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雄,傳聞他在位時,藉著自己的職位,貪得許多不法回扣和利益,還做了不少違法的事情。
這樣的男人竟是喜徵的父親,且喜徵還是個私生女?
所以,她之所以會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也是因為離開崔雄羅?不過……
為什麼崔雄有私生女一事沒人知道?要知道,凡是政界名人,一沾染上任何花邊新聞,定有人會追查報導出來,而不是過了這麼多年還沒被揭發。
「堂主,還有一件事很奇怪。」身旁的男人又說。
「嗯?」
「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道上有傳聞,只要能抓到崔小姐,就能擁有一億韓幣的酬勞。這幾天,報社門口有不少形跡可疑的人埋伏在附近,還向員工打探崔小姐的消息。」
「有人要抓她?」不過為什麼?為什麼一夕間,有這麼多人在找她?
她身上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嗎?
韓彬想起她的住所被人闖入的事。
難道他們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東西?他想起她最近在調查一件政商官員的收賂弊案,難道和這有關?
那些人是為崔雄做事,還是喜徵的工作碰上了什麼麻煩?
「沒事就下去了。」報告告一段落,韓彬命令道。
喜徵已經睡了整整一天,隨時有可能會醒來,他可不希望在她醒來的時候,看到有這麼多人待在這。
此刻,房內房外,少說也有數十個身著相同色系服裝,臉上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
「是。」
「飯店附近多注意一點,我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一有不對勁,馬上通知我。」
眾人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下韓彬一人,以及熟睡中的崔喜徵。
韓彬拿出放在外套內的照片,看著裡頭的人兒。
他剛認識喜徵時,她的模樣就是這樣,擁有一雙冷漠不信任人的眼眸,從中透露出對人的憎恨和孤獨。
當時的他就是被她的雙眼給吸引。
什麼樣的過去,讓她變成這個樣子、讓她對男人如此排斥?
如今,答案似乎再清楚不過了。
一個私生女、永不被人承認的身份、得不到一個家庭該有的父愛,她……從小就不被人接受。
韓彬歎著氣,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就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誰、身在何處,和她相比,原本他更該對這世間不滿,因為她至少還擁有一個疼愛她、不願放棄她的母親。
但他卻幸運的被宗巖門領養,從小又有三個毫無血緣、感情卻十分好的手足,還有一個肯用心照顧他們,將他們扶養長大的養父——昊皇。
「咱們倆的命運似乎有些像,老天才會把我們兩人湊在一塊。」韓彬輕輕撫著照片中的女人,眼神充滿溫柔,語氣帶著憐惜。
既然放不下她,又決定接下她母親的請托,說什麼他也要好好保護她到底。
突然,房內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韓彬將手上的照片收起,快速的走到隔壁房間。
「媽……不要走……媽……」崔喜徵臉上佈滿淚痕,一雙手舉得高高的,掙扎著自床上坐起。
「喜徵,你醒了。」韓彬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溫柔地看著她。
崔喜徵不解的望著這陌生的房間,有那麼一刻,不清楚自己人在何方。
她茫然的轉過頭看韓彬,同時也看見了放在他身旁櫃子上的那一個骨灰罈。
「我……這裡是哪裡?」母親已離開的記憶又回到她腦中,她垂下眼,淡淡的問。
「這裡是飯店,很抱歉,因為你一直堅持不離開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好……」韓彬伸出手比了比她的頸子,試圖以幽默的語氣讓她和緩心情。
「是嗎?我睡多久了?」喜徵輕撫著自己的頸子,那裡果然正微微的發酸著。
「我想想,大概兩天,可憐我得一直坐在這看著你,一點也沒能好好休息,倒是你,可好了,睡的跟豬一樣,喚也喚不醒。唉!」韓彬佯裝疲累的捶著肩。
崔喜徵微微勾動著唇角,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她知道他是故意想逗她,讓她的心情不再這麼糟,但她……真的笑不出來。
「餓了嗎?你兩天沒吃了,我叫人送些東西來。」韓彬看到了她牽強的表情,但他不以為意。
「韓彬。」
「嗯?」他將一旁的服務電話拿在手上,不解的看著她。
「謝謝你。」崔喜徵真誠的說。
