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可惡!」伊碇耀被搶白得青了一張臉,咬牙憤怒噴息,「不識抬舉的臭婊子!當我伊爺希罕妳嗎?要不是妳還掛著伊家小妾的名,要不是妳先前有幾回在床上伺候得老子夠爽快,我才懶得理妳怎樣糟蹋自己……」
「夠了!伊碇耀!」莫強求勉強撐著滿是傷口的身體,往前跨了一步,「別再為了想傷害我而去傷害其他人了,我人就在你眼前,無論你想做什麼,只管衝著我來吧。」
「夠爽快!」伊碇耀哼笑。「即便是半個身子已經躺進棺材裡的半死人,還要死撐著英雄氣概,莫怪有那麼多笨女人會前仆後繼維護著你,只可惜,哼!你的末日就在今日,她們日後若想再幫你,也只能去幫你呵呵氣、擦擦墓碑了,噢,對了!」
他邊說邊招手,喚來始終無聲冷顏地站在他身後的曼曼。
「忘了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勞什子的『守身蠱』已讓咱們的魔族兄弟給解了……」
他淫笑的伸出手,往曼曼臉上重重揉擰,故意在她雪白美麗的臉頰上留下被他蹂躪過的痕跡,而曼曼不嚷疼不皺眉亦不反抗,就好像他在摧殘的並不是她似的。
這一切看得莫強求痛苦咬牙,汗水奔竄,若非怕輕舉妄動會害了曼曼,他早已衝上前將那只惡掌砍掉,將曼曼護在他身後了。
「所以呢,咱們之間的最後一幕好戲即將上演,按我的意思,是先請這些魔族兄弟幫忙伺候你,等到你僅存半口氣時,再來上演我和曼曼的好戲,至於伺候你的方式呢?」
他摩挲著下巴,攢著眉頭,像是遇上了難以抉擇的問題。
「這可真是難倒我了,不能腰斬,因為最後一口氣的時間太短,能看的戲分太少,這樣吧,不如先來個宮刑,將你的寶貝給割了泡進酒裡,等我將來偶爾想起你時,還能拿來弔祭。」
魔族只會搞破壞,沒有復原能力,而曼曼又早已自封了法力,就算沒封,他逼問了她數次,她是真的不知解咒之術,是以至今他仍是個「無寶」的「閹人」,所以要讓莫強求變得和他一樣,這一點很重要。
當日在地牢時他就想動手了,只是見他失血過多,怕這一割下會斷了他的氣,日後沒戲再唱,是以才忍到了今日。
伊碇耀彈指惡笑,「接下來再來個『剝皮』,這可是我想了幾日的成果,剝的時候由背脊下刀,這一刀就把背部的皮膚給片成了兩半,再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與肌肉,就像蝴蝶展翅一般的撕開來,幸好你不是胖子,因為胖子的皮膚和肌肉間還有一堆油,呵呵,那可不好徹底分離。」
「這招還不夠狠的,伊兄弟……」一個頂著紅色月牙印,面目似蜥的魔精湊近他身邊出主意。「還有一種剝皮法,是將人給埋進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劃一個十字,把頭皮拉開後,朝裡頭灌進水銀,由於水銀比重較重,會將肌肉與皮膚拉扯開來,那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可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就會整個從那道割口中光溜溜地跳將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嘿嘿,不論你原先對他有多少仇恨,這一招包你火氣全消,而在將他埋在土裡時,也正好將頭留在外邊,看你的戲。」
「這個好!這個好!還是魔族的兄弟手段麻利!」伊碇耀大讚,神情興高采烈,「那就請蜥兄快點開始吧。」
點點頭,蜥怪面色猙獰地飛撲向莫強求,那生了蹼翼的蜥爪扣住那全身是傷,壓根無法反抗的男人的脖子,但眼前陡見一道電似的銀光閃過,在他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竟在地上發現了一雙抽搐噴血,怪眼熟的東西。
他瞪眼愣瞧,好半天無法置信,那……那……是他的雙爪!
嗚嗚嗚……他美麗的雙爪!
