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為什麼要說他是一個多事的傢伙了,老把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
「沒辦法,不看著你,再美味可口的食物我也食不下嚥。」他嬉皮笑臉的巴結著,怎麼樣就是一定要她作陪。
崔喜徵用力呼出一口氣,伸出手拉下搗住自己雙眼的手,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後頭的男人。「別浪費我太多的時間,我可不像你一樣,整日閒閒吃飽撐著。」說完,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關上電腦。
要是繼續再和他磨菇下去,別說吃飯,連她工作的時間也許都不夠,然後她就真成為那個害大家一塊加班的害群之馬。
「我只有四十分鐘。」
「四十分鐘是吧?沒問題,我已經訂好樓下的餐廳,一下去馬上上菜。」韓彬咧嘴一笑,使出迷人絕招,然後推著面前一臉不悅的女人下樓。
這一路上,除了能聽到韓彬逗人的笑聲外,還有崔喜徵不高興的碎念聲。
「看吧!我就說這是每天會發生的事。」在場看戲的眾人似乎對剛才兩人發生的事已習以為常。
不過大家卻也瞭解,為何韓彬總是特別找徵姊一塊吃飯,因為,想把崔喜徵請下辦公桌,實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任務,而這項工作,只有總裁大人能勝任。
第二章
致宗巖門前門主奚皇:
二十年前,我在因緣巧合之下,救了身受重傷的你,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再次和你聯絡,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當年你所贈予我的這塊血玉,和當時所說過的話,不知是否仍算數?
你說凡是有恩於宗巖門的人,都會得到這塊血玉,而往後的日子,要是需要任何的幫助,都可以拿著這塊玉前來求助。
唉!原以為,這一生中我都用不著這東西,也不需請求你的幫助。但現在……
我病了,罹患了無法根治的癌症,生命隨時都會消逝。
唯今最令我放心不下的,是和我一塊相依為命的女兒,她的名字叫作崔喜徵,今年二十三歲,在一間報社工作。
而這也是我以血玉對你所做的請求——我希望你能保護我女兒永遠的安全。
如果我離開了,對她而言,這世上再也沒有半個親人了。
我希望在她需要幫助時,能有個人給予她幫助,讓她不感無依無助。
我知道自己的這項請托很過分,但是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私心。
在此,先向你表達我的感謝之意。
李雯愛
一封信和一張照片被平擺在桌面上。
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站在長廊望著前方的庭院,他的眼中有著淡淡的哀傷,思緒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過往。
一幕幕的記憶如影片般,不斷自他腦海中浮現……
她的出現,對他的人生造成不小的衝擊。
為了她,他這一生沒有結婚,領養了四個孤兒。
想到她,男人想起了那一段令他永生難忘的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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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一間餐廳真的很不賴。」韓彬開著車,對著坐在他身旁的崔喜徵興奮的說。
「嗯。」崔喜徵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他的話。她根本懶得理會他,中午被拖去吃了一個多小時的飯完,回公司又待沒三個小又被拉去吃晚餐!
