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她有多麼嬌小,瞿亞任有了英雄般的心態,想將她納在羽翼之下……
然而在那一瞬間,瞿亞任的心裡更閃過一個念頭││能欺負她的人,他是唯一一個!
雖然他的語氣很霸道,但樊以蓁聽來竟感到格外窩心,心底更泛起未曾有過的甜意。
原來,這就是被疼惜的感覺。
童年時她無法達到母親的期望,成績平平,更常哭著回家,母親從未對她說過疼惜的話,只叫她不要那麼愛哭,偏偏她的淚從來不曾停過,讓膝下無「子」的母親對她更不滿意,她也因此更加退縮。
她已經很習慣把自己縮在殼裡,從不出聲反擊,也有就這樣過一輩子的打算,然而這個以欺負她為樂的男人,竟然說要保護她?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不曾依賴過誰,卻在此刻、在瞿亞任溫柔的注視下,平靜多年的心突然變得柔軟,起了不小的波瀾。
樊以蓁遲疑的伸出手,撫上他立體分明的五官,慢慢下滑停在他有稜有角的下顎。
觸摸他的感覺很好,平滑而溫暖的肌膚,讓她的手忍不住在他身上流連,貪戀著那種感覺。
從小失去父親,加上她與男人總是保持距離,她對男人可以說是陌生的,但對他的感覺卻很奇怪,她覺得陌生又熟悉,害怕也心慌,卻又感覺到安全與被珍視,她急切的想從他身上,確認那模糊又矛盾的情緒。
「你說要保護我,不受人欺負,是真的嗎?」樊以蓁渴切地開口問道。
「當然!」一股奇異的情緒瀰漫在瞿亞任心中,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
小女人既期待又害怕的澄眸,在聽見他的應允時,立刻綻成一朵美麗的笑花,亮麗得幾乎讓他看傻眼。
「謝謝、謝謝!」樊以蓁激動的攬住他,小臉埋進他頸窩,如瀑長髮滑過他的皮膚,硬是考驗他的意志力。
瞿亞任全身僵硬,這妮子……真懂得怎麼折磨一個男人。
他的確承諾不讓別人欺負她,但可沒說他不會「欺負」她,孤男寡女共處,她主動投懷送抱……
「瞿亞任,你真的變了,真的不一樣了。」她愉快地在他耳邊輕喊,粉臉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他的胸,像一頭等待主人恩寵的小貓。
「好啦好啦,再抱下去,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他只得主動喊停,大掌握住她纖腰,想極力拉開兩人的距離,免得理智全然失控。
他的話,令樊以蓁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的動作好像過火了些。
她決定聽從他的「忠言」,感動歸感動,但要是沒有掌控好情況,那問題就大了。
「對不起……」她縮回手,才準備坐正,整個人又再度跌入他懷中。
「我想,我還是抱著好了。」他僵硬的出聲,想了個極奇怪的理由。「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的確該慢慢習慣這種親密動作才是。」
說不抱的是他,改變主意要抱的人也是他,這傢伙……
樊以蓁更是訝異地瞠大雙眼,眸裡寫滿了不明所以,看得男人一陣尷尬。
或許,他可以抱著她而不侵犯她,嘗試著自我挑戰,更應該對自己的自制力有點信心才是。
當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灌入樊以蓁的耳、侵入她的心時,她腦海裡仍舊迴盪著他方才說的話──他會保護她……
她不再是受人欺侮、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從今以後,她的身邊會有他。
一思及此,樊以蓁的小手便不自覺地抱住他的腰,緊緊的回擁。
正努力學著自製的瞿亞任,感受到她的信任,躁動的慾望分子竟意外的平靜下來,心裡滿溢另一種未曾出現過的男性驕傲。
原來,欺負人的感覺雖然很不錯,但是被人依賴的感覺,顯然更教自己無法自拔啊……
第四章
黃昏時分,陽光和煦、春風迷人、戀情滿溢,整個辦公室裡暖呼呼地,眾人小聲討論,注意著這一對突然蹦出來的情侶。
「先喝杯水吧!」樊以蓁端著茶到了會議室,盡量忽視身旁投注的目光。
瞿亞任只是笑,她臉上的尷尬表情,任他怎麼看都看不膩,這張可愛的小臉只要一被人注視就會變得粉嫩無比,像水蜜桃一樣讓人垂涎。
「這個是我們寄到「鑫明」台灣分公司的存證信函副本,小姐態度很推托,只說老闆在廣州,她無法作主。」樊以蓁將文件擺到瞿亞任面前,整個人倍感無力。
「我已經聯絡到他們公司的負責人,你不用擔心。」瞿亞任收下文件,仍然一直盯著她看,那樣的神情,彷彿任何事都沒有比看她來得重要。
「真的?」聽瞿亞任這麼一說,樊以蓁雙目圓瞠,大眼裡寫滿崇敬。
「難怪你的薪水會那麼高,辦事能力果然驚人。」她打了下下數百通電話,卻老是被秘書擋下,他倒神了,這麼快就搞定?
