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我這藥只給你用。」雲紫纖冷眼瞟西陵雪一眼道。
「百花玉露膏!我再說一次!」吉小小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如冰雪般的寒冷。
雲紫纖一怔,她何嘗看過這樣的吉小小,一直以來,印象中的吉小小都是帶著一副灑脫的笑容遊戲江湖。
此刻的他,沒有了那如陽光般的笑容,沒有那溫和的影子,只有冷,只有寒,這是吉小小嗎?
自己對他,是不是瞭解的太少……
垂眼,不甘願的把百花玉露膏放到吉小小手裡,吉小小接過,扶著西陵雪離去。
雲紫纖心中幾分失落,吉小小離開時,看向西陵雪的那一刻,眼中是那麼的關心,那麼的柔和。
****
慢慢的仔細的為西陵雪敷上藥,吉小小歎氣道:「你這傷可比不得我的,我肩頭頂多是腫了,你這卻是劃破了,而且還有點深。雲紫纖這藥很有效,相信過幾天應該沒事了。」
西陵雪默然的看著低頭敷藥的吉小小,剛才的吉小小自己是頭一次所見,是因為自己嗎?因為自己受傷?
為何……難道,他與我一樣,心中終是放不下那份情?
「阿雪,為何故意輸?」吉小小抬起頭問。
「你不一樣嗎?」西陵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罷了,不讓他們探到我們的底是件好事,畢竟,他們的底我們都不知。」吉小小輕聲歎息。
「賀章,若真是如我們所想,那麼我們的麻煩大了。」西陵雪瞟一眼還在擂台上的賀章後,無奈一笑。
「麻煩一直都很大不是嗎?」吉小小拍拍他肩,幽幽道。
這時,台下突然一片喧鬧。
西陵雪和吉小小抬眼望過去,只見,一道白影跳上擂台,站在賀章面前,那白影赫然是冷秋寒!
有看頭了!西陵雪和吉小小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
賀章本就陰冷的眼神轉為陰狠,「冷少主,沒想到,你看得起在下。」
「我看賀幫主好武功,不才想討教幾招。」冷秋寒面色平靜,而眼中卻帶陰鷙。
「冷少主過獎,請……」賀章手中一對峨嵋刺緊握,蓄勢待發。
冷秋寒衣袖輕揮,風吹,幾分瀟灑,幾分自如。
峨嵋刺寒氣散出,刺了過來,冷秋寒衣袖展,蘊涵內力擋住峨嵋刺的進攻。
見冷秋寒輕鬆應付,賀章咬牙,峨嵋刺帶著驚人的霸氣,招招毫不留情的刺向冷秋寒。
「賀章,為何如此恨冷秋寒?」西陵雪撫著下顎沉吟。
「如果賀章和雪炎令有關,那麼就是三批人中的其中一批,但是現在看他恨冷秋寒的樣子,難道這三批人不是一夥的?」吉小小眨眨眼分析道。
「有可能,之前韓少律也說過,如果是一夥的,那麼我應該就沒什麼危險了,如果不是的話……」西陵雪瞟了遠處的韓少律一眼,歎口氣,「那麼我的麻煩就大了。」
低頭看著西陵雪衣衫下擺的一片血色,吉小小握住西陵雪的手,「阿雪,有我在,會保護你的。」
眸子中閃動的堅決讓西陵雪心不由得一顫,保護……那堅決中帶的感情又是怎樣的深呢?
嘴角揚起微笑,西陵雪伸手在吉小小肩頭重重一按,「吉大公子,你也有傷。」
「阿雪……手下留情。」吉小小疼的齜牙咧嘴。
峨嵋刺和白衣的衣袖上下翻飛,賀章的額頭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冷秋寒的功力明顯在自己之上!