「喂喂!你別這麼冷好不好,想想今天我可是立了大功,你竟連一句稱讚的話也不給,真狠心。」韓彬裝出一副哭喪的臉,可憐兮兮又哀怨的瞄著一旁從頭到尾都很冷漠的女人。
「是嗎?立了大功?把正打算準備明天新聞頭條的我,給從座位上挖走,然後又把一堆工作丟給我的員工,讓他們只能哭天喊地的狂叫救命,這叫立了大功?嗯!我瞭解了。」
「我說……崔一姊、喜徵、小徵徵,你說話一定要這麼螫人嗎?剛才在公司那情形你也看見了,大家對我要把你帶走一事,可都是舉雙手贊成,好嗎?」韓彬將車停在一棟屋子前,又回過頭哀怨的瞪著沒良心的女人。
他那副不正經的輕佻態度,讓人看了實在很討厭,尤其是那帶笑的臉是這麼的迷人又好看的時候。
「如果你有註明,前提是大家留下來加班,那我想就沒人肯舉手了。」崔喜徵雙手交叉在胸前,大有「這本來就是你錯」的意味。
「好吧、好吧!讓我想想……你自己也樂在其中不是嗎?別說你沒有,剛才我帶走你時,我可看到你偷偷在笑哦!別否認,其實你也很高興和我來個小約會,對吧?」韓彬挑挑眉,嘴上的笑容像偷了腥的貓兒一樣好詐,對和她抬槓一事樂在其中。
「韓彬,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爽朗的笑聲自韓彬的口中發出,迴盪在車內。
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讓她褪下身上那一層厚厚的保護衣,展現她本身真實的個性。
在公司內,崔喜徵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兩人相處的時間,她才會恢復成真實模樣,一個有血有肉,有著一般人該有的喜怒哀樂的女人。
「笑、再笑就給我試試看,小心我把這仇報在工作上,讓你開天窗,發不出報來。」被他這麼一逗,崔喜徵臉上的神情顯得和緩輕鬆許多,嘴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你啊!整日在公司裡,把自己封閉的像根大冰柱,實在不是很好哦!」韓彬笑完,打趣的說。
他知道這是她保護自己不受外界傷害的方式,不過……他看了就是不習慣,還是她現在這樣子比較好。
「神經,別老是把這事放在嘴上提。」崔喜徵含著笑斥責,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向來以冷漠做為自己的保護色,不習慣表現出真實的自我,感覺好似只要完全展露自己,她的弱點即會成為別人打擊的目標。
「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崔喜徵,瞧瞧你現在的笑容,連我看了都忍不住著迷。」韓彬一臉正色的說,一雙眼專注的望著身旁女人,兩人的距離只有一張紙般的近。
「發神經,下車了,懶得和你哈啦。」其實早就到家樓下了,只是他一直和她拾槓,害得她沒察覺。
燈光不足的車內,隱藏住她因他的話而微微羞紅的雙頰,崔喜徵不自在的撇過頭去不看他。
「不請我上去坐坐?我們認識都兩年了,送你回家也送了兩年,這兩年來你似乎一次也沒請我上去暍暍咖啡、坐坐。」韓彬搖下車窗,語氣充滿期待的詢問。
崔喜徵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雙腿停頓住。「請你?」她的語氣帶著疑問,手指著上頭。
「是啊!我以為你也不捨和我就此分開。」
「我也未曾光顧過你的住處,別說坐坐喝喝咖啡了,連你住在哪,我都沒個概念,你說我該請你上樓嗎?」她雙手擦在腰上,一副咱們兩人是半斤八兩沒啥差別的意味。
「是嗎?好吧!那走吧,現在到我家去坐坐、喝喝咖啡,你意下如何?」
「神經,不跟你多聊了,明天還要上班,想女人陪,自己去外頭找。」崔喜徵白了他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方纔,他對她提出這樣的邀約時,她心中受到多大的衝擊。
兩人的關係一直處於十分微妙的情況。
剛開始,是因為她不要命般的工作態度,引起空降來到報社擔任總裁的他的注意。
久而久之,他每天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給予她關心。
當時的她仍舊是個小小的無名記者,對男人的憎恨態度也十分的明顯,總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的好意。
但韓彬似乎對她的態度一點也不在意,他放下自己總裁的身段,逗她開心、對她好,這讓她終於接受了他的善意。
然後,情況就變成現在這樣,她和他莫名其妙的成為好朋友,那種會引人遐想的友好關係。
說是曖昧嗎?對公司內的同仁而言,是的。
他和她存在一種極為曖昧的階段,只要向前踏一步,也許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但同時,兩人對彼此卻又十分陌生。
他從不對她的身世多加過問,她的家庭背景、有多少的兄弟姊妹、為何個性如此怪異,他一點也不在意。
而她對他亦是。
他的一切她從不問,也不願去探知,只因害怕越是瞭解彼此,也許兩人的關係就再也無法恢復成現在的模樣。
她滿意於現狀,滿意擁有個關心她的人,但他呢?
崔喜徵有些好奇了,這一刻,她好想轉過頭走到他面前向他詢問。
「明天見了,別忘了想我。」韓彬不正經的說,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曾改變。
崔喜徵停下了腳步,她一轉過頭,正好瞧見他已將車倒轉朝馬路上開去。
看著他的車離自己越來越遠,崔喜徵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老天,我在做什麼?」她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搖搖頭,她失笑的轉身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