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叫她白雪聖女。」白潔無瑕的神之女。
「我知道,不用解釋,我剛才不過是打個嗝。」沒瞧見他行李都準備好,打算到外地旅行一百年。
梅賽帝斯一說完,吃吃的笑聲隨即響起。
他一瞪,拍地的狼尾立即靜止不動,頭一縮地趴回椅子底下,以防不測。
「雷恩娜,妳不會真怕起天界的使者吧!」據他所知,她是不會放過「好玩」的事。
「你說呢!」低斂的眉挑了一下,有股說不出的魔魅風情。
以問止問,把問題丟回他。
「就是不知道才問妳,那個天使很厲害嗎?連妳也對付不了。」要是連她都不行,他還留下來幹什麼,等死嗎?
「厲害……」她輕笑的摸著唇,和懷中的雪鵰相對一視。「應該說我略勝一籌吧!」
「妳比她行?」太好了,他可以不用搬家了。
可惜他那口氣松得太早了。
「但如果劍在她手中的話,我必敗無疑。」那把光之劍是重要關鍵。
「嗄!什麼?!」那他到底走還是不走。
雷恩娜含有深意的眼看了看他,讓他頓時毛骨悚然的為之一顫。
「所以我要你幫我一個忙。」一個只有他才辦得到的小忙。
「對不起,我很忙,沒時間幫妳……」白眼一吊,他沒好氣地環胸點足。
梅賽帝斯的腳騰空飄浮著,後衣領像被小指輕勾地吊起,讓他想走也走不了,又沒法自行落地,就這麼被當成一件衣服晾著。
「我相信從現在開始你非常樂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們應該沒有溝通上的問題吧!」她比較喜歡他合作的態度。
受威脅的美艷「女子」悶悶的一應。「沒問題。」
「真好,你的溫柔叫我好窩心。」雪兒,要多學學他,別老埋怨我叫你做些本份以外的小事。
譬如烤一頭牛。
「少來了,快把我放下來,妳究竟要我做什麼事。」他有預感絕無好事。
「我要你去勾引一個男人,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是誰。」省得多個人來找她麻煩。
那一瞬間的觸動仍留在指尖,她的確太不知死活了,在羅曼慫恿狄奧放棄她,遵從道德規條時,她竟莫名地生起氣來,想給他一個教訓。
可是在她舉起手打算給他一擊之際,身旁的狄奧卻像預先得知她會有所動作似的伸手一捉,阻止了她的妄動。
從他眼中她看到他的選擇,脫軌的海盜決定回到尊貴的爵爺身份,他放開手走向他的未婚妻,眼神冷漠的像初次見面。
明知兩人遲早會分開,這不過是一場玩玩而已的戀愛遊戲,照理她不該有受傷的感覺,魔女沒有心,她們不會心痛。
可是她卻像被人從心口狠抓一把,霎時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痛得她失了理智,想把被背叛的椎心之痛傳給另一個人。
所以她衝動的捉住那年輕女孩的手,掌心相扣的讓她也感受痛苦。
在那一瞬間,她們兩人都感受到異於自身能源的力量,電光乍起衝向對方,僅三秒鐘的相握最後被一道反彈力彈開,彼此都驚訝不已。
「什麼,勾引……一個男人?」她還真會物盡其用,把他當祭品供出去。
倏地往下掉,他差點發出女人似的尖叫聲。
「引開羅曼.普魯士的注意力,讓他迷戀你。」這是他的弱點。
「那妳呢?」哼!那個見到女人胸脯就流口水的色胚。梅賽帝斯調調歪掉的水袋,豐碩的巨乳呼之欲出。
「我有我的計畫,你全心扮演好你的角色即可。」誰敢讓她受到傷害,誰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魔女的報復心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只有她能喊停,終止遊戲,沒有人可以中途退出。
「雷恩娜,玩歸玩別把自己陷下去,妳的表情讓我十分憂心。」他希望是自己猜錯了。
「你認為我有那麼笨嗎?」人類只是惡魔的玩具,僅止提供娛樂消遣。
是有那麼笨。「妳眼中有被愛所傷的陰影,妳玩出真心了。」
她一震,眼神蒙上一層暗影。
「誰愛上誰了,會不會有危險?」是她還是他?
怪她偷懶打個盹沒聽清礎,錯失第一手魔界八卦。化成狼形的狼女伸伸腰,尖爪子在銅鑄的椅角磨了兩下。
「住手,蜜西卡,別弄壞我的傢俱。」他還打算住上……唉!算了,有沒有明天還沒定數呢!