「那是因為你太奸講話,說白一點,就是沒膽。」別人只要凶她一下,她就急忙掛電話,這種態度能找得到人才奇怪。
「呃……我沒膽,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樊以蓁吶吶的說,乖乖地在他身邊坐下,拿起相關文件開始翻閱。
「大家好像對我們兩個很好奇。」瞿亞任一邊查閱相關條文,一邊分神地看著她。
「對啊!」樊以蓁想也下想地答道:「大家都很訝異,我怎麼有能力釣到你這個金龜婿,哈哈……」她還為自己配了幾聲乾笑,難得露出志得意滿的表情。
尤其想到母親每天笑盈盈地間著兩人的交往情況,她就感到好氣又好笑。
「對了,我媽又要請你到我家吃飯。」她這個女兒沒有女婿值錢,女兒沒回家就算了,女婿可不能不出現。
「好啊,我媽也說找機會大家聊聊。」瞿亞任好整以暇的轉過頭,料想能見到某人臉色大變。
果下其然,樊以蓁猛咳好幾聲,捂著胸口像是聽到什麼可怕的事。
「拜託,我到你家演了不下幾場戲,你這正牌女友老是聞聲不見影,我媽怎麼可能會相信?」他沒催促她的原因,是為了要讓她習慣兩人的肢體接觸,老媽精得很,可千萬不能讓她看出不對勁。
經過這一個禮拜的相處,她的反應不再那麼僵直,表現也愈來愈自在,在他伸手攬她入懷時,她總算表現得自然一些,偶爾還會將小腦袋靠在他的頸項旁,兩人的確有幾分戀人的樣子。
「再、再過一陣子吧!」樊以蓁縮頸低頭,活像只縮頭小烏龜,一逕想逃避這可怕的酷刑。
「好,那就再過一陣子吧……」瞿亞任難得順從她的意思,只是他的黑眸裡仍噙著一抹笑意。
聞言,樊以蓁高興的笑瞇了眼,心裡正訝異著,這男人怎麼變好心了。
「等我們從大陸回來,你就可以跟我回夫家,見見公婆了。」瞿亞任一臉若無其事的如此說道。
「好好好,沒問題,等我們解決這件公事之後,其他的事好說。」樊以蓁豪氣的應允,心想這事兒沒那麼快完成,不過,總是得問一下日期,有個心理準備。
「我們什麼時候去大陸?」樊以蓁翻閱文件,心不在焉的問著。
「明天。」瞿亞任也學著她的動作,慢條斯理的說了答案。
「明天?這怎麼可能?」樊以蓁的好心情頓時不見,她從座位上跳起來。「我的護照、台胞證什麼都沒辦,怎麼可能明天去?」
瞿亞任好笑的望著她,心想這小丫頭反應永遠這麼大。
「你覺得我像在跟你開玩笑嗎?」瞿亞任故意潑了她一桶透心涼的冷水,他就是不喜歡看她露出這種逃避的表情。
「不可能。」樊以蓁吶吶的應聲。
「可是不對啊……」辦護照需要的相關證件,他是怎麼拿到手的?
「又是我媽?」這老媽真是要賣女兒了,重要的東西竟然就這樣交給外人?
瞿亞任帶著笑意點頭。「我告訴她,這一趟出國除了辦公事之外,還要順便帶你去玩,給你個驚喜,她二話不說,隔天就把你的相關證件都交給我了,我還特別問伯母,擔心你會生氣,她也說了,有事叫你去找她談。」
樊以蓁氣得眼冒金星,他明知她最沒膽跟媽媽抗議,還故意來這招?
看她鼓著小嘴,一臉不情願,瞿亞任真是不明白,哪有人會這麼怕老媽的?
正當兩人還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老闆走進會議室。
「「鑫明」打電話來通知,明天會派人來接機,相關資料都準備好了嗎?」老闆就事論事,一向不容許下屬偷懶,不過這次他特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看在瞿亞任保證律師費用打折的分上。
「「鑫明」基本上同意負責賠償,這次去面談主要是談賠償的額度,資料是這幾天與他們的主管電話裡談妥的內容,你大致上看一下……」瞿亞任將資料遞給老闆,自信的回答,他的事務繁多,所有事都必須快速完成。