還只是在心中嗚咽來不及真哭出聲,那柄帶著銀色惡芒的長劍已抵至他頸下,蜥怪努力側過眼眸,看見了個長相俊美、笑容可親、高束著銀絲長髮的年輕男子。
「剛剛老聽你們在說什麼泡酒不泡酒的,害我也起了心動……」男人俊笑吟吟的開口,「知道嗎?生蜥爪拿來泡酒最是滋補養顏的了,至於蜥頭,則比較適合用爆香的方式,先下油鍋炸後再灑椒鹽,炸得酥嫩,啃嚼有聲。」
蜥怪聽不下去了,嚇得轉身飛快逃走,不敢再去插手管人類的麻煩事了。
這一頭蜥怪才剛被嚇跑,那一頭那名黃衫少女洛離,已發出快樂的尖叫,毫不猶豫地撲入男人懷中。
「師父!」
身高相差得太多,在她撲上將小手掛纏在男人頸項時,腳尖還碰不著地,只能在半空中晃晃蕩蕩。
這樣的姿勢自然挺累人的,但她就是捨不得鬆開,活像只小樹獺遇著了棵大樹,好不容易才終於找著家,誰也別想撥掉她、甩脫她。
當然,撥不掉、甩不脫那是尋常人的事情,曲無常多得是能讓人瞬間鬆手的辣手招數,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拋掉了劍,厚實大掌往洛離臀下一個輕鬆托高,好讓她能更舒服地賴在他懷裡,因為這個熱情擁抱,他喜歡。
唉!自從這丫頭八歲時聽了鬼婆婆的鬼話,識得了啥子男女之別後,就再也不肯像小時候那樣,老愛自動自發的對他投懷送抱,甚至是附贈他滿臉的口水了。
好軟好香好舒服,他終於又能重溫抱著個小肉球的感覺了。
只可惜這個小肉球長大了,與當年那種圓嘟嘟的軟綿感不太相同,骨頭變多肉變少,而且那堆肉的位置也變了,變成由下往上。
但不論她變了多少,他還是喜歡能這樣抱著她,非常喜歡。
看來偶爾拋這丫頭一個人去闖蕩江湖倒也不是壞事,至少比較懂得要對他這師父表示點「尊師重道」。
但怕也只有他們兩個會覺得這樣叫「尊師重道」,其他人在聽見他們明明以師徒相稱,卻有著猶如情侶般的親暱互動時,都只覺得有些詭異。
但反正曲無常從沒在意過別人的想法,是以對那些古怪眼神一概沒瞧見,也對那成群魔怪的憤恨盯視,和伊碇耀的兇惡眼神全都置之不理,逕自笑嘻嘻地低頭問著徒兒。
「想不想師父?」
「當然想囉!尤其在那麼多壞人都想欺負人的時候。」
抱夠摟夠後就開始嫌熱了,洛離微微起了掙扎,想脫離那過熱的懷抱,但曲無常卻彷彿還沒抱過癮,並沒打算那麼快鬆手,只是哼笑著以一掌箍住小徒的騷動,另一隻手則把玩起了她及耳的髮絲。
「不錯!長長了些,沒再那麼傷眼睛了。」
「快別玩了啦!師父。」
見師父始終沒打算開打,洛離有些心急,硬是掙開曲無常懷裡,小手捉下他那只顧著撥玩她髮絲的大掌。
「閒話家常咱們待會兒再來,你先幫莫大哥將這些壞蛋給趕跑,尤其是那姓伊的大壞蛋,此外還有曼曼姊,你也快讓她脫離魔法的控制,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曲無常淺打了個呵欠,睨著小徒不帶好氣的開口。
「又是趕壞蛋又是幫人脫離魔法控制?妳對師父可真好,才剛見著面,就迫不及待什麼活兒都攬來丟給師父?」
聽見曲無常這麼回應,伊碇耀捉住空檔開口勸說,希望他別真的來插手。
「聽來兄台是個聰明人,只是萍水相逢,何苦要去為個不相干的人傷神耗力,招惹麻煩呢?他能有好處給你嗎?這樣吧,你只管安心地帶你徒兒離去,我的魔族兄弟們絕對不會為難你。」
其實就算這傢伙真要強出頭他也不怕,蜥怪不過是群魔中的一個小小前鋒,真有本事的大魔怪還在後頭。
不過是一個區區人類男子,有啥好擔心的?
「這話聽起來,好像還滿有道理的耶。」曲無常魅笑,似乎真給說動了。
「師父!」洛離有些慌並且惱了,「你可千萬別聽這壞蛋胡言亂語,更何況濟弱扶危、除惡揚善本就是我輩中人當盡的本分……」
「是嗎?」曲無常臉上微現困惑,「怎麼這八個字好像和為師平素作為連不在一起?」
「師父!」洛離惱得直跺足。
「成了成了!」曲無常伸手喊停,「妳再跺下去,咱們還得花錢再幫妳買新鞋。老規矩,如果他沒有東西能和我交換,我就是沒勁能幫他。」
聽了這話,洛離原又惱得想再跺足,卻讓玉瑤給湊近插話。
「只要閣下願意出手救人,妾身身邊還有些珠寶首飾,如果閣下仍嫌不夠……」她暗暗咬牙,「還有妾身。」
曲無常聽了報以大笑,「只可惜首飾我戴不了,女人我沒興趣。」
「那麼就同我做交易吧。」伊碇耀趕緊插嘴,「我富甲一方,多得是……」
曲無常沒讓他把話說完,抬起一掌打斷他,「你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從別人那裡拐騙來的?拿賊的東西不也要變成賊了?這種交易我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