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暗示他會助他一把。
「反正你也不在意她,還不如眼不見為淨。」文森故意吊他胃口的說。
這老頭說的該不會是……「說!」
「就是妍黎和安東尼嘛。」文森佯裝害怕的說出答案。
妍黎和安東尼在跳舞?「在哪裡?」賽拉斯一改先前無奈的神情,積極的往舞池裡尋找那對背著他胡搞的人。
文森咯咯笑了起來,「幹嘛?捉姦哪?妍黎又不是你的妻子,自然有交友的權利。看你一臉妒夫臉,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他們人在哪?」怒火再也壓抑不住,賽拉斯一把抓住文森的衣領,把矮小的老人給提了起來。
「安東尼穿著藍色的禮服,妍黎穿的是黑色的。」文森連忙說道。好可怕,這孩子的脾氣比他爸爸還難捉摸。
黑色?他怎麼沒印象,今天是他親自陪妍黎買衣服的,可是他不記得她有買黑色的禮服。他鬆開文森的衣領,一雙利眼來回看著舞池中的人,終於讓他發現了擁舞的一對。
「該死的!他在幹嘛?」賽拉斯咬牙切齒的低吼,想把安東尼給劈了。「他把她摟得這麼緊幹嘛?」
「跳探戈當然是要貼身嘛!」文森見賽拉斯滿身怒火的疾步走開,馬上笑開了臉,故意問道:「喂!你要去哪?」
當然,他並不期望會得到賽拉斯的回答。
唉,只希望以後這孩子不再如死海般的死寂就好了。
沒辦法,答應傅磊要幫忙的,如果沒把事情完美解決,怕會被人引為笑柄哪!而且那妍黎倒也得人心,家族裡的人並不反對賽拉斯娶個中國新娘回來,所以他也樂得兼做……中國人是怎麼說的?月下老人是吧。
???
妍黎坐在角落處,由於賽拉斯不見人影而安東尼早有舞伴,所以她只好獨自一人出席,在一旁當壁花了。其實,她原本要去找賽拉斯的,可是還沒幾步,卻被文森給拉住了。
他半推半拉的把她帶到另一間房間去,登時讓她大開眼界,那間房間大概是她此生見過最豪華的穿衣間了。裡頭有著各式各樣的禮服,而且環肥燕瘦各種盡寸都有。
文森神秘兮兮的告訴她,這些都是他們家族歷年來的佳麗所穿過的禮服。然後他顯然是嫌她身上的那件紅色禮服「震撼感」不夠,於是自作主張的替她挑了一件。
老天!她拿著衣服在自己身前比劃了一下,慶幸自己胸前還有點肉,不然可就破壞了這件衣服的美感了。
在文森強烈的要求下,她只能難過的把賽拉斯送她的紅色禮服換下,硬著頭皮換上這件前後皆涼快的禮服了。雖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不過唯獨缺少了一個人。
妍黎無聊的四處張望,發現許多平時沒機會見到的大人物,由此可見賽拉斯的面子有多大了。
咦,那不是英國的公主嗎?才聽說她生病住院治療,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還有在舞池裡擁著美女翩然起舞的,不正是被全球十幾個國家通緝的經濟犯嗎?難怪抓不到他,原來他躲在賽拉斯的保護之下。
妍黎的臉色陡地一亮,是賽拉斯……她倏地失望的垮下臉。
好原以為滿臉笑容、朝她走來的是賽拉斯,但仔細一看後才知道是安東尼。他們兩兄弟沒事長這麼像幹嘛?
安東尼清楚看見她眼中的驚喜與失望,在她面前停下來,自嘲地一笑,「雖然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個人,不過也可以暫時代替吧?與我共舞一曲好嗎?」他伸手做出邀請的手勢。
妍黎先是朝他抱歉一笑,然後大方地接受他的邀請,與他一同步入舞池。
「你們兩人真的長得好像,要不是你少了份他的陰沉,多了些貴族氣息,你們兄弟倆可真的與雙胞胎無異了。」
安東尼勉強的擠了個笑臉,「當賽拉斯的替身不好玩,我寧願和他差距大一點,就算長得醜一點也無所謂。」
「只怕要是你母親真把你生丑了,你又會怨她呢!」妍黎打趣道。
「人總是不滿足的,偶爾發發牢騷不為過。」安東尼揚眉笑道。
「說真的,你有沒有中意的女孩子?」
「有。」
「是哪個女人這麼幸運?」妍黎好奇的問。安東尼擁有不凡的外貌和家世,又有一副好脾氣,相信他一定很受女孩子的青睞;尤其是和陰晴不定的賽拉斯比較下,更是讓她感受到兄弟倆強烈的對比。
「你。」雖然早就已經對她死心,不過在文森以死相逼之下,他只好再次出馬扮演勾引女人的壞男人。
妍黎嫣然一笑,「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但是他不懂得珍惜你,你知不知道看在我眼裡有多痛苦?」這話安東尼自己聽了都覺得肉麻,要不是身負重大責任,他才不要做這種事。
妍黎露出無奈的笑容,「我也不願意啊!誰受得了那個陰沉的魔鬼?可是偏偏我就愛上了他,只好萬劫不復羅!」
「妍黎……」他心疼的喚著,低頭想要一親芳澤,陡地——
一隻憤怒的手拉開了他,安東尼腳下踉蹌的退了兩步,抬起頭發現佳人已經被人佔據,他正想上前一把推開那人,沒想到回過頭瞪著他的人竟是賽拉斯!
接收到賽拉斯火冒三丈的瞪視,他哪裡還敢再爭?聳聳肩在其他人揶揄又可憐的眼神下,假裝黯然離場;能夠把賽拉斯引出場,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妍黎見舞伴突然換人,驚訝的問著滿臉怒氣的賽拉斯。又是哪個倒霉的人惹到他了?
「怎麼,以為我不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勾搭別的男人?告訴你,門都沒有!」說著賽拉斯低眼一看,差點氣得腦充血。安東尼剛才看到的就是這種風光?難怪他黏著她不肯放手。「為什麼不穿我買給你的那件?為什麼要穿這件等於沒穿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