兩人交手錯肩,賀章壓低聲音冷冷問,「你如此做是為了那西陵雪還是你始終想高人一等?」
「呵呵,當然是要高人一等,尤其是你!」冷秋寒眼中的輕視和不屑讓賀章大怒。
兩人分開,賀章壓下心中的怒氣,再次進攻。
冷秋寒身形一閃,雪殘九象使出,賀章眼前一花,只見影子九個,分不出真假,他雙手峨嵋刺急舞,形成防禦圈。
但就在這密不透風的防禦中,一隻手不知從何處伸出,一掌印在他胸口上。
賀章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退數步,手中峨嵋刺撐在地上支撐著身體。
「賀幫主承認。」冷秋寒面帶微笑拱拱手。
賀章氣得胸口急劇起伏。
冷秋寒上前扶起他,假意關心道:「賀幫主沒事吧。」
「你的雪殘九象居然練到了爐火純青!」賀章心中極度不甘帶著強烈的嫉恨道。
「呵呵,那又如何,只可惜你沒什麼天分,幾年來,還是如此沒長進!」低喃的話語氣得賀章想刺過去,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卻又不敢動手,「冷秋寒,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討回的!」
「我等著你。」冷秋寒冷笑。
扶起賀章,賀章狠狠瞪了冷秋寒一眼,慢慢走下擂台。
「冷少主好武功!」台上的鳳卷雲看的連連稱讚。
「鳳盟主過獎了,在下剛才現醜了!」冷秋寒謙虛的搖搖頭。
台下議論紛紛,皆在驚歎冷秋寒的武功。
吉小小撇嘴,「這一來,冷秋寒的名聲可就更大了。」
「而且他的雪殘九像一使出,江湖眾人看得分明,他這身份可就沒什麼人懷疑了。」西陵雪一哂。
「阿雪,這冷秋寒應該不是真的雪痕宮的少主,我有疑問,為何出了雪炎令這事,再加上冷秋寒這事,雪痕宮卻始終沒有動靜?若說雪痕宮淡出了江湖,但是,這畢竟是關係到雪痕宮本身,再怎麼說也該出面吧。」吉小小疑惑不解道。
「這……我也不清楚。」西陵雪聳聳肩。
雪痕宮……不出面……難道是因為……
西陵雪心中沉下,身仰靠在椅子上,深深歎口氣。
白色在眼前一晃,吉小小眉頭皺起,冷秋寒面帶微笑站在兩人面前。
西陵雪睜眼瞅一眼台上,卻見論劍大會暫時停止,因為午時到了,該是用午飯的時間了。
「阿雪,你的傷如何了?我這裡有上好的藥。」冷秋寒低頭看向西陵雪的腰際。
「不用冷少主擔心,我已經給阿雪敷了離憂宮最好的百花玉露膏。」吉小小盯著冷秋寒面色不善道。
「呵呵,吉公子,你也有傷吧,小心點哦。」冷秋寒的幾聲笑,在吉小小耳中聽著猶為刺耳。
還沒等吉小小發話,西陵雪淡淡開口,「我們自有分寸,冷少主也請小心,得罪了人,總會有要報仇的。」
「阿雪,你這是關心我?」冷秋寒嘴角的笑容幾分的邪魅,「賀章傷了你,我幫你了報了仇,不像有些,自己都無法全身而退,就更別說報仇了。」
冷秋寒意有所指,吉小小也不動怒,依舊笑著一張可愛的臉,伸手握住西陵雪的手,西陵雪也把頭靠向吉小小,「我和阿雪共進退,我們互相扶持,這樣就夠了。」
兩人情意流轉,看得冷秋寒臉上笑容結冰,「兩位感情真好,保重。」
拂袖離去,猶帶怒意幾分。
他一走,吉小小大笑,「這傢伙,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什麼幫你報仇,分明是為他自己。」
「哼,他一是為了揚名,二是怕真跟賀章有仇,正好報仇。」西陵雪抬起頭,冷哼。
****
下午,太陽光芒炙熱,雖然是秋天,但今天太陽的熱度卻強了幾分。
金秋的顏色明晃晃的,刀光劍影中的寒氣卻絲毫減了不了一分熱。
西陵雪和吉小小以有傷為由,沒有去看下午的比試。
躺在窗邊軟榻上,西陵雪閉目養神,吉小小坐在他身邊,手中把玩著西陵雪腰帶上所掛的七色琉璃配,琉璃七色各顯晶瑩繽紛,淡紫色流蘇自琉璃配長垂下,柔軟順滑。
「你說賀章會不會像冷秋寒一樣在這鳳天莊動手?」吉小小手指爬梳著流蘇問。
「應該不會,鳳天莊不比琴幕莊。」西陵雪輕輕搖頭。
「那我們離開鳳天莊後路上就要注意了。」吉小小低頭看著西陵雪那張帶蒼白之色的容顏。
陽光輕輕灑在西陵雪身上,白皙的肌膚光滑細膩,黑色的發如烏木,清俊淡雅的容顏失了幾分血色,讓人心生憐惜。
頭越來越低,西陵雪覺得有灼熱的氣息在自己面前拂過,睜眼一看,對上吉小小那雙如星辰般燦爛的眸子,而他眸子中的情自己看得真真切切。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吉小小的唇印了下來。
唇與唇的糾纏,心的癡纏,那帶著佔有慾望的肆虐,讓西陵雪的心淪陷,手不由自主的勾住吉小小的脖子。
不是決定放手了嗎?為何,卻是這麼的想纏著他不放?
離開西陵雪的唇,看著他水色的唇帶一絲的嫣紅,吉小小明白了,自己是放不了手了,看到他受傷,心中的痛遠遠超過了自己身上的痛,看到那抹純淨的白色染上那殷紅的血色,不忍,不願!
阿雪,我究竟該拿你如何是好?
伏在西陵雪身上,牙齒輕輕咬上他那小巧的耳垂,成功的看到了西陵雪白淨的面容上,再次浮現讓自己心動的淡淡的紅霞。
「我愛你……」低喃炙熱的話語讓西陵雪的心猛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