「吼!小氣。」不磨就不磨,下回用咬的。
拖著尾巴換地方睡的狼女改趴在雷恩娜腳旁,耳朵豎直的偷聽。
「我是高貴的魔女,不可能愛上冥頑不靈的人類男子。」他配不上她。
「瞧瞧妳的口氣多酸,一副戀愛中女人的模樣,愛情本來就沒有絕對,妳家老大雷斯和火爆老二雷絲娜不就中了愛情的毒箭,到現在還沒痊癒?」
他們是一對可恥的魔,不值得傚法。
「我不是他們。」不是。
「不是最好,接下來妳準備怎麼做。」他會看牢她,不讓她泥足深陷。
話題一轉,雷恩娜神秘黑眸中迸出幽光。「我要雪兒先回魔界一趟。」
我?牠是雪鵰不是信鴿。
「回去做什麼?」
「取魔盾。」
「什麼,魔盾?!」
三界聖物:天界──光之劍,魔界──魔盾,地獄界──忘塵水。
「雪兒,你要記得避開雲蘿公主,別讓她有機會在盾牌上動手腳。」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
知道了。雪鵰引頸一吭。
拍拍翅膀,直朝天空飛去。
第七章
「什麼?!葡萄園莫名刮起怪風,所有的種株連根拔起,一株也不剩的被焚風燒成灰土?」
狄奧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瘋狂的想念一個女人,像是靈魂被撕裂般,不再完整的缺少一絲生命力,無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這是錯的,他很清楚,已有未婚妻的他不該玩這危險遊戲,穩定的生活才是他追求的目標,不能因一名魔性女子的出現而有所動搖。
既知是錯,為什麼對她念念不忘,彷彿心口被人挖去一塊肉,血流不止、隱隱作疼?
她的傲、她的冷、她的惡意玩笑歷歷在目,讓他想忘也忘不了,睜眼閉眼都是她的影像,以及他放開她時她臉上短暫出現的木然。
也許她不相信他最終會選擇放棄她,事實卻是在他心裡他還是那個傳統的英國人,始終擺脫不了「家庭」的包袱。
只是他沒料到自己會這麼想她,想得無心工作,老是望著她最愛坐的那張沙發,幻想她在下一秒鐘會手棒著高腳酒杯出現,笑著說他是玩不起的膽小鬼。
以往都是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也就忘了問她住在哪裡,也許潛意識裡他早就習慣她的存在,沒想過她會如來時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喝著她讚不絕口的波莉紅酒,略微失神的狄奧浸淫在他的思緒中,沒聽見由遠而近的驚呼聲,兀自想著他只問她愛上他怎麼辦,而忘了問自己愛上她又該如何?
肩上被人一推,他驀然回首想嚴厲一斥,但來者驚慌的神色卻令他有不好的預感。
「到底是怎麼回事?晴朗無雲的天氣為什麼突然刮起一陣颶風,而且只有那一大片葡萄園受到嚴重損害。」
得知消息趕來一探究竟的普魯士一家人怔在當場,錯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們是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好集結人手善後。
眼前的一片汪洋根本看不見一撮泥土,一道由地底湧出的泉水淹沒整座葡萄園,水深及膝,寸步難行,腳一踏入便深陷其中。
而且奇怪的是只有果園內淹水,果園外的干地一滴水也沒有,甚至出現龜裂現象,叫人不由得疑心是不是邪魔作祟。
看到這樣的畫面要怎麼幫起,總不能拿著水桶汲水,一桶一桶往排水溝倒。
著實苦惱的羅曼想上前問一問好友,妹妹的手卻忽然拉住他,搖著頭要他別去打擾他,讓他先思考一下。
但是禍事不只這一樁,噴流的泉水剛一停下,酒廠的經理人班奇便神色凝重的走過來,附在狄奧耳邊一陣低語。
頓時,他臉色又是一變,步伐急促地走向儲放酒桶的窖房,拿過釘軟木塞的大槌子住桶上一擊,破裂的木屑立即向四周揚散。
原本以為流出的是酒色較淡的新酒,畢竟封桶還不到三個月,酒還不夠濃郁,會稍微遜色一年以上的陳酒。
可大家先是聞到一股難聞的惡臭,接著是一條條黑色的長蟲爬出桶子,怪模怪樣的蠕動著,沒人知道那是何種生物。
更怪異的還在後頭,長蟲一接觸到空氣便化成炭,輕輕一碰粉碎成灰,反而傳來一種從未聞過的香味,讓人不知不覺貪聞了好幾口。
狄奧又重複的弄壞幾個酒桶,同樣的現象一再發生,他當下心中有數,不再浪費氣力,其他上千桶的酒大概也是一樣的下場。
「狄奧,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一夕之間造成重大損失,鐵定不是普通人。
不等狄奧回答,一道幸災樂禍的男音嘲弄的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