「少呆了,我這麼做可是為了我的報社啊!要是你不快一點好起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韓彬故意說道,又恢復以往嘻皮笑臉的模樣。
「我知道……但,還是謝謝你。」她把他的話當真了。
不管他是為了誰,他在她身邊陪著她是事實,如果沒有他的陪伴,現在的她不知會在哪裡,也許會衝動的跟著母親一塊走。
「好啦!想感謝我的機會多的是,只要大姊你趕快好,幫我的報社多賺點錢,我就阿彌陀佛了,你不知道,這幾天你沒去報社,你那些員工可是整日哭天搶地的,銷售量大大下滑了四成。」
「嗯。我會趕快恢復的。」崔喜徵點點頭,看著他誇張的肢體動作,她忍不住的露出淡淡的笑容。
是啊!她得趕快好起來,走出失去母親的傷痛,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如果母親在天上,看到自己為了她的事變成這樣,一定會很難過、很內疚。
她不希望母親走的這麼不安心。
這一刻的她,至少有個人陪伴,讓她不至於孤獨無依無助。
這一天的午後,她寂寞受傷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平靜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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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喜徵回到報社已經第三天了。
她一回到報社,就如韓彬所說的,每個人無不欣喜若狂,有些人甚至投以感激眼神,她的出現讓大家鬆了一口氣。
「徵姊,你可終於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們大家都要發瘋了。」某一員工一見著崔喜徵,忍不住衝上前,就差沒痛哭流涕了。
「徵姊,我們是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欺負我們?連通知也不通知一下竟然就出國了,說什麼要好好度個假,這不是在懲罰我們嗎?頭條通常都是你的重責大任,你一走,什麼也沒交代,害得大家急死了,昨天我們還加班到半夜,沒人有心情回家。」
也許是被養懶了,這裡的員工除了將固定的報導專欄完成、交稿,就沒啥工作可做了。
這會兒崔喜徵突然請假,大家當然亂成一團,尤其她所負責的工作又是最重要的核心部分。
崔喜徵面帶微笑的看著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哭訴,有些哭笑不得。
出國?休假?
她大概知道是誰幫她編這樣的謊言了。
不過……這樣也好,現在先讓他們這些人習慣她偶爾的消失不見,等哪一天她真的打算出國去,大家也有個心理準備,工作態度也不會這麼鬆懈。
「這幾天的營業表讓我看看。」崔喜徵放下手上的公事包,語氣依舊平板。
「在這,徵姊,對不起……這幾天銷售量下滑了一些,我們……」大家瞬間不敢說話了。
「下個月開始,你們每一個人輪流,一個星期一個人和我交換版面,想想大家在這,至少也有四年了吧!也該讓你們接接頭條的重責大任。」崔喜徵蹙著眉,放下手上的銷售表,神情略為嚴肅的對在場所有人,公佈她剛剛才作的決定。
「不會吧……」一陣陣痛苦的哀嚎四起,所有人皆用著錯愕不敢相信的可憐目光望著她。
「就是這樣。我看……就從你先開始。」崔喜霉十分肯定的點頭,然後又指向離她座位最近的一名男員工。
「我?啊?」男員工吃驚的瞪大眼,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隻白老鼠。
「別忘了下個月開始,不過……明天開始好像就是新的一個月了。好吧,那就兩個禮拜後開始,別忘了。」崔喜徵滿意的給了那男員工一抹笑容。
雖然崔喜徵在人前露出笑臉這事,對眾人而言是十分難得的,不過……此刻可沒人有心情去吃驚,反倒覺得她剛剛的那笑容很可怕——像惡魔!
一轉眼,又到了下班的時間。
崔喜徵一整天都覺得不自在。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呢?
對,就是某個人一整天都沒出現。
以往習慣在中午出現的韓彬,今天竟然沒有進到公司,這可是她和他認識這兩年來頭一次。
「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忍不住的,崔喜徵就是在意著一整天沒見著人的韓彬。
雖然她老是嫌他煩,但……他一不出現,她又渾身不對勁。
「該不該打給他呢?」走在回家的路上,崔喜徵不斷的看著拿在手上的電話,猶豫著不知是否該撥個電話去關心一下。
但……打去又要說些什麼呢?
問他為何沒出現在公司?為何到了午餐時間沒來找她吃飯?
